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一点,也不过就是剖开伤口,血淋淋得给自己看。
这些伤口,和无数的莫名其妙的女人有关。
当然,也包括明美。
明美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她说,橙子,和元浩离这种男人玩感情,你不要命了你。
我不要命了,我居然和公认的冷血,颓废的摇滚男人玩感情,并幻想自己与众不同,他终究会对我与对其他人不同。即使被他伤害过的现在,当我以明了一切的姿态再和他交往,我还是忍不住投入他编制的一张网里面去,理智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对我来说,就如同一个玄妙的气场,一旦靠近,我便入了魔阵,动弹不得。
我忘记了他明目张胆的女人缘。那么深刻地,跟随夕阳一样洒在我苍白的面前。那是挑衅的红色,就这么放肆得铺满我的眼帘。他那么无辜,那么茫然地看着我,是的。他那样地看着我,毫无愧疚,他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我要不到任何解释。我只是这样冷冷地,邪邪地看着他,看着曲终人散时候骇人的冷静,然后蹲在地上收拾他零散的乐谱,元浩离,元浩离,我恨你,我咬住牙齿,咬到唇齿俱伤,还是忍住不流泪,然后静静地走。一出他的门口,迎面便会吹来一阵凄冽的风,似乎在嘲笑我的悲伤一样地,就这么压住我的呼吸,穿越我的身体,我被风侵袭得无处可逃,于是只能选择一个可以倚靠的物体,就那样无助地扶住墙壁痛哭。我不可以问他,为什么这样子。我不可以不知道,元浩离几乎无真心。他无真心啊我无灵魂,我必须无灵魂,才可以做一位流浪歌手的情人,这便是我沾沾自喜的宿命,勇敢去选择了,就必须勇敢承担。
可是我是那么地迷恋着元浩离,迷恋他无所顾忌的放肆,迷恋他被音乐笼罩着的光芒,迷恋他寡淡无情的眼神,和他孜孜不倦的执着,那不是单纯的爱情,那是搀杂着崇拜的,偏执的迷恋。
他的侧面是那么地安静,他可以沉默不语地一个人拨弄着和弦,还会出其不意地奏起LEMON TREE,我那么喜欢的LEMON TREE,若干年后我在某个网站看到歌的FLASH版,那首歌被译为"那一个爱上柠檬树的少年",画面简单又干净,我还是那么地爱着这首歌,或者,爱着那个年代,和这个歌曲有关系的一切人。
然而我又是那么自私的人,一直都是,我在因爱而滋生的包容里渐渐支持不住,开始有了激烈的言词,有了锋利的表情,有了刁诡的偏离,我们开始有意无意地争吵,起初他并不理睬我的错乱,但是后来,他开始暴虐,我们开始石破天惊地争吵。吵得声嘶力竭全身疲惫,都没有切入正题,我们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些不忿而指责对方,但是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保护这那层最薄弱的环节,谁都不去碰触它。
直到我伤心到绝望,才在生死攸关的当口,选择了远离,远离渐成梦靥的这座城,和魔鬼一样的元浩离,直到他的电话打来,问我,你去哪里。
而我终究是狠了又狠。将一切切断在即将崩溃的边沿。
9 一切是我,一切不是我
一切不过是徒劳。
无论我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诅咒他,用什么的方式去败坏他,当我再度遭遇他,我还是一样地沉迷,甚至更甚。
我不再是那个青涩小女生。我是狂放不羁的蓝色流血事件。而他,也不是那个苍白无情的朋克青年,他是天下第一情种恨死玄机七。
我在宽阔规整的北京,他在古朴安详的西安,我们隔着无数的城市与村庄,无数的熙熙攘攘,无数的飞沙走石,但是我们毫无畏惧地爱了起来。有几度,我会跌如梦幻的界口。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几乎当自己就是那个被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蓝色流血事件,那个女人张扬有魅力,高昂又绝情,吸希尔顿擅熬夜--原来他爱的,一直是这样的女子,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梦想国的公主,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屏幕对面,充当他的最爱。
可是我还是幸福。
我甚至比之前更沉迷百倍。元浩离竟然可以如此爱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