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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善被人骑

看着那对向我们走来,我居然觉得有点紧张,这种紧张就像很小的时候因为饿到不行而决定偷隔壁阿婆家的咸菜,双手在那个塞得紧紧的坛子盖上发抖,那种心虚和不安几乎要将我淹没!

只是看着那个男人脸上淡淡的笑意,又突然有种邪恶的力量从我的心底攀升上来,有句亘古名言华丽地出现在脑海里: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眼神投向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柯蓝,我问:“我们要伸脚绊倒他们吗?”

曲禾鄙视地冷哼:“那么没营养的行为也就是你觉得可行。”

张张嘴,淡定保持沉默,因为现在的我,空有想夺人的贼胆,没有能实现贼心的计划,偏偏所有的行动都是对面这个将自己藏掩得滴水不漏的人策划的,我只好干瞪眼地看着傅天辰离我越来越近……

“傅先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您,真是相请不如偶遇!”

傅天辰刚走到第三张桌子,从那位置上突然站起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身形矮胖的当先打招呼,看样子还是认识的。

激动地一把抓过曲禾搁在桌上的手,我压低声音:“那两人是你安排的?!”

“你猜?”他看了一眼手机,比个手势示意要出去接电话。

望着曲禾走出门口的背影,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老爹身边的万能管家箫言还厉害的人!

再看那边的情况,就见那人打过招呼后,便为傅天辰引见同桌的另一个人:“傅先生,这位是华阳印业的陈董,”又对着那个带着眼镜一脸笑意的人说道,“陈董,这位就是最近在国内也名声渐起的傅氏集团的接班人,傅天辰傅大总裁。”

陈董爽朗一笑,伸手和傅天辰握了握手:“哈哈,我和罗经理前两天还谈及您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本尊了!真是缘分啊!”

傅天辰也是客气地回握,英俊的脸上是我并不陌生的客套疏离,却远比对着我时还来得温暖些,他笑着谦虚回应:“陈董说笑了,和您还有罗经理比起来,天辰也只是个小辈罢了,也别傅先生傅先生的叫了,您叫我天辰就好。今后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要你们的多方照顾呢。”

我拄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入座,还招来服务员准备再点点吃的。

而那个罗经理像是这才注意到柯蓝的存在,有些意外地询问:“这位是……”

几乎是一瞬间,我全身一僵,心脏跳动得厉害……眼神死死地盯着傅天辰的嘴唇,我害怕从那里会蹦出某个不想听到的回答!

我们的目标是,拆散一对又一对。

傅天辰还未说话,却见柯蓝淑女状地抿嘴一笑,在他开口之前,娇媚万分地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掌,微微偏着头,墨黑的长发顺着瘦削性、感的肩部线条,如流水般轻轻滑下,在空中留下一道虚无的完美弧线。

“我是柯蓝,是阿辰的……”听起来有点饶舌的中文发音,竟觉得分外吴侬婉转,眼波柔媚,美目里的情意和话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拽着椅子边垂下的流苏,我下意识地转开眼看着傅天辰,他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一如默认般地绕开话题:“没记错的话,过几天的绍康企业的投资方案要开始竞标了吧?”

那两个人似乎也怔了怔,但都识趣地跟着他聊起最近的商业话题。

时间像是终于开始流动,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呼吸都是停滞的。

松开手,无力地蜷进椅子里,有这样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荒诞得可以。

我到底还在挣扎些什么呢?明明知道,即使不是柯蓝,哪怕是柯红柯绿柯翠花,站在傅天辰身边的也永远不会是我甄小竹。

正兀自明媚忧伤之际,傅天辰突然淡淡地说了句,声线清冷,隔着几重人群传来,和记忆中那个少年站在巨大的香樟树下,垂眸看着手足无措的我时说出的话一样:“柯蓝是我在M国的朋友。”

“你只是我的朋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半垂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得他一字一句简明扼要,像每次上课回答数学佬刁钻的几何题一样,“最好的位置也只能是朋友,更进一步的话,是奢望。”

那两人于是又怔了怔,相互对看一眼,陈董满脸喜色地开口:“呵呵,有柯小姐这么漂亮的朋友,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啊!对了,天辰啊,这周末是小女的二十岁生日,我这个做父亲的给她办了个不大不小的宴会,她啊,可是偷偷关注你好久了,这不,昨晚还又跟我闹脾气,说是如果见到你啊,一定要介绍给她认识认识!”

这么长串的话下来,居然也不见偷看草稿的!我心下一抖,突然半是领悟半是狐疑地明白过来曲禾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了!

介绍别的姑娘给傅天辰,借以拆散他和柯蓝……再去挤走和他在一起的那姑娘……接着……然后……最后……

曲禾正手插口袋地回来了,我眼神蹭地一亮,抓紧他的双手,喜滋滋地确认:“拆散一对又一对?对否?”

**********,马善被人踢。

装出来的圣女样,永远只有那些自认为是上帝的人喜欢看。

这个在我面前嘤嘤哭泣的姑娘已经保持近半个小时的孟姜女架势了,现在就算有两条长城摆着,估计也倒塌得差不多了。

默了又默,我终于忍不住揉着额角开口:“小姐,被撞倒的人是我,您能别一副死了娘的样子么?”

她终于收了眼泪鼻涕,大眼汪汪地看着我,见我没什么耐性地皱着眉,又怯生生地低头对着手指,声音里还尤带着鼻音:“可是人家是刚拿的驾照,不想这么快就被收回去啊……唔,你卡号多少,我将钱打你卡上……”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真的是要迟到了,也懒得和她纠缠,对着她泪眼迷蒙的无辜样“咔嚓”按下照相键,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怕忘了债主的模样就顺手拍了照了,其实你爱赔不赔都没关系,而我爱告不告也只是看心情,对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上网。”

不想再多说话,我试了试力气,确定自己还没狼狈到要叫救援,这才在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下,撑着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面的庄园走去。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爱装圣女,但也只有自认为是上帝的人喜欢看,很抱歉,我向来不是上帝。

直到终于见到了曲禾,我才知道自己小腿上居然划了一道挺深的口子,狰狞的血差不多都凝固了,但仍然可以看见新鲜的血液从伤口处往外冒。

我嘴角抽了抽,合着咱这一路过来,是踩着鲜血的苦难征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