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时尚悦己,是一种态度:像香奈儿一样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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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珍珠生于伤痕(1)

一个人要经过多少痛哭的夜晚,才能够笑对人生?

一个人要历经多少艰难,才能够真正成长?

一个人要遭遇多少挫折,才能够心灵强大?

一个人要如何体会生活所赋予的复杂滋味,才能够拥有智慧?

可可·香奈儿,一个出生卑微的女子,一个无论爱和物质都曾极度贫瘠的女子,像野草一样生长起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长成一片让任何人都不能小觑的风景。

孤单的动荡的童年,敏感而无助的少女时代,以及迷茫无措、四处碰壁的青春期……这是可可走过的路,她从这样的路上走过来,走成了传奇,走进了历史,走向多年之后,还在阅读她的我们——童年是可可心里一个永远在疼痛的伤口,非婚生的孩子,似乎一出生就已经低人一等,母亲多病,父亲成天不着家,家里一堆孩子,多病的母亲要满足这些孩子的吃喝已经很艰难,哪还能照顾到她们的心理需求?相对为他们含辛茹苦的母亲,她更喜欢父亲,那个潇洒英俊的能说会道的父亲,似乎代表着外面世界的精彩,偶尔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会抱抱她,给她讲一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她依偎在父亲身边,闻着父亲身上的味道,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可惜这样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她连父亲的影子都见不着,母亲经常发病,难受的时候独自饮泣,家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

没有人照顾到一个小女孩心里的渴望,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一处墓园,她带着野花和玩具去看望那些死人,和他们说话,幻想着自己是这处墓园的女王,她最喜欢两座无名的墓碑,想象墓碑下躺着的是什么样的人,和他们热烈倾谈,想象因为自己的存在,这些孤魂野鬼也有了亲人,这样的想象让她感到快乐,也让她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有一次,母亲带着他们去走亲戚,她和兄弟姐妹们被关进一间贴满红色壁纸的房间,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墙上的壁纸是可以撕下来的,于是几个孩子兴奋极了,爬到桌子上,把墙壁上和天花板的壁纸都撕了下来,母亲进来看见了这幕“惨况”,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大滴大滴的落泪,那一天母亲并没有责怪可可,但是母亲在亲戚面前流着泪低三下四赔不是的画面,深深刺伤了可可的心……多年以后,可可回忆这段经历时说:“当我看到童年的幸福给人们带来了多少羁绊时,我便不再为经历过的不幸感到痛苦。为了抵抗正统的教育,我必须成为一个真正出色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拥有另外一种命运。”这小女孩,很早就知道如果想改变命运就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而强大的途径就是奋斗,永不停歇的奋斗。

12岁那一年,母亲去世,父亲将她和姐姐妹妹送去了孤儿院。孤儿院,这是可可至死也不愿承认的经历,成名以后她试图篡改这一段历史,她总是告诉别人,她被父亲寄养在姨妈家,她这样描述她在姨妈家的生活:“桌子上永远那么干净利落。佃户们一般都能拿实物交上租子。他们的租子包括鸡蛋、家禽、猪油、成袋的面粉和土豆、火腿,还有成串的香肠,他们在案板上把整猪劈成两扇,这一切都让我对食物没了胃口,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当我日后在英国过着那种旁人难以想象的奢华生活、体验着那种满不在乎的奢靡铺张时,我其实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这都是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切都应有尽有的良好家境中。那时侯,这样的家庭可了不得,在姨妈家干活的女孩子们眼瞅着就变了模样,因为她们能吃饱肚子了,而且肉管够。家里有佣人,总是收拾得像模像样,尽管冬天房间里很冷,但因为家里应有尽有,所以也不用发愁。每年的固定时候,特别是在春天,我们都要把成摞的衣服、成叠的被子和毛巾找出来,把那些不平整的重新熨一遍……”她如此忌讳“孤儿”这个词,或许这是因为她少女的自尊心,还有她的好强,她不愿意把自己置于那种让人可怜、轻视的境地,她宁可让人憎恨也不愿让人同情。

而事实上,她当时的处境,远远超过了一个12岁小女孩所能承受的极限。在纪律呆板生活枯燥的孤儿院里,她感到孤独而窒息,她倔强、执拗、傲气,有自己的主意,因此成了不被修女喜欢的孩子,修女们想出各种方法来惩罚她:将她独自关在一个小黑房间里,或者不允许她吃晚餐……这些来自成人的惩罚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未免太过残忍,她曾经想到过自杀,幻想着用死亡给那些她讨厌的人以狠狠的回击。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得了一生都无法治愈的梦游症,经常在深夜,幽灵一般穿梭在寝室之间,修女们看见会很严厉地唤醒她:“赶快回床上睡觉去!”多年之后,她回忆起这段孤儿院的生活,仍然无限感慨:“从那时候开始,我只要听到‘孤儿’这个词,就会全身打哆嗦,一直到今天,我没有一次经过女子寄宿学校时不是红了眼眶的,甚至只要听到‘这些人是孤儿’这句话,我也会潸然泪下。”她做梦都想逃离,暑假时她去姑姑家,姑姑擅长女红,那个时候的可可对此毫无兴趣,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一门可以挣到钱的手艺!而金钱对她是多么重要,有了钱,她就可以离开铁门深锁监狱一样的孤儿院,她就可以获得自由!

她跟着姑姑学习缝纫,很快就显示出非凡的天赋,她用十字绣装饰衣服的领子,普通棉布衣服立即显现出几许俄国风味,这也让她找到了一些创造的乐趣,是艰辛孤单的少女时代的一抹亮色。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门手艺上,希望能够凭借它,走出一条离开孤儿院的自由之路。

18岁那一年,可可面临抉择:进修道院当修女,或者进教会寄宿学校读书。她当然选择了后者。教会学校除了管教严厉之外,贫富之间的差距更是明显。可可属于交不起学费的那一拨,必须和自费进来念书的学生隔离,上课时也要分开坐。她们只能住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穿质地粗糙的衣服,吃简朴的饭食,她记得那些节假日,有钱学生家的仆人会驾着马车来学校接孩子回家度假,她偷偷躲在走廊的柱子后面看着那些穿着漂亮的女孩子们,嬉笑着,结伴向自家的马车走去,她感到深深的落寞……但是自尊绝不允许她将这种落寞表现出来,她掩藏起自己的渴望,在别人眼里总显得那么古怪又傲慢。有一次,她去看望姨妈,姨妈煮了鸡蛋端给她,她敏感地意识到这就像是施舍,就说自己很讨厌吃鸡蛋,而事实上,鸡蛋是她最爱吃的食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