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斯。”主位上的威尔略沉了声音警告的出声,但语气里并没有过多责备的意思,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并不想要插手小辈这些事:“叶小姐已经被你请来作客够久了,她的家人很担心。”
“爷爷放心,叶小姐是我的贵宾,我绝不会怠慢了她。”洛尔斯的气焰在威尔开口后略微收敛了几分,微微正色:“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我并没有强迫叶小姐留下来。”
“不强迫?难道还能是瑾年自愿留在这里的?”南宫明旭冷笑出声,眼里寒芒闪烁,凌厉的射向洛尔斯那张笑得欠揍的脸:“既然你承认我的太太在你这里,否认你强迫她留下,那我是不是可以带她走了?”
他讨厌洛尔斯那种带着邪气的目光,故意加重了‘我的太太’这几个字,提醒洛尔斯叶瑾年的身份,却不想洛尔斯在下一秒反而笑得更加得意。
“看来是我在这里消息闭塞,竟然没有听说南宫总裁再婚的消息。您的太太并不在这里,前妻还有情人倒是都在。”洛尔斯性感的薄唇扬起一个上扬的弧度,看到南宫明旭要张开反驳,眼里带着几分挑衅说道:“几年前我有幸去过一次旗临市,很凑巧的捡到了一份上面签着南宫总裁跟叶小姐名字的协议书,出于对二位的景仰,我将它收藏在了保险柜里。不知道南宫总裁有没有兴趣看一眼?”
“瑾年的车祸与你有关?”南宫明旭本就阴沉的表情立即更加难看,褐色的眼里一片阴鸷。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自己手里的那一份离婚协议早就被他毁掉,而另一份也就是叶瑾年拿走的那一份在车祸发生时不知去向。他本以为是在混乱的车祸现场丢失,可现在听说在洛尔斯手上,不由得揣测另一种可能。或者,是被肇事者拿走了。
“怎么可能跟我有关?”洛尔斯莫名其妙的回视,带着几丝好笑,他那时还没决定要不要叶瑾年死,只能算是楚若的自作主张:“南宫总裁自己惹上了桃花怎么还要赖在别人身上?如果不信,楚若也在这里,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够了洛尔斯。”洛尔斯本要继续的话题被威尔厉声喝止,洛尔斯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南宫明旭暗自咬牙,在叶瑾年车祸消息传来的当天他就怀疑过楚若,但路边监控录像被人有意修改过,再加上母亲又为楚若作证说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南宫家,而当时的他只顾沉浸在自责愧疚跟后悔里,没来得及去想这是不是母亲维护楚若的谎言。
如果真是楚若,那他欠瑾年的债就又加深了几分。
“不管怎样,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这样想着,南宫明旭沉声道。
“不行。”洛尔斯再次选择了拒绝,给出的理由让不只是南宫明旭,连威尔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瑾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适宜远行。”
话一出口,威尔精锐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流光,而南宫明旭更是干脆失了冷静。
“你说谎!”
“是不是说谎医生可以证明,我敢说就不怕你查。”洛尔斯笑得邪气得意,身后几个黑衣男子已经在南宫明旭暴怒的同时拦在了他跟洛尔斯之间。
“爷爷,有了我孩子的女人,应该不会被送走了吧?”不去管南宫明旭的愤怒,洛尔斯询问的望向威尔。
威尔的唇淡淡的抿起,对洛尔斯的话没有作回答,但意思也已经相当明显,对于布诺斯这种外姓跟嫡出子女都可以继承的家族,血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于是,南宫明旭暴怒,洛尔斯得意,威尔选择了沉默。
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突兀的响起:“抱歉了洛尔斯表哥,我恐怕不能有你的孩子。”
楼梯口处缓缓走出来的纤细身影,长发半拢,黑亮的眼睛扫过下面每一个人,在南宫明旭脸上稍作停留后最终定格在了威尔的身上,一步步靠近:“外公,还认得出乐乐吗?”
话音才落,身后有什么东西忽然坠地‘呯’的一声碎落了一大片,刚刚还笑语春风的洛尔斯此刻已经变了脸色,快速从沙发上站起大步绕过了叶瑾年。
满地瓷屑凌乱,洛尔斯怀里,晚姨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目光紧锁在叶瑾年身上,面色惨白如纸。
夜色茫茫,两辆黑色的轿车前后平稳的行驶在起伏的山峦间,快到四月,初春的夜瑟瑟的凉,低矮的枝桠光秃秃的还没能发出嫩芽,支楞楞的立在道旁,一片荒凉萧条的景象。
走到一半天空竟然飘起细碎的雪花来,在车灯的照射下簌簌而落,仿佛是茫茫无归处的灰。
似乎是因为忽然下雪山路太滑的缘故,两辆车的速度都很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车前金色的蔷薇标志在光下若隐若现。
忽然,乍然而现一道白光,一辆大型货车忽然横冲直撞的从旁边一条被枯枝杂树遮住的小路冲出来,飞速从两辆轿车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
后面那辆轿车的司机立即警觉的停车,刺耳的刹车声刺破了午夜的寂静,山路上尖锐的响起,车子快速的停在了距离货车不足一米的地方。
“轰……”
一声巨响,轰然冲天的火光耀亮了昏暗的山间公路,忽然冲出的那辆货车竟然毫不停留的撞上了道路另一端的山体。火光下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黑焦的残骸横陈了在公路中央,将这条山间公路生生阻断!
与此同时,原本掩藏在两侧暗密丛林里的人快速走出,将后面那辆被迫停下来的轿车重重围住,火光里,黑森的枪口一部分对准了轿车的车门,一部分对准了熊熊火光……前面一辆车的方向。
不远处的山腰上,两名男子笔直的站立,同时将目光投向泛着浓烟的车祸现场。
“铭少,成了。”身后那名黑衣人唇角勾起一丝笑,对着一脸凝重的成铭说道,栗色的短发在风里吹得有些乱,火光映亮了他那张不算年轻却又写满精明的脸,正是别墅的管家,维尼。
“未必。”成铭眯起眼睛,看着那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的轿车,司机应该是在热浪的冲击下昏死过去了,那么,后座上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