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希望连亦琛回到本家的时候,能够真正的强大起来。
温颜始终还记得,那一日,八岁的他遇到六岁的连亦琛,那天,雨大得很大。
父亲温喜来下了车,去看倒下的男孩,抱到车上的时候,母亲温媛惊讶的问着,这不是连家的小孩吗?
这个不被外人所知的小孩,此时闭着眼睛,躺在了车里。
“是。”父亲坐在驾驶座里,愣愣的回答着。
“哦,我想起来了,他在辈分上算是连家的嫡孙,却比连家孙子辈中的几个小孩,年纪小上一些,叫做,亦琛,对不对?”母亲问道。
“是啊,苦命的孩子。”父亲叹了一口气。
连老太太,温喜来叫做姑母,说连亦琛苦命,是因为,听姑母说,连亦琛的母亲因为生他,而积下了病根最后去世,父亲连决从此恨上了这个小孩。连亦琛作为连家的嫡孙,几乎被连家的所有人无视,甚至连家的几个小孩,总是捉弄连亦琛,大人们也从没管过。而这一次,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郊外?恐怕也是另有隐情。这样的事情,温喜来,后来也告诉了温颜。温颜才知道,原来这个表弟,生活的这样不好。
温喜来对温颜说:“这是你家小表弟,等他醒了,好好和他说说话吧!”
温颜当时乖巧的点点头。
他看向绒毯之下虚弱的连亦琛。
母亲说着:“你的表弟,叫做连亦琛。”
温颜晃着脑袋,却还是有点狐疑的问着:“妈妈,这个就是我的表弟,连亦琛吗?”
这是温颜第一次见到连亦琛,第一次切实感受到的惊心动魄。当时,连亦琛瘦弱的身子,就站在大雨之中,挡住了父亲的车。父亲打了方向盘急转弯,车子才没有伤到连亦琛。而连亦琛却在车身转弯的那一刻,体力不支的晕倒了。
温颜就在这一次,知道连亦琛的名字,而且从父亲口中听到了对于连亦琛第一句的评价,苦命。
连亦琛被父亲带到家中的时候,醒了过来,他其实早就已经守在了连亦琛身边,一看到连亦琛睁开眼睛,就惊喜的:“你叫连亦琛吗?”
连亦琛有些警觉的看着他,闭嘴不答。
“我是你的表哥,我叫温颜。”温颜大大方方的说着,伸出手,拉他起来,继续说,“我知道你叫连亦琛,我姑奶奶是你的奶奶,不信,你回家以后问问看。”
“你还是不信啊?”温颜绕着脑袋说,“你出生的时候,我戳过你的脸,有照片,我可以叫我妈妈拿出来给你看。”还真的有这么一张照片,因此,温颜才对连亦琛有亲切感。
“不可能。”连亦琛就像是一只小猎豹一样,迅猛的将温颜扑倒在地。
他们在地上打作一团。
温颜毕竟年纪大一些,将连亦琛压在了身下。
连亦琛却忽然咬了一口温颜的肩膀,疼的温颜哇哇的跑到了一边。
这场架算是打完了,连亦琛拍拍衣服,冷冷的说着:“你戳过我的脸,我咬了你一口,我们抵消了。”
温颜摸着被咬出了血的肩膀,笑着说:“我戳你,是因为你是我表弟,我喜欢你,你咬了我,却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真是伤心死了。”
当时很疼,温颜却不哭也不闹,咬着牙,因为,连亦琛需要他吧,他当时就在想,连亦琛这样咬上他一口,就没事了吧!因为父亲说,连亦琛好像,因为淋雨淋了很多天,身体会不太好,要知道,连亦琛自从进了他家,他可是足足昏迷了三天。他每天都会守着连亦琛,只要一有时间,就来看看连亦琛有没有醒过来。
父亲并没有把连亦琛送到医院去,而是请了医生过来。
后来,温颜长大以后才知道原因,既不能把连亦琛堂而皇之的送回连家,也不能送到医院去,只是因为,连亦琛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
温颜还记得,连亦琛说自己的童年在六岁就结束了。听到这句话,温颜对于连家的人,深恶痛绝起来。当然,更因为后来,和连亦琛的往来之中,以及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得知了连家的残忍的保护方式,漠视即最大的保护这个策略,他感到很痛心。
温颜就是在痛心的这一刻,想要不遗余力的站在连亦琛的身边的。
这些年来。
让所有人去羡慕。
去嫉妒。
去愤恨。
去挣扎。
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连亦琛一贯的作风,无视规矩,不按常理出牌。他狂傲而内敛,分得清长幼尊卑,也能让别人规规矩矩。那些他认为破坏秩序的,都一个个低调的消失了。
温颜和连亦琛几十年来如一日的交往过程中,无时无刻都生活在连亦琛所创下的惊心动魄之中。
这样的连亦琛,其实并不需要他。连亦琛可以一个人打工上学,可以一个人出国,可以一个人创业,连亦琛创造了一个个神话和奇迹。打造了自己的小帝国,甚至在京城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有了自己的名声地位,人人都尊称连亦琛一声连先生,而从来没有将连亦琛和连家这个庞大的家族画上等号。
温颜明知道,强大如连亦琛,其实,没有他,也是可以很好的过下去的,可是,他很想把本家的一切打点好,然后,悉数奉上。这样子,温颜才能安心。尽上自己的绵薄之力,只是希望,连亦琛回本家的阻力,没有那么大,才好。
一直抱着,只要能为连亦琛做一点什么的心理,一直坚持着在连家本家日复一日。如果这个这个心理被人知道,会不会说他很傻?
看起来,很像是爱上了连亦琛,暗恋一样的心情呢。
但是,的确不是。
按照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基友”情长,这样的感觉吧!
温颜回想到这里,如果连亦琛喜欢的是别人,他是不会嫉妒的,但如果那个女孩子,是周怡宝,他就有些,心里泛酸了。
这种感觉,就是吃醋。
他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