书城现代言情回首情路,聚散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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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情风景(1)

你要信我

五月,滨海路上。

蓝色的马自达慢悠悠的沿着路边行驶。车上的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扶着摇开的车窗。一边开车前行,一边放眼窗外的海景。

今天不是周日,这条路上的人不太多。他一向不太喜欢热闹,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开车来这里散心。

人不多的滨海路的确是散心的好地方,从半山腰处远眺辽阔的海面,心也就随着眼前的海一样宽阔了。

在老家的时候他也喜欢这么做,只不过老家没有海,在老家的时候也没有车。他只能徒步爬上村后面的山顶,然后放眼四面的村庄。房子小的如馒头,一条公路从村中间穿过。车从公路上奔驰而过,看着那车从火柴盒变成一个小点,再逐渐的消失不见,心里的一些事也就随着它一样消失不见了。或是在晚上,在别人家里的灯都熄灭后,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遥望远远的夜空。深邃的夜,深邃的夜空。看着星光点点,一闪一闪。偶尔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寂寞也如那流星一闪而逝。

他,傅云天,29岁,职业经理人,现负责某集团公司销售部。

半个月前,老家。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他就很少有时间回家来。父亲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对于他的回来虽然也很是高兴,除了问问工作累不累,却没有多说什么。母亲却又开始了她不变的唠叨,这么大了还乱花钱,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以后成家可怎么过日子。最怕老妈提到成家的问题,他借故去看看叔叔,转身出去。

说是回家来看看,可是回到家了,却又没多少时间呆在家里。难得回来一次,今天同学聚会,明天朋友请客的,每天都折腾到很晚。父母每晚都得等到他回来才会去睡,尽管他每天走的时候都会说不用等我。

那天,同学聚会上看到了她。

同学都是奔三的人了,很多在老家的都已经成了家,也只有像他这种在外闯荡的人还会是一个人。很多同学也都有了孩子,小的还在怀抱里,大的还就真的会打酱油了呢。那天就有几个女同学是抱了孩子来的,其中就包括她。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她怀里抱着,两三岁的样子,听着妈妈的话喊了他声叔叔。他轻轻的摸摸小女孩的头,说着乖,又问着她孩子的年龄和名字。

快有5年没见面了,虽然他每年都至少回来一次,也每次都会联系下在家的同学。可是从他大学毕业开始,她就没再参加过他召集的同学会。

那天来的都是中学的同学,那个时侯的时光是很值得怀念的,那个时候的友情也是很单纯的。他们聚在一起便开始高谈阔论,竟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也是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不受世俗烦扰的干净地方,谁还说那些自己听了都恶心的套话呢。今天来参加的都是昔日一些很合得来的同学,玩笑开得,大话说得,骂人都骂得,还有什么说不得。只是有些话平时说腻了,有些话题平时听烦了,所以大家想找些上学时候的话题出来。可找出来的竟是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东西,还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幻想话题。可是大伙却都兴高采烈的参与着,仿佛回到中学时的自习课堂。呵呵,那时候老师不在的话就这么热闹。

他们也一样在人群中高谈阔论着,时而互相讨论几句,却不像和别人那么自然,于是也就尽量少搭话了。

她,江云燕,28岁,教师,在一所中学任职。

饭后,他主动要送她回家。

他把车开到了环路外的护城河边,孩子在车上早已经睡着了。他停了车,走下去。她慢慢把睡熟的孩子放在车后座上,脱了件衣服给孩子盖上,也走下车。

站在边上良久无语,傍晚天有些凉,他脱下外衣给她搭在肩上。她躲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

“结婚了吗?”她先开口。

“还没,谁肯嫁给我?”

“怎么会?你呀,该成家了。”

“是啊,你成家了,管我做什么!”

“你?”她生气的看着他背对着自己。

过了一会,他转过身。

“对不起!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三年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嫁给我就算了,难道结婚也不能让我知道?”

“不是,只是……”

“为什么突然和我断绝联系?又突然结婚?”

“我怕耽误你,只要知道你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没有你我怎么能过得好。”

“找个爱你的人,成家吧!好让我放心你。”

“爱我的人?可是我不爱!”

“你不是说感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吗?”

“那是道理,道理是讲给别人听的,给别人讲道理的人自己不一定那样做。再说道理是理智的时候讲的,可感情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很恨我是吗?”

“没,为什么要恨你呢。这一生我强求过很多事,他们都不属于我。也许我的强求很傻,很无聊,可我从没后悔,因为我从没轻易的放弃。我从没恨过任何我没有得到的人或是事,因为那都是我的追求。我不后悔我所作的一切,虽然这一切的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不管他属不属于我,我没有轻言放弃,所以我连自己都不会恨,为什么要恨别人。”

“那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

“那还说这个干吗?”

“我想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真的爱我。”

“那你觉得呢?”

“如果你也不是,那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那你希望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又何必问?如果不是,你不会高兴,可如果我说是,以我们现在的样子,你又能高兴得起来吗?”

