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秦寻在梦中不断喊温情的名字,模模糊糊中,他看见温情就在他身边,他一下子抓住一双女子的手,温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渐渐的,他眼前清晰起来,啊,不是温情,是尚欣然坐在他床边,热切的看着他。秦寻大窘,连忙松开尚欣然的手。尚姑娘,对不起。尚欣然嫣然一笑,秦大哥,又想你的那位温情了。你能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望着尚欣然,秦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慢慢的把他和温情的故事和他来此的目的倾诉给了尚欣然。尚欣然笑意中带有一丝苦涩,温情姐姐有你这样的男人,她真有福气。真得很巧,郭大侠也要到一灯大师那里寻找黄蓉姐姐,我们一起去吧。秦寻大喜,好,你告诉我一灯大师在哪里,不麻烦尚姑娘,现在我自己可以去,我的伤已经好了。尚欣然嗔怒,那怎么行,你也救过我,这次我一定陪你去。郭靖走进来,让她去也好,到时她再同蓉儿好好说说话,她们姐妹俩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看郭靖这么说,秦寻也就不坚持了。他们三人即刻动身,到云南大理去寻一灯大师。
这日,三人已到云南大理境内,三人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
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若是在平地之上,尺许小径又算得了甚么,可是这石梁下临深谷,别说行走,只望一眼也不免胆战心惊。郭靖旧地重游,不仅心中慨叹,当年他背受伤的黄蓉走过此处,黄蓉智胜一灯大师渔樵耕读四大弟子的场面历历在目。
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终年在云雾之中,石上溜滑异常,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倾跌。郭靖提气快步而行,秦寻和尚欣然紧随其后,奔出七八丈,叫道你们小心了,前面断了。秦寻和尚欣然也已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断,约有七八尺长的一个缺口,当下他们奔得更快,借着一股冲力,飞跃而起。奔一段,跃过一个缺口,接连过了七个断崖,眼见对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忽听哈哈大笑,石梁已到尽头,可是尽头处却有一个极长缺口,看来总在一丈开外,缺口彼端盘膝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手中持玄铁重剑。那青年男子身后又有一个短短的缺口。郭靖他们止步不奔,稳住身子,登感不知所措。若要纵跃而过,原亦不难,只是这青年男子占住了要冲,除了他所坐之处,别地无可容足。那位青年男子大声叫道,玄铁重剑裘日新在此已等候多时了,你们若要过去,必须要先过我这一关。郭靖大喊一声,好,我来会你。身子腾空而起,一招亢龙有悔直扑裘日新。裘日新端坐不动,一招八方风雨式用一柄玄铁重剑把自己保护的风雨不透。一段时间不见,裘日新武功暴涨,令郭靖很是吃惊。郭靖一看不能得手,只好在空中不停,身形一转,又回到原处。秦寻刚想上前,尚欣然娇叱一声,纵身而起,一招天女散花直刺裘日新,裘日新突然看见天上翩翩飞来一位仙女,定睛一看,竟是日思夜想的尚欣然,不觉目瞪口呆,一动不能动了。尚欣然长剑挽了七朵剑花,刺中裘日新七处大穴,裘日新北点中穴道,真的一动不能动了。尚欣然借着裘日新的力量轻轻一点,越过他头顶,轻轻落到对面平地上。回头喊道,两位大哥,你们也过来吧。秦寻和郭靖对视一眼,颇觉惊讶,裘日新武功不弱,为什么在尚欣然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呢。听见尚欣然的喊声,两个人飞身而起,在裘日新两个肩头一点,又是一个筋斗,齐齐的落在地上。他们齐呼,裘日新,再见。裘日新看着他们离去,干瞪眼。这穴道恐怕得几个时辰才能解开。
