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火枫其实在等墨羽的下半句,墨羽到底要秦火冰做什么来作为报答,可是没想到墨羽的话就那么戛然而止了、没有任何的说明。
“谢谢……”秦火冰的呼吸看起来有些勉强,她正努力让自己平稳呼吸、避免剧烈的咳嗽,“那么……咳、咳咳……”
“等等!”欧阳火枫趁着秦火冰开口继续说话之前打断了秦火冰的话,“墨羽,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你要火冰做什么作为报答?!”
“不,我……”墨羽愣了一下,急忙开口解释道,“我、帮忙,我……”
“你还要帮忙?”听到这句话,欧阳火枫的眉头皱得更明显了,“你说要帮忙?你到底想干什么?”
“学长!”秦火冰还在调整呼吸,就看到欧阳火枫一脸怀疑地看着墨羽、连珠炮一般地发出质疑,“墨羽……你该不会表面上说着要帮忙、实际上却是想打探我们的底细,然后报告给楚唯泽他们吧?”
墨羽的眉头微妙地皱了皱:“我、为何?”
他不明白,为什么欧阳火枫这么不信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欧阳火枫和秦火冰都会觉得楚唯泽和楚唯怜一定会更相信自己。
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着身为洛云飞的记忆、只当自己是一具可以任凭他们摆布的空壳吗?
在墨羽的眼里,他和欧阳火枫以及秦火冰的处境是相同的、甚至说他也理解秦火冰和欧阳火枫为什么想要背叛楚唯泽和楚唯怜……说实话,他也想过要背叛,只是他势单力薄、楚唯泽和楚唯怜更是深不可测,要是逃走再被抓回去,可能连秦火冰冒着危险为他保留下来的这么一点点记忆都没有了。
“你……”欧阳火枫看着墨羽的表情,话说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哽住了,“因为……你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不是吗?”
欧阳火枫对墨羽的敌意可能是下意识的,毕竟他和墨羽的前身、也就是洛云飞曾有过过节,不管他怎么告诉自己墨羽和洛云飞已经是不同的人了,却还是忍不住表露出敌意来。
这句反问的语气虽然仍旧透出怀疑、但语气已经比之前轻了不少。
“不。”墨羽淡淡地否认道,“创造?是、她……”
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秦火冰:“是、你,不是……吗?”
欧阳火枫却下意识地挡在了秦火冰的面前,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墨羽,似乎对方一言不合就会冲上去攻击秦火冰一般。
“没关系的,学长……”秦火冰轻咳了两声后,开口阻止欧阳火枫道,“他……墨羽,是信得过的,不是吗?”
“我……”墨羽愣了一下,那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让他们带着自己一起离开楚唯泽和楚唯怜。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欧阳火枫和秦火冰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逃得掉,毕竟他们对楚唯泽和楚唯怜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存在,只是工具而已。要是楚唯泽认为他用不到秦火冰这个工具了,那么就算秦火冰逃走了,他也没有穷追不舍的理由……只是若是他不逃、等到没用的时候,楚唯泽就一定会下手除掉他们。
和他们不一样,墨羽对楚唯泽和楚唯怜有着非凡的意义……其实只是对楚唯怜一个人意义非凡,而楚唯泽是楚唯怜的弟弟,自然也会全力维护他的姐姐看中的东西——自己。
他们不会允许自己逃出他们的手心,如果自己和他们一起逃走的话,一旦被他们找到,结局很可能就是自己安然无恙、而欧阳火枫和秦火冰则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犹豫什么?”欧阳火枫抓住了墨羽语塞的机会,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果然,你还是有其他的企图吧?”
“学长——!”不管秦火冰怎么劝,欧阳火枫都是没办法全心相信墨羽,秦火冰一时着急、呛了两口冷气,艰难地咳嗽了起来。
“火、火冰?”欧阳火枫警惕的姿势瞬间松懈了下来,回过头有些慌张地照看起了秦火冰,“火冰,你……别急别急,先喝点水……我给你带了一些能治嗓子的药、还有你喜欢吃的零食……”
欧阳火枫对待秦火冰,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咳、咳咳……”秦火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些,有些无奈地说道,“真、真是的,咳咳……不是说了,吃药也……”
“就算治不好……但多少也是有效果的吧?”转眼欧阳火枫就把墨羽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从袋子里摸出了之前找到的药递给了秦火冰,“对了,我有问铃子这个应该怎么吃,我看看记到哪里去了……”
“我……”就在欧阳火枫忙着照顾秦火冰的时候,墨羽突然开口道,“我、帮忙。愿意,帮……”
“你到底想干什么?!”欧阳火枫把记着那药应该怎么吃的纸条递给了秦火冰,转头便对着墨羽一顿怒吼,“你不说清楚你的目的,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报答。”墨羽的表情毫不动摇,“我……报答。”
秦火冰咽下了欧阳火枫带来的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出去,然后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墨羽。
“所以说,你到底要火冰做什么啊!啊?”欧阳火枫完全没有弄明白这个“报答”的主体,只以为墨羽是为了让秦火冰报答他才决定帮忙的,“你是要火冰为你做什么?修好你的嗓子、还是别的什么?说清楚啊!”
