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向运荣身子微微一震,目光在对上她那双清冷的眸子的时候,心中苦涩,牵强的笑容挂在脸上。
向运荣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眉头紧蹙,看着她放在桌上的手,伸出手想要握住,可是刚刚要碰到的时候向岚却不着痕迹的拿开了。
“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向岚不着痕迹的用手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发丝,目光直视他,淡淡的说道。
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向运荣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好一会才木木的开口。
“小岚,这几年爸爸的公司经营状况一直不好,寰宇集团愿意帮我们一把。”
“什么条件。”想都没想的开口,除了有事求她,她实在想不到他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低身下气,勾勾嘴角,浅笑。
向运荣看着向岚的眼神,他的心中莫名的紧张,“联姻。”
听着他说出这两个字,她眼地没有一点惊讶,甚至还划过一丝冷笑,可是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禁提高了音调,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联姻?”
似乎被她这个表情吓到了,向运荣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她的轮廓,真的和她太像了,心中的某个地方痛了一下,又急急的开口,“小岚,只是让你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算了,真的算得了吗?
向岚心中冷笑,可是脸上却表现得十分迷茫,“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哎……
向运荣深深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头低着,向岚注意到他两鬓的白发,记忆中这个父亲一直都是盛气凌人,看来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无情的宰割着每一个人。
“为什么会是我?”明知故问的问道。
“小晴还在念书,年纪太小。”向运荣看着向岚,眉头紧蹙。
念书?
年纪太小?
向岚心中一片凛冽,说白了就是赵雪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你这个当爸爸的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寰宇集团可是大财阀,要是嫁过去好的话赵雪早就贴上去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想起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当年以好好学习为由将她送到加拿大,说好的每个月打生活费,开始的时候还会象征性的打点钱过来,到后来索性钱也不打了,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是赵雪接的,说起钱的时候,她信誓旦旦的说打过来了,甚至还说要去查银行打款记录,她也算明白了,这是她故意的,从那以后,就再没打过电话,反正那个父亲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要不是她命大,早就饿死在加拿大的街头了。
想到这些,向岚心中陡然一寒,目光也变得越加的凌厉。
感受到她周围气息的变化,向运荣抬起头就对上她冰冷的眼神,明明是酷暑的夏日,却让他后背一冷,握着咖啡的手紧了紧。
突地,向岚微微一笑,别有深意的看了向运荣一眼,“爸,要我答应联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一听她这么说,向运荣眉毛一挑,急忙开口,眼巴巴的看着她,他一直害怕她不答应他,他还不知道回去怎么跟赵雪交代呢,要是她知道小岚没答应的话,那不得屋顶都闹塌了。
看着他的样子,向岚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这个笑容让旁人看见了都觉得寒颤,可是身在局中的人却一点都没有觉得,他现在不要别的,只要小岚答应,其他的事他都不去考虑。
“我要你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收起笑容,向岚目光清冽,淡淡的说道。
看着对面人渐渐凝固的表情,她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她知道,她的这个要求对这个人来说太高了。
不过,他那个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也看不上,要不是为了那对母女,为了她死去的母亲,哪怕是送给她,她都不要,一个烂摊子,送人别人都还嫌寒酸。
“当初这个公司是我妈和你一起创立的,我妈吃了多少苦,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我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算过分吧。”向岚挑眉,身子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平静的看着他。
向运荣原本还在犹豫,可是一听到她说起她的妈妈,心底的一处地方猛的抽痛,是啊,当初他们是多么辛苦才把这个公司创立起来,可是自己呢……
哎!
良久,向岚仅有的耐心都消失了,眉头微蹙,“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至于联姻的事情,我看还是……”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等等……”向运荣一直低着头,听到她的话,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连忙抬手制止,抬起头看着她,顿了顿才慢慢的开口,“小岚,我知道你心中是怨我的,也是,我是对不起你妈,你要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是应该的。”
向岚挑眉,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要是你愿意联姻,我会把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划到你的名下,就当作我给你的嫁妆。”
嫁妆?
向岚差点没笑出来,这两个字他是怎么说出口的,亏他还脸不红心不跳,当真是越活脸皮越厚。
“既然这样,那我会叫律师明天来公司办理手续,等到过户手续办好之后,定好结婚的时间再告诉我吧。”这下,向岚真的是要走了,没有话说,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必要,毕竟,她还想去找房子,一直住在酒店里也不方便。
“小岚,你恨我吧?”向岚转身的那一刻,向运荣看着她的背影,还记得她出国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她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痕迹,个子长高了,人也变得成熟了,就连他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向岚抬起的脚一顿,眼中划过一抹薄凉,然后抬起脚继续走,一句轻飘飘的话透过空气传了过来。
“不在意,怎么会怨。”
听到这句话,向运荣的身子猛地一震,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模样,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直重复她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