他们三人刚才一见到裘日新的时候,险种就有一种阴影,他们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一灯大师的住处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
17、佛门血战
他们顿觉不好,一下子闯入大厅,发现大厅里气氛紧张到极点。烛影摇红之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正凝神端坐,头顶涌起腾腾白气,一手戟指直指前方,他的对面一个粗壮汉子目露凶光,象一只大蛤蟆一样蹲在地上,身子膨胀得像一个大气球,他的头顶涌起的确是股股黑气。啊,郭靖大惊,南帝一灯大师和西毒欧阳蜂决斗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那边一位绝色女子和渔樵耕读四人瘫在地上,不能动弹,显是被人点了穴道。身边站着一个矮胖子,秦寻、郭靖和尚欣然都认识,他正是裘千仞。他那次夺武林盟主未果,这次又伙同西毒欧阳蜂,来抢一灯大师的还魂丹。他们出其不意,偷袭得手,先打了一灯大师背上一掌,然后又把黄蓉和渔樵耕读点了穴道。西毒欧阳蜂乘人之危,强求一灯大师同他比试,要在华山论剑之前就战胜这个劲敌。一灯大师为了大局,奋力应战。如果不是秦寻他们及时赶到,一灯大师他们就有全军尽没的危险。
郭靖大喊一声,挥掌直奔裘千仞。裘千仞嘿嘿一笑,好小子,你找死。降龙十八掌对铁砂掌,这都是天下最刚猛的功夫,所以两个人高呼酣斗,凶猛异常。郭靖胜在年轻力壮,裘千仞胜在功力深厚,所以两个人斗的难解难分,非有几百回合难分上下。可一灯大师和西毒欧阳蜂这边却静得令人窒息,两个人浑然不知外界变化,以内力相拼,现在已到了生死立判的地步。看似无声无息,但实比那边的虎虎有生更凶险的多。秦寻焦急万分,欲想解围,但几次都被巨大的反弹力撞击回来,用力越大,撞击力越大,最后一次竟把秦寻震出很远,重重地撞在墙上。秦寻痛苦的站起身,这时只觉得身上有一个物体红灯一亮,原来是寻情千变虚幻器攻击键不小心被碰到。秦寻突觉内力犹如长江之水般源源不断,奔流而出。他一招唯我独行逍遥剑法中的弹指神通,戟指一戳,犹如一道闪电般直刺欧阳锋,欧阳锋顿觉一股无形的剑气凌空刺来,他用手一迎,就觉掌心仿佛有一股电流涌入,顷刻间流遍全身,欧阳锋大叫一声,翻倒在地,秦寻在不经意间,用成啸然的唯我独行逍遥剑法破了欧阳锋的蛤蟆功,冥冥之中替成啸然击败了欧阳锋。一灯大师突感外力骤减,压力一下子化为乌有,终于支持不住,一口血吐出来,仆倒在地。这面尚欣然连忙上前,扶住了一灯大师,一灯大师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裘千仞大战郭靖,偷眼一看,发现欧阳锋已一败涂地,形势已发生变化,对己方严重不利,他虚晃一掌,跳到欧阳锋面前,用手一拽,两个人飞也似的逃走了。这些人没等阻拦,他们已无影无踪了。郭靖无暇顾及,连忙解开黄蓉和渔樵耕读的穴道。蓉儿,你受苦了。黄蓉扭过头,你还是当你的蒙古金刀驸马去吧。蓉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还不信我。郭靖焦急万分。黄蓉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看看一灯大师吧。他们都来到一灯大师面前,一灯大师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这可怎么办。大家束手无策,黄蓉突然喊起来,快取一灯大师的还魂丹来,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如梦初醒,连忙进到一灯大师内宅,取出一个玉盒。轻轻打开以后,啊,就一颗还魂丹,要知道这还魂丹非常难炼,几年才炼成这一颗。黄蓉大喊,快给一灯大师服下去。尚欣然惊呼,秦大哥。秦寻何尝不明白,如果一灯大师服下这仅有的一颗还魂丹,就意味着温情时就不活了,他这辛辛苦苦的一趟也算是白来了。但也目前也只能这样。他一闭眼,抢过还魂丹,一下子塞进一灯大师口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秦大哥。尚欣然连忙追了出去。