“也许我真的错了!”

“好了,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错也好,对也好,都过去了,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已经失去太多东西,我现在只想抓住手里的。”

“是,手里有的就要握住她,千万不要放弃。”

“我从没有放弃过,是你突然的消失。你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人家的老婆,也已经是孩子的母亲。”

“我没有在说我们,而我们,其实是我放弃了,也许放弃对我们是最好的结局。”

“那你还劝我不放弃什么?”

“不放弃你现在有的。”

“那你认为我现在还有什么?”

“你会有的,会有的更多更好!”

“我能信吗?”

“你要信!信我,也信你自己!”

五年前,中学校园边上的那条河边。

云燕坐在河边的堤坝上,两腿垂下,用脚跟磕着水泥的坝墙。

云天站在坝上,手里握着几片薄薄的石头在打着水漂。

“你猜这个能打多远?”云天问。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云燕没有抬头,还是低头看着脚下的水面。

噗通!他手里石头滑落的声音,他没说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

“我还记得你穿的一身白色运动衣,呵呵,很帅,像个王子哦。”

“是吗?我不记得我穿什么衣服,倒是记得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哦?是什么啊?”

“你说,你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撞到人家。我是觉得美女怎么说话也这么粗鲁。”

“呵呵,谁叫你那么嚣张,走路不看了。”

“你是知道的,我那个时候就那样的。”

“我就是讨厌你那嚣张的样子,所以才故意撞到你。”

“哦,原来是有预谋的。不过要不是你撞我一下,我还真的不会去看你。”

“哦,后悔看到我?”

“后悔那个时候有那么嚣张,差点错过一个美女呢。”

“是吗?美女又怎么样,还不是栓不住你那颗野心。”

“哎,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你希望我一辈子窝在这个穷地方?”

“倒不是!嗯,好了,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学校边上的一个小饭庄,两碗面,他们看着对方一根根的吃完。

故事或许就像那面条一样,越吃越短,转眼就到了尽头。

饭后,他们各自回家,就再也没见过。无论傅云天的电话怎么打,云燕就从他能找到的世界消失。

两个月前,周日,他在公司值班。

“我在楼下,下来帮我拿些东西呗。”

电话打上来,正闲得无事,好吧。他匆匆的走下楼。

来到公司门口,他正朝路上望,人呢?

“往哪看啊?快来帮忙。”身边一黑色本田雅阁里美女探出头来。

“呵呵,猫车里谁看得见?”他忙走过去。

“这么点东西也拿不动?”他接过了美女手上的东西。

“你当我是你呀,要上楼啊。再说闲着你干嘛?”女孩笑着。

“闲?我上班哎!”

“今天老总不在,谁不知道你自在的很。”

“说得清闲,老总不在我不做事了。”他随口反驳着。

“我同事,我爸爸。”女孩向车里面的男人介绍着。

“叔叔好!”

“你好!”

他们互相打了招呼,和女孩一起拿了东西上楼。今天都休息,除了值班的,整个办公楼里没什么人,只有门口有两个保安。

“我去喊寝室的同事帮我拿回去。”

“懒死,就不能自己拿回去。”

“要不你帮我拿回去,我替你值班呗!”

“去,有事你摆的平啊。万一要是老总来电话,咱两个都死了。”

女孩把东西扔在他的办公桌上,匆匆跑回寝室去喊人。

她,李云梦,24岁,刚刚大学毕业,在销售部做会计。

一年前,周六,值班。

值班室里除了他还有两个负责接收订单的女孩。

值班的时候事情很多,很烦,特别是夜班,很熬人。不过他倒是很喜欢夜班的时候,老总和其它部门的领导都不在,上班的就自己的部门,没人看着,惬意的很。闲时和女生聊聊天,不过订单很多,一般很忙,为了不让她们出错,尽量少和她们说话了。

还好可以上网,聊聊天,看看股票,或是看看东北话的猫和老鼠。呵呵,小时候不太爱看动画片的,总说那个很幼稚,现在倒像返老还童了似的。

“哇,很忙啊?”她和另一个女孩子走进办公室。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跑这来干嘛?”

“来看你们啊,看你们罪遭的如何。”她来到他的办公桌前“哦,又看猫和老鼠。”

“那干什么啊?你给我找点事做。”他头也不回的说。

“恩,请你吃好东西吧。”她放了一袋东西在他桌上。

他回头看看她。

李云梦,上周才来的,也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他本想推辞一下,不过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于是他随手拿了起来。

“谢谢!”他说完就又回过头去,一边吃,一边继续他的猫和老鼠。

“我要回去睡觉了,怎么样,好吃不?”她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

“好吃。”他抹抹嘴说,“刚才你给我吃的什么?”

