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女儿领下了车,抱到了自行车后架上,推着女儿向家走去,心里感到无限踏实,远远超过当年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的感受。
父亲当年骑车带我时,心里是否也这么踏实呢?他对我的爱是否也这样呢?不知道若千年后,女儿是否还能想起这场大雪,还记得当时坐在爸爸自行车上回家的情景,更不知道她能否感悟到父亲的艰难和她得到的父爱有多少。
在父母之爱中,母爱犹如水泥和砂石,父爱犹如水泥板中的钢筋,人都说没有水泥和砂石就盖不了房子,可忘了钢筋;母爱犹如蜜糖,放入嘴中就能品尝到甜,父爱犹如广柑,只有吃完之后,一吧嗒嘴才能感受到有一股浓郁的清香。遗憾的是很少有人“吧嗒”一下嘴,去品味一下父爱。
完整的家庭里,除了母爱,还有父爱的存在。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父亲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坐标,为我们铸造了展翅飞翔的翅膀。感谢父爱,感谢它带给我们的一切。
父爱昼夜无眠父亲最近总是萎靡不振,大白天躺在床上鼾声如雷,新买的房子如音箱一般把他的声音“扩”得气壮山河,很是影响我的睡眠——我是一名昼伏夜“出”的自由撰稿人,并且患有神经衰弱的职业病。我提出要带父亲去医院看看,他这个年龄嗜睡,没准就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父亲不肯,说他没病。再三动员失败后,我有点恼火地说:“那您能不能不打鼾,我多少天没睡过安生觉了!”一言既出,顿觉野蛮和忤逆,我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父亲说话?父亲的脸那一刻像遭了寒霜的柿子,红得即将崩溃,但他终于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我睡到下午4点才醒来,难得如此“一气呵成”。突然想起父亲的鼾声,推开他的房门,原来他不在,不定到哪儿玩麻将去了,我一直鼓励他出去多交朋友。看来,虽然我的话冲撞了父亲,但他还是理解我的,这就对了。父亲在农村穷了一辈子,我把他接到城里来和我一起生活。没让他为柴米油盐操过一点心。为买房子,我欠了一屁股债,这不都得靠我拼死拼活写文章挣稿费慢慢还吗?我还不到30岁,头发就开始“落英缤纷”,这都是用脑过度、睡眠不足造威的,我容易吗?作为儿子,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给我一个安静的白天,养精蓄锐。我觉得这并不过分。
父亲每天按时回来给我做饭,吃完后就又出去了,让我好好睡。有一天,我随口问父亲,最近在千啥呢?父亲一愣,支吾着说:“没,没干啥。”我突然发现父亲的皮肤比原先白了,人却瘦了许多。我夹些肉放进父亲碗里,让他注意加强营养。父亲说,他是“贴骨膘”,身体棒着呢。
转眼到了年底,我应邀为一个朋友所领导的厂子写专访,对方请我吃晚饭。由于该厂离我的住处较远,他们用车来接我。饭毕,他们又送我一套“三枪”内衣,并让我随他们到附近的浴室洗澡。雾气缭绕的浴池边,一个擦背工正在一肥硕的躯体上刚柔并济地运作。与雪域高原般的浴客相比,擦背工更像一只瘦弱的虾米。就在他结束了所有程序,转过身来随那名浴客去更衣室领取报酬时,我们的目光相遇了。“爸爸!”我失声叫了出来,惊得所有浴客把目光投向我们父子,包括我的朋友。父亲的脸被热气蒸得浮肿而失真,他红着脸嗫嚅道:“原想跑远点儿,不会让你碰见丢你的脸,哪料到这么巧。”
朋友惊讶地问:“他真是你的父亲吗?”
我说是。我回答得那样响亮,因为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理解父亲,感激父亲,敬重父亲并抱愧于父亲。我明白了父亲为何在白天睡觉了,他与我一样昼伏夜出。可我深夜沉迷于写作,竟从未留意父亲的房间没有鼾声我随父亲来到更衣室。父亲从那个浴客手里接过3块钱,喜滋滋地告诉我,这里是闹区,浴室整夜开放,生意很好,他已攒了一千多块了,“我想帮你早点把房债还上。”
在一旁递毛巾的老大爷对我说:“你就是小尤啊?你爸为让你写好文章、睡好觉,白天就在这些客座上躺一躺,唉,都是为儿为女哟……”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浴池。父亲撇下老李头,不放心地追了进来。父亲问:“孩子,想啥呢?”我说:“我想为您擦一次背。”话未说完,就已鼻酸眼热,湿湿的液体借着水蒸气的掩护蒙上眼睛。
“好吧,咱爷俩互相擦擦。你小时候经常帮我擦背呢。”
父亲以享受的表情躺了下来,我的双手朝圣般拂过父亲条条隆起的胸骨,犹如走过一道道爱的山冈。
一天分白昼与夜晚,但父爱却非如此。它不会因为夜幕降临而放弃对孩子的爱,相反却在夜晚继续奉献着自己的能量。此情此景,人何以堪?没有休眠的父爱,永不停止的父爱,我们承受了太多的恩情。令人可敬的父亲,请稍微停顿一下,接受我们的一丝报答吧。
父与女
为翻寻一件秋衣,无意中又在箱底看到了那条围巾,那是用黑色绒绳结成的,编织着宽宽的条纹。在这素朴的毛织物里,编织着我终生难忘的故事。
是十多年前了,一个风雪漫天的日子,父亲自故乡赶来学校看我。
他着了件灰绸的皮袍,衰老的目光,自玳瑁边的镜片后滤过,直似秋暮夕阳那般温暖、柔和,却充满了感伤意味。他一手提了个衣包,另一只手中呢,是一只白木制的点心盒,上面糊了土红的贴纸,一看便知是家乡的出品。
那宽敞的会客室,在这大雪的黄昏,是如此冷落,只有屋角的长椅上,并坐着家政系的仪和她的男友。他们在写意地轻弹着吉他,低声吟唱之余,时而飘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们父女。
父亲微微佝偻着身子,频频拂拭着衣领、肩头残留的雪花说:
“自从古城沦陷,不知情形如何,我和你母亲时刻记挂着你,只是火车一直不通。我真埋怨自己,当年只埋头读些老古书,自行车都不会骑。不然,阿筠,爸爸会骑自行车来看你的啊!”