狂奔到悬崖边上,秦寻停住了脚步,我怎么办,温情,我没办法了,你不能活,我也不能独生,就跳崖算了。他一狠心,就想往悬崖跳。你这个懦夫,我看错人了,你死了,温情姐姐不会原谅你,世上无难事,只要你去想去做。如果你是懦夫,你就跳吧。秦寻听见心头猛地一震,回头一看,竟是尚欣然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她面色绯红,山风吹起她的裙裾,真如令人仰慕的凌波仙子一般。秦寻恢复了常态,回过身来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尚欣然,尚姑娘,谢谢你。尚欣然无言无语,但目光中满是信任和鼓励。两个人手紧紧握在一起,静静的对视着,白衣飘飘,裙裾飞扬,群山掩映,山风猎猎,遗世独立。尚欣然真希望就这样牵着秦寻的手,站成两塑雕像,直到永远。
好一幅英雄儿女玉树临风图啊。两人回头一看,这时,郭靖黄蓉等人都来到他们身边,从郭靖口中,黄蓉已知道秦寻的事情。她大声笑着。秦兄弟,天无绝人之路,我想起一件事来,当年一灯大师炼好了还魂丹,曾送给全真教王重阳一颗,这一颗还魂丹,已成了全真教的镇教之宝,目前正在他的弟子丘处机珍藏,。所以,秦兄弟,你可向他借丹,救温情的性命。黄女侠,丘道长,现在在哪?据丐帮弟子所说,他现在到了蒙古成吉思汗处,正在为成吉思汗炼长生不老金丹。那我马上就去。秦寻坚定地说。
郭靖拍拍秦寻的肩膀,秦兄弟,我和你一起去。秦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郭大哥,你还是陪陪黄女侠吧,你们好久不见了。郭靖看看黄蓉,不作声了。郭靖,你不用看我,你还是去吧,那边蒙古公主正等着你呢。黄蓉赌气地说。郭靖不知说什么好。这时,远处走来一队蒙古装束的武士。为首一位高大汉子来到近前。哪位是郭靖郭大侠。郭靖一挺身。我就是。拖雷四王子给您带来一封密信。郭靖打开密信,上面写着母病危,速回。看罢,不禁神色大变。秦兄弟,我们即刻动身,去蒙古。黄蓉一听,脸色大变,看到了吗,郭靖,催你当驸马了,恭喜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见面了。说完,飞身远去,瞬息不见。郭靖大喊,蓉儿,你不要走啊,听我解释。但黄蓉听不见了。郭靖急的直跺脚。尚欣然说,郭大侠,别着急了,不会有事的,黄蓉姐姐哪都好,就是爱使小性。有时间我劝劝她。郭靖长叹一声,秦兄弟,咱们走吧。秦寻暗生感慨,无论多么伟大的人,说到底都是平凡人啊。郭靖黄蓉,外界看来,神仙眷侣,不也和我辈搬,有着诸多的琐事和烦恼。好,我们走,。这时,尚欣然已给他们行囊收拾好了。嫣然一笑,咱们走吧。秦寻一惊,你,我什么,我扮成男装做你兄弟不行吗。走吧。说完,尚欣然跟着郭靖已经走了。秦寻只好同众人告别追上他们一起动身。
18、随军西征
三人行至山东境内,但见沿途十室九空,路人行人纷纷逃难,都说蒙古与金兵交战,金兵溃败,退下来的残兵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行了三日,越向北行,越是疮痍满目,秦寻心想兵凶战危,最苦的还是百姓。真希望天下永无战争,永远太平,老百姓永远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