“不、我……”墨羽这才明白欧阳火枫到底误会了什么,急忙开口解释道,“是、其实是……”
“……没关系的,学长。”秦火冰坐在系统生成的椅子上休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水瓶,“相信他吧,我相信他。”
“可是,他……”欧阳火枫有些犹豫,在他看来,秦火冰相信墨羽的原因只是秦火冰还把他当做是洛云飞……可是那是墨羽!不是洛云飞!洛云飞在那场赌局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个人就算和洛云飞有着相同的灵魂和身体,但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你又何必……
“墨羽的意思……并不是要我报答他。”秦火冰不想过多的解释、把那些事情说破,毕竟那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事情,就算是欧阳火枫……欧阳火枫说不定、还真的会不小心露馅,“他愿意帮忙……是对我的报答,是吗?”
欧阳火枫愣了一下,他再次回过头去看墨羽,墨羽沉默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报答……火冰?”欧阳火枫一头雾水,“什、什么意思?”
“……”秦火冰和墨羽都是一片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偏偏是这样明显的“不要再问了”的气氛,越是让欧阳火枫心慌、禁不住地“想入非非”。
“你们到底……”欧阳火枫有一种自己被隔离了一般的颓丧感,“火冰,你们……”
“抱歉,这是秘密。”秦火冰说完,再次没止住咳了两声,“抱歉……咳、咳咳咳……”
“……”越是这么说,欧阳火枫越是感到一种失落,好像秦火冰的世界里注定不会有自己了一般、明明就没有做过那样的设想,却在这种时候忍不住地感到伤感,“没、没关系,只要火冰你……你相信他,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着欧阳火枫的反应,墨羽的心里忍不住有了些愧疚的感觉:“不,误会。我、我是……”
“咳、咳咳咳!”秦火冰的咳嗽再一次剧烈了起来,欧阳火枫立刻顾不得墨羽的话,转过头去照看秦火冰,秦火冰却皱着眉对着墨羽摇了摇头。
不能说。
墨羽一时语塞,他一直以为秦火冰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却没想到她对保密这样的事情要求如此严苛,就连那么亲近的人都不肯告诉。
你又是……冒着什么样的危险来帮助我的呢?
“抱歉,还是这样说吧。”秦火冰那两声咳嗽对嗓子的伤害不小,虽说是故意咳嗽警告墨羽不要说出来,但还是咳得她喉咙里一阵撕裂般地疼痛,最后还是只能用系统界面显示文字来进行交流,“谢谢你愿意帮我们,墨羽。”
“没、关系。”墨羽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做……?”
“计划的详细情况抱歉我不能告诉你。”秦火冰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一口水,向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欧阳火枫微微笑了笑,“大概就是,我离开队伍然后找机会袭击队伍的尾部、把御三家中伏见家的家主伏见理纱和冲田家的家主冲田政宗引走。”
“调、虎,离山。”说得这么明显,但是,“目的?”
“然后,我会再袭击队伍中你和学长所在的位置。”秦火冰继续“说”着,欧阳火枫见她也不开口说话,便从口袋里拿出了面包递给了秦火冰,秦火冰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们不会造成任何人的死亡,除了某个特定的目标。”
尽管墨羽发现了这段时间欧阳火枫和秦火冰的异常,但他毕竟和太一的接触不多,所以并不能判断出他们所说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人。
他还是想问……但是欧阳火枫那么怀疑自己,秦火冰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要是自己开口询问的话,欧阳火枫一定又会起疑的。
而且……要是事关他们的生死的话,他们也不会说的吧?
“我们的目的,就是趁乱杀死那个人。”秦火冰其实有点想解释并不是杀死、而是帮助对方假死,可这件事要是解释起来的话,那就太麻烦了,她不是很想把这样的事情随便说出来,“这是我们……答应了另外一个人的事。算是一场交易吧。”
“嗯,所以?”墨羽到底还是把自己的疑惑压了下去,继续看秦火冰显示在屏幕上的话。
“为了方便下手……等到行动的时候,希望你能帮助学长一起拦住其他试图救那个人的猎魔师。”秦火冰想了想,感觉还是这个任务最适合什么都不知道的墨羽,“不要太明显,可能会被人怀疑的……你们只要让场面混乱一点,要是有猎魔师过去要帮忙的话,你们就想办法把局势弄乱、让他们无法靠近他。”
“好。”墨羽毫不犹豫地答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