“啊?你怎么这样。我只买了一个,自己没吃给你吃了,你居然不知道是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干嘛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不认识啊?”他故作不知情的样子。

其实还真不知道刚才吃的是什么,眼睛都放在电脑上了,他的嘴巴也一向不分东西的。

“哼!下次再吃东西不许这样,吃过了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这说明我信任你,无论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我都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哪怕是毒药,这才说明咱们感情不一般嘛。”

“切,那下回带毒药给你吃。”

“ok,带来不用告诉我,毒药照吃。”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了,你们接着遭罪吧。”

半个月前,他离开这个城市。

公司有人事调动,要调他去外地的分公司,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个城市。也因为他已厌倦了这里的工作,早有去意,却还没有合适的理由,于是他选择了辞职。

长时间心力交瘁的工作,他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于是订了车票回家看看。

“我走了,如果我永远都不回来,别忘了我。”他发短信给她。

“不会的,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那答应我,如果我不回来,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嫁,有人娶我为什么不嫁。”

在家期间接到了云梦的电话。

“在家还好吧?”

“还不错,你呢?”

“我也离开了,换了新的工作。现在在我爸爸车上,打个电话给你,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会哭,呵呵!”

“好哈,祝贺你!”

“那你休息吧。”

她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便挂了电话。

今天,新的城市,新的工作。

他来到这个城市,进入这家公司三天了。新的工作还谈不上适不适应,这条滨海路他已经走过五次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海风很柔,吹得很是惬意。天很蓝,零星的飘几朵云,淡淡的。

他停下车,来到路边的栅栏旁,望着辽阔的海面,曾经熟悉的城市在海的那一边,天空飘着的云就如曾经熟悉的人一样遥远。

他静静的眺望,直望着天边的云被海风慢慢的吹散,慢慢的吹远,直到看不见。

我们曾那么相爱

一、那一夜我没有将自己交给他

初夏的江南并不是特别的热,我的办公室向阳的窗子开着,一抹嫣红的夕阳映红了整间屋子。我对夕阳有一种情有独钟的喜爱,它就像一位老人的人生一样那么沧桑,又是那么安祥,可它却是辉煌的。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我有些感慨,如果我的人生在终了的那一刻也有如此的灿烂,此生足矣。

我生活在江南的一个地级市,今年三十二岁,大学毕业以后我的事业远比我的感情来得如意一些,顺风顺水的几年时光过去,已经是当地审计局的副局长了。像在我这样的年纪,又是一个女人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自然会引来很多人的妒忌,闲言碎语是免不了的,什么跟了市里的某人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他们说得很多,但只说对了一条,那就是跟了某某。这个某某不是别人,而是我的老公陈浩。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桌子上的诺基亚N75响了,那是陈浩送我的生日礼物。

“老婆,你今天要忙到几点啊?我买了你爱吃的黄花鱼,早点回来吧。”

“哦,我这还有点事,你和儿子先吃吧,别等我。”我匆匆挂断电话,已经快下班了,可我并不急着回家。很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我对他一直存有一种抵触,甚至是恨。

我和陈浩结婚七年了,我和他的婚姻完全是出于一种无奈。我常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肯定不会选择到这里生活。我又习惯性地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

那时我刚毕业,在就业方向上,我选择了这座城市,因为这里是我的初恋男朋友许然的家乡,我进了当地一个审计所做审计员,许然进了江南电子一厂当一名普通的技术员,我们狂热地相爱着,发誓要永远在一起。

我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中秋之夜,我和许然在我租住的小屋里热情拥吻。

“雨,我爱你。”他的手胡乱地在我的身上乱摸着,他火热的唇灼烫着我的唇……我被他压倒在了床上,衣服散落了一地。

“雨,我想要你,给我好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清晰的痛感,提醒着我即将发生的一切,我惊呼着:“不!不要这么做!”一把推开了他。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他的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受伤的困兽一样看着我。

“不是不爱,我只想把最完美的一刻留给你。”我慌忙捡起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身上。我知道他一直是在忍耐中渡过,可我脑中的传统思想,让我无法这么做。

他的眼里全是受伤的影子,我的心也在纠痛,可我不能心软,我这样告诉自己。他走了,从那以后,他再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我们还继续相爱着,只是他好像变了。有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身上会有女人的香水味,他说是同事在办公室里喷香水,不小心弄到他身上了。我们那么相爱,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不是吗?

原以为我们正向着幸福生活一步步靠近,然而随之而来的一切彻底地打碎了我的梦。

二、不得已我嫁给了他

七月里的一天午后,大家都回家休息去了,只有我这个非本地籍的留守在办公室里。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时任审计所所长的陈浩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小雨!你们组怎么搞的?所有的报告都错得一塌糊涂,你跟我过来一下。”他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三,长得也很帅,几乎是我们全所未婚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除了我。

“啊?哦。”我低着头跟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刚一进来,他就让我坐在了沙发上,拿着报表坐在了我的旁边。我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手上的报表,可是那报表却有些微微发抖,我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我的脸,还有我的胸,我刚侧过头去,他的脸就压了过来——

“陈所长!你不要这样!放开我!”我拼命地挣扎着,用脚狠劲地踢着他,他一手按住了我的腿,一手抱紧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