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心里承受能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个也觉得恶心,那个也觉得恶心。”刘白说,“这个东西,是尸油。”
“尸油?”周怡宝的心里一惊,用尸体炼油做灯油?她的心里,便泛出了一股油腻腻的酸涩。
“嗯,不过,不是人类的尸油,而是鲛人的尸油。”刘白说。
“鲛人?”周怡宝觉得有些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嗯,鲛人,简单来说,生活在南海之中,似人非人,似鱼非鱼,就像是神话之中的美人鱼。不过,在现代来说,没有人亲眼目睹过南海是否真正有鲛人的存在。”刘白看了一眼周怡宝说,“你看这尸油,就是鲛人的皮炼成的,相传,鲛人炼油,做成长明灯,可以燃烧千年。有人说,秦皇就曾经捕捉鲛人,做长明灯,放置于自己的古墓之中。不过你看,秦皇之墓,至今没有人进去过,谁也不知道,发现的秦皇墓究竟是真是假,这是考古学家的事儿了,所以,长明灯,究竟存在不存在,鲛人,究竟存在不存在,和秦皇墓一样,诡异离奇。”
“鲛人,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周怡宝喃喃的说着,至于师傅所说的话,她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着,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若是不存在,为什么尸骨会这么肯定这是鲛人炼油做成的长明灯?
“嗯,是看盗墓小说看到的吗?”刘白问道。
“不,我从来没有看过盗墓小说。”周怡宝说。
“那边好,那些小说真真假假,盗墓这会子事,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刘白幽幽的说着。
周怡宝忽然一怔,抬头喊了一声:“师傅。”
刘白侧头问道:“怎么?”
“没什么。”要说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周怡宝原本想问的是,师傅,你是不是亲身盗过墓,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叹?可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刘白说:“怡宝,你为什么不问我,既然没有人知道鲛人存在不存在,我为什么肯定,这是鲛人炼成的尸油?”
周怡宝微微的低了头,说:“师傅,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隐居山野的世外高人,直到这一次相遇,话说得多了,我才知道,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你知道的东西很多,你永远都在教我,所以,我就算质疑,也会用时间,来等待你其实早已教过我的答案。”
“怡宝,其实,如果你跟我提出你的质疑,会让我好受得多。”刘白说,“其实有太多的事,我是不能主动告诉你的,除非你问,不然,我是不会说的。你能明白吗?”
“嗯,师傅,我能懂,但我偏偏是这么一个人,你不说,我便不问。”
“也好,总有一天,你该知道的,一切都会知道。”刘白说,“若有一天,你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也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你的身边。”
刘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的尾音,忽然颤抖了一下。
周怡宝侧头去看刘白,手间一松,刘白的手,松掉了,而刘白,也不见了。
周怡宝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洞穴的土壁之上。
师傅……到哪里去了?
周怡宝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自己说,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而她的左手,渐渐的攥成了一个小拳头。
这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土壁之中,伸出了一双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脖子,已经被那双手臂缠上。滑溜溜的,冰凉冰凉。十根手指头紧紧的缠上。
周怡宝的喉咙,瞬间被那双手臂,死死的卡住。
她奋力抓了手臂一把,那手臂吃痛,松了手。
周怡宝便立刻狂奔起来,她才不想回头看一看,那掐住她脖子的手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一路跑,一路向前看着,耳边不停的响着她之前听到的女声的哭声,那哭声越来越大。刘白不在了,她的依靠不在了,她只能自己强大一点,坚强一点,她告诫自己,不能害怕,一定要镇定,不仅保护好自己,不仅要跑出去,还要找到刘白。
周怡宝跑啊跑,差一点被什么东西绊倒,她低头一看,是一块比手掌大一点的石头。再抬头一看,这石头里嵌着一根比手臂还粗的黑铁绳索,绳索忽然抖动起来,她心乱如麻。
天,莫不是这块石头是个什么机关。
就像刘白莫名其妙消失,一定也是遇到了什么机关,不然,大活人是不可能莫名其妙消失的。
周怡宝镇定的看着那根抖动的绳索,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她反而静下了心,站定。
周怡宝沿着抖动的黑铁绳索,一直往前走,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湖泊。
这处湖泊的水,晶莹剔透,甚至可以看到水底的珊瑚水草,然而,这湖水之中,没有鱼,没有任何的动物,只有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水草。
本就是水下世界,周怡宝对于这个世界里,与水隔绝,已经暗暗称奇。因为,据刘白所说,她和刘白跳河之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卷进了这个世界,已经是非常神奇的一件事。而这处湖泊的水,和原来跳下的河水的水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怡宝觉得,如果这个地方,再加上一点烟雾缭绕,简直可以称之为仙境。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湖泊,脚边的绳索还在抖动,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条绳索,本就已经锈坏了,锈迹斑驳,加上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周怡宝一时间,难以承受的捂住了耳朵,但,她只有一只手,只能捂住左耳。
右耳,还在受着噪音的折磨。
忽然,绳索忽然断裂,从湖泊之中跃然而出了一个蓝色的东西。
那蓝色的东西盘旋在半空之中,晶莹剔透,里面似乎裹着一个蜷缩的黑乎乎的一团。
周怡宝仰着头,看着水花四溅,看着那盘旋在空中的物体,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跑,还是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