不一日来到斡难河畔,极目远望,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之上,营帐一座连著一座,成千成万的战马奔跃嘶叫,成千成廿万的矛头耀日生辉。千万座灰色的营帐之中,耸立著一座黄绸大帐,营帐顶子以黄金铸成,帐前高高悬著一枝九旄大纛。郭靖想念母亲,当下与秦寻尚欣然同行同到李萍帐前。郭靖心急如焚,母亲,你怎样了,靖儿回来看你了。进了帐中,郭靖定睛一看,母亲正好好的,那有一丝病以,母亲,你不是病了吗。李萍疑惑不解,我没有啊。啊,郭靖醒悟了,我中计了。这时,帐外有人说话,郭靖安答,不这样,你会回来吗。出得帐外,一位少年将军来到近前。郭靖见是拖雷,大喜叫道,拖雷安答。两人奔近,抱在一起。与郭靖互道别来情事。拖雷说起北国军务,郭靖才知别来馀,成吉思汗马不停蹄的东征西伐,拓地无数。郭靖等人在拖雷军中住了数日,快马传来急讯,成吉思汗召集诸王众将,大会漠北。郭靖拖雷不敢怠慢,连夜北上。秦寻、尚欣然跟着郭靖策马立在沙冈之上,望著这赫赫兵威,心想威震大漠,君临绝域,想像成吉思汗在金帐中传出号令,快马一匹接著一匹,将号令送到万里外的大将手中,於是号角鸣响,草原上烽火弥天,箭如蝗发,长刀闪动,烟尘中铁蹄奔践。忽见尘头起处,一队骑兵驰来相迎。拖雷、郭靖秦寻、尚欣然四人进金帐谒见大汗,但见诸王诸将都已群集在帐,排列两旁。秦寻一看帐中上座坐着一人神威粼粼,极有气势,令人为之折服,心想这便是威震华夏,鼎鼎大名的成吉思汗了。成吉思汗见三人到来,心中甚喜。由你们几位相助,大事可成矣。
次日成吉思汗升帐点将。前军先锋由察合台、窝阔台统领;左军由术赤统领;右军由郭靖统领。前、左、右三军各是三个万人队。成吉思汗带同拖雷,自将主军六个万人队随后应援。每名军士都携马数匹,交替乘坐,以节马力,将官携马更多。十五个万人队,马匹将近百万。号角齐鸣,鼓声雷动,先锋前军三万,士壮马腾,浩浩荡荡的向西进发。
大军渐行渐远,入花剌子模境后,一路势如破竹。摩诃末兵力虽众,却远不是蒙古军的敌手。秦寻、尚欣然随同郭靖攻城杀敌,天将神兵,也立了不少功劳。
但秦寻看到蒙古大军一路屠城,无辜百姓死者无数,血流成河,不禁为之恻然。他同郭靖想得一样,是啊。战祸之惨,以至於斯。大汗为了要征服天下,杀人更多。可是千万将士百姓却又犯了什么罪孽,落得这般肝脑涂地,骨弃荒原。
19、谁是英雄
正思考间,忽见大汗的两名亲兵候在门外,上前行礼,禀道大汗宣召驸各位。秦寻、尚欣然看着郭靖。郭靖一摆手,走,见大汗去。走进殿去,只见成吉思汗身旁坐着一人,童颜白发,原来正是长春子丘处机。秦寻心头一喜,温情有希望了。
成吉思汗浓眉一立,道长西来,想必已见我蒙古兵威,不知可有诗歌赞咏否?丘处机道,一路见到大汗攻城掠地之威,心中有感,也做了两首诗。第一首云: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徒劳形。安得大千复混,免教造物生精灵。我第二首是:呜呼天地广开辟,化生众生千万亿。暴恶相侵不暂停,循环受苦知何极。皇天后土皆有神,见死不救知何因?上士悲心却无福,徒劳日夜含酸辛?这两首诗虽不甚工,可是一股悲天悯人之心,跃然而出。秦寻日间见到屠城的惨状,更是感慨万分。成吉思汗听了不快,向丘处机道,听说中华有长生不老之法,盼道长有以教我。丘处机道,长生不老,世间所无,但道长练气,实能却病延年。成吉思汗问道,请问练气之道,首要何在?丘处机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成吉思汗问道:何者为善?丘处机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成吉思汗默然。丘处机又道中华有部圣书,叫作道德经,吾道家奉以为宝。天道无亲、圣人无常心云云,都是经中之言。经中又有言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而美之者,是乐杀。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丘处机一路西行,见到战祸之烈,心中侧然有感,乘着成吉思汗向他求教长生延年之术,当下反复开导,为民请命。
成吉思汗以年事日高,精力已衰,所关怀的只是长生不老之术,眼见丘处机到来,心下大喜,只道纵不能修成不死之身,亦必可获知增寿延年之道,岂知他翻来覆去总是劝告自己少用兵、少杀人,言谈极不投机,说到后来,对郭靖道,你陪道长下去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