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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是独属于,一个年少无知的少女,在心中潜藏的自卑的催动下,而衍生的这么一股子幼稚和任性,乃至已经临近到嚣张。

而这么些年来,我竟然怯懦到不复当时那样的轻狂和不顾一切,只剩下了一份卑微的紧抓不放和紧追不舍。

他诧异而好笑地看着我,眼神带着几分炙热,唇边奇异地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甄小竹,你赶紧长大吧。”

“在听么?”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有别于少年时期的略显低沉的声线,像是可以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重合,倒显出几分失真来,“我给你再放一星期的假,带薪。”

我受宠若惊地回神,抓着手机迟疑着想问一个缠绕心头很久的问题,终究只是无声点头应道:“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只觉得心中几分苦涩几分欢欣。

袅袅说过,我这个人就是在自找苦吃,我对在意的事情极端在意,对无所谓的事情极端无所谓,不存在勉强接受和将就的灰色地带。

所以,我注定攀上最高处,也注定会突然有一天跌得粉身碎骨。

就像我对傅天辰的感情一样,我在最自信的年华里将全副身心放到他身上,而他淡定而从容地总能寥寥几句就让我觉得自己是在一厢情愿,而当我终于学会矜持地追逐时,他已然连应付我一声都嫌浪费时间。

他能和很多女生虚与委蛇,周旋得谦和有礼,保持淡淡的距离,但是却可以带笑……

所以,每次见到他对哪个女生笑,那个女生必定会在放学后被我整个半死。

大约,正是这种孤注一掷般的占有欲,终究推走了陪了我三年的他。

“那好好休息吧。”他又是一阵沉默,连呼吸也是淡淡的。

“好。”

因为这个电话,一夜难眠,所思所想多了,淡定失眠了。

直到凌晨时分才沉沉睡去,可是!

现在却要被这三个弯了的男人吵醒!

我顶着一对熊猫眼,打着哈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开张了开张了……”

……

等了一早上,连个客人的影子都没出现,我无聊到趴在大理石前台上玩火柴,一根接着一根地搭着,好不容易搭了个小塔,中间再插上一根,充当避雷针。

“兴致不错。”藤变态从门口走进来,随手将大衣脱下递给一旁的一个小少年。

我懒懒地抬眼斜睨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声,继续专心致志地进行下一个建筑物的创作。

“好吃好喝伺候着,这里不比你们甄家堡差吧?”他走过来靠在一边,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弥漫在空中,味道却不算难闻。

“你试试成天和一群……”想到他本身也不是直的,我无力地垂头,“算了,当我没说。”

门上的风铃突然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生意来了!

无聊到差点崩溃的我立即提起十二万分精神,赶在老板风起绰约摆着小蛮腰出来之前,急忙迎了上去,笑眯眯地招呼:“嘿,大爷,您是要打尖儿呢还是住宿?”

身后发出一串憋笑,我一抬头,曲禾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出现在视线里。

我愣了三秒,倏地扑上去掐住这人的脖子:“你个混蛋!居然还敢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等我吃饱。

“看来活得还不错。”他伸出手意思意思地拍拍我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狗,神色柔和而温润,眸光在门外投射进来的日光下泅着粼粼微波。

我白了他一眼,将这两天记录的本子递过去,都是一些随即采访这里的少年们总结出的条条框框,全是些遭受诡异事变的经历。

就像有一个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男人,居然一面对女生的接近,就会浑身发红,长出奇怪的小红点。曲禾点点头,在本子上附注了症状名,抬头笑看着我:“这个你倒是没什么可以学了,这种生理现象,是天生带来的。”

再如那个叫小邱的是因为从小被当做女生养着,因为父母听信了某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说是这孩子命中有一劫,需要在十八岁之前当成女孩来养,才能躲过这个劫数,谁知这么一养二养的,倒把让人家一好好的男子汉,养成了男身女相不说,连性取向都弯了,甚至还主动报名了这家“山路十八弯”牛郎店的公开招聘,以“清纯可人”入选。

曲禾抽抽嘴角,示意我跳过这段。

我清清嗓子,准备再挑一个继续说,房间门却被藤变态推开,一张本就看上去有些变态的脸上,神色复杂,眼角的那道金色图腾盈盈生动,像是要从他的脸上跃出来似的。

“这次是真的来客人了,甄小姐要去招待吗?”他笑得想个要将一无辜少女导入邪恶道路的变态。

虽然本身就很早被我定义为变态。

曲禾揉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来,朝我温和地示意:“出去玩吧,我休息会儿。”

他的语气太自然,竟有几分明显的宠溺。

我怔了怔,有什么越来越强烈的异样情愫在心头无声淌过,突然有些慌不择路地站起来,牵动着一旁一杯茶水猛地砸到了地板上,碎了。

老板翘着兰花指妖娆地扭进来。

“要死啦要死啦!这茶杯很贵的啊!”

曲禾略沉了沉眸光,硬了声线:“甄小竹,你出去吧。”

“……嗯。”

没有那种可能,我轻轻叹口气,我和曲禾,不会有那种可能……

来的客人似乎还是熟人,我扬了扬眉梢,笑得珠圆玉润,腆出一副十足的老鸨样来。

“这位爷,您是打尖儿……”

“诶诶,哎呦,要死啦要死啦!郑公子啊!您是多久没来了哟!是要想死奴家了啊!”

老板眼疾手快地飞来打断我的话,一面将郑有才迎了进来,还能拨出功夫回身瞪了我一眼。

我翻翻白眼,心想,其实老板啊,这个郑公子和我还有私仇未了的。

耳边还能想起曲禾当时提供的信息和提醒:“南华区的区长郑明韩,是有名的护短,在任已经三年,积了不少拥护势力,甄盟虽然和白道互不侵犯,一朝对上,也不是那么好全身而退的。”

所以说,这个郑公子刚才看我的那一眼,怎一个阴险了得。

“让她过来伺候本爷,”郑有才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伸手朝我的方向指来,“今晚本爷就吃点特别的,想不到你们家的店还这么有能耐,连甄家大小姐都能请来坐台,不得了啊不得了……”

“那您想要点什么********?嗯?”我在他面前站定,手抄胸前,笑意未减。

他笑得更加欢畅,把腿一伸,趾高气扬地命令:“先帮爷把鞋子脱了。”

这叫做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脸,顺便还没半点觉悟的。

老板在一旁尖叫连连:“哎呦哎呦,要死啦要死啦,郑公子您这是不要我们小舞了吗?哎呦,可怜我家知书达理的小舞啊,盼星星盼月亮地总算把您盼来了,竟然……您竟然却……”说着双手捂脸,一副悲苦模样,那被点了名的小舞也伫立在他身后,神色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