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多么害怕，现在，也是一场梦。
她更怕的是，她现在遇到的连亦琛，其实也是她的一场梦。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还在河水之中浸泡着，根本没有被救起来。因为，刘白和连亦琛说的话太像了，就像是一个造梦师造出来的梦一样，台词动作，都是一样。
连亦琛回过头，嘴角勾起了一丝阴霾的微笑。
那笑容来的诡异，来的冰冷。
周怡宝向后退了一步，大声喊道：“你不是连亦琛，你是谁？”
这样的笑容，一点都不像连亦琛，连亦琛有很多面，但这样的笑意，他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的眼前刮起一阵黄沙。黄沙细细的几乎要挤进她的眼睛里，她只能用手捂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没有吃惊，也没有慌张。心中的怀疑，终于被验证。
眼前，依旧是鲛人那张幻化出来的少女面孔，又回到了水下世界吗？
鲛人正阴鸷的笑着，说：“周怡宝，刚才的美梦，感觉美不美？”
“不，刚才，并不是梦。”周怡宝冷冰冰的说着，“刚才站在我身边的的确是连亦琛，只是，门开的那一刹那，你进入了他的身体。”
“哦？你倒是聪明。”鲛人笑嘻嘻的说着，“的确，我进入了连亦琛的身体，如果你不答应我，接替我守护我的主人，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答应。”
“是吗？你想占着连亦琛的身体，来威胁我？”
“我倒是觉得，你喜欢连亦琛喜欢的多一些，用刘白，倒不如用连亦琛，来的方便和有效。”
“那你就错了。”周怡宝说，“鲛人，你的灵力既然已经渐渐的消失，就不要浪费灵力来跟着我了。没用的，我不会答应你。至于连亦琛，生也好，死也好，对我来说，并没有多重要。你最错的一点，就是，其实我是个非常自私的人。”
“你可真能狠得下心来，我以为，你心里，是真心实意的爱过连亦琛。”鲛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怡宝，周怡宝的表情，显得那么轻蔑，就好像，连亦琛生也好死也好，真的和她是毫无关系的一样，她完全可以置之度外似的。
“我不像你，你想要守护你的主人一辈子，而我，不一样，我心里最重要的事，不是儿女私情，而是，为我的父母报仇。我可以牺牲任何人，我不会吝惜任何人。”
“那，我真弄死了连亦琛，你是不是，不会心痛？”
“不会。”周怡宝冷漠的和鲛人对视，“你若是真的无所不知，请你看一看我的心。”
“算了，真没意思。”鲛人挥手，气急败坏的说着，“我以为，你真是个好人，可以替我照顾我的主人，你这样的没良心，我何苦要缠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鲛人，你要放我走？”
“我并不想留你。”鲛人说，“其实，你身上的灵力比我强，我根本留不住你的，我只想你能自愿留下，可你是这样一个狠毒心肠的人，你就是想留下，我也要赶你走。”
周怡宝微微的侧头，说：“哦？那么，后会有期。”
“喂，我提醒你一句。”
“请说。”
“周家祖祠的秘密太可怕了，你不要去碰。”
“我并没有和你提过周家祖祠。”周怡宝微微皱眉，她心中笃定，其实鲛人说的很多话，很多都是根据她说的故事，编出来诓骗她留下来的。而鲛人，根本不是仙人一般的无所不知。
她的确不太了解鲛人这个物种，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灵力。
对于灵力这东西，她了解的实在太少了。这就像是鬼故事狐仙，或者是茅山道术在施法术，但这些，都是传说。她不信有鬼，不然，她这么多年的医科，不是白念了。
但，鲛人的存在，让她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异能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也就是鲛人口中所说的灵力。
至于鲛人说她身上有灵力，她不妨假设，这是鲛人气急败坏赶她走但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的理由。
鲛人说：“我占了连亦琛的身体的时候，从他的记忆里，知道了周家祖祠这件事。周家祖祠的秘密很可怕，如果你执意要追查真相，会遇到非常可怕的危险。”
“什么危险？”
“我不能说。”鲛人低下了头。
周怡宝便说：“那好吧，多谢你的好意，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闭上眼睛，我送你。”鲛人说，“此生，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缘分再见了，但我们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你再坏再狠心，我还是很喜欢你，将来，如果你遇到危险，可以叫我帮忙。”
“哦？”
“只需要叫灵灵两个字，我就会出来帮你，你记好了，是灵灵，我的名字，就叫做灵灵。”
鲛人说。
周怡宝感激的看着鲛人说：“谢谢你，我记住了。”
“好吧，你闭上眼睛吧！”鲛人说。
周怡宝便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旁一阵大风刮过，等风停了，她睁开了眼睛，便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之中，连亦琛躺在了地上。
“亦琛。”她蹲了下来，轻轻的摸着连亦琛的头发。
刚才，若不是她说不在乎连亦琛，鲛人，一定会拿连亦琛来威胁她。
她又怎么会，真的不在乎连亦琛呢？
曾经，是真的很喜欢连亦琛呢，她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做到不爱，真正的不管不闻不问，真正的放手。
她无法相信他，是因为曾经太过喜欢，太过信任，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连亦琛所带给她的一点点创伤。
连亦琛捧着她、护着她，才让她这般的脆弱，不能容忍一点点瑕疵。
她和刘白是师徒，她自问自己和刘白，不是小龙女和杨过，她不能逾越半点师徒的感情。他们之间，一定是一段无望的感情。
更何况，这之间，关于刘白对她的真正的感情，只有鲛人的一面之词。
她心底，真正装着的人，是连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