外面仍然飘着雪,将窗外松柏渐渐砌成一座座银色的尖塔,那细弱树枝,似又不胜负荷,时有大团的积雪,飞落上空阶。随着那苍老的声韵,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图画——一个老人,佝偻着背脊,艰难而吃力地,在凝冻了的雪地上,一步一滑地踏着一辆残旧的自行车。六十二岁的父亲,竟想踏自行车走六百里的路来看我……我只呆呆地偏仰着脸,凝望着那玳瑁镜架后夕阳般的温暖、柔和、感伤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一滴泪,却悄悄地自眼角渗了出来。
父亲自衣包中取出我最爱读的《饮冰室文集》和母亲为我手缝的花条绒衬衣,他转身又解开那点心盒上的细绳,里面,是故乡的名产——蜂糕。
‘你母亲说,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他拿起一块,放在我的面前,又摆到我的手上。呵,那被烟蒂头熏染得微黄的衰老的手指,此刻似乎还在我的眼前晃动。
当时,也许是我的虚荣造成了我的腼腆吧,在那衣着入时、举止潇洒的两个男女同学注视下,对着这故乡土物,好像有什么哽在喉头,竟无法吞咽,只窘迫得涨红了脸。叮咚的吉他正奏出一支《南洋之夜》,婉美的曲子谱出的异国情调,又怎样揶揄着那一盒乡土味的蜂糕,又怎样地揶揄着人间最朴实、真挚的父爱呵天色渐渐地昏暗了,我终于拾起那只”原封没动的“点心盒,只和父亲说了-句:
“我拿回宿舍留着慢慢吃吧,天快黑了,我去拿书包,顺便请个假到旅舍去看母亲!“到了旅舍,母亲正在窗前等待着我们。我絮絮地向母亲诉说着学校的生活,父亲在一旁翻看着我书包里的书稿,好像希望凭借了它们,来了解这逐渐变得古怪而陌生的女儿。
半晌,父亲放下了书,吸了一口烟,他嗫嚅着似乎要说什么话,却又在迟疑着:
“阿筠,你在同学中间,也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吗?我是说……”“没有,谈这个做什么,我要读一辈子书!“没等他说完,我便悻悻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最慈和体贴的母亲,向父亲使了个警告的眼色,似乎说:
“你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执拗性情,少惹她气恼吧!“一时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在那寂静的雪夜,只听到楼窗外断续传来的更柝声。
我自书包中取出了纸笔,又在开始写我那歪诗了。稚气的心灵,充满了诗情、幻梦,又怎能体味出老父亲的心情父亲偶尔伸过颈来望望我的满纸画蛇,充满爱意地叹息着:
“你还是小时候的性情,小老鼠似的悉悉率率,拿了支笔,一天画到晚。“直到夜阑,我才完成了我那”画梦“的工作,还自鸣得意地低吟着:“苓苓静美如月明,苓苓的有翼幻梦,是飘飘的蓝色云,苓苓弦上的手指,是温柔三月的风……”自己还以为,过于”现实“的父母,是不能了解我的”诗句“的。终于,展着我那”苓苓“一般的”有翼幻梦,”偎在母亲身边沉酣地睡去。
翌日天色微明,我便匆忙地整理好书包,预备赶回学校去听头一堂的文学史,父亲好似仍觉得我是个稚龄的学童,一手摸着花白的胡须:
“阿筠,我送你去搭电车!“北国的冬晨,天上犹浮着一层阴云,雪花仍然在疏落地飘着。路上,父亲又似想起了什么:
“阿筠,我和你母亲自故乡赶来看你,你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如果同学中有什么要好一点的朋友,你奠太孩子气,也莫太固执,告诉你的母亲同我,我们会给你一点意见,对你总是有益的呵,傻孩子!“他见我不语,又叹息着:
“你,你知道,我同你母亲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了……”我只气恼地歪过头去:
“没有就是没有!“一路电车终于叮咚地驶来,打破了这窘迫的场面,我方才预备跳上车去,父亲忽地一把拉住了我:
“你不冷吗?”说着,那么匆遽地,自他的颈际一圈圈地解开那长长的黑色围巾,尽管我在旁边急迫地顿足:
“爸,车要开了。“他又颤抖着那双老手,匆遽地把那围巾一圈圈地、紧紧地缠在我的颈际。
我记得那天我着了一件深棕色的呢大衣,镶着柔黄的皮领,那皮毛颜色,直似三月的阳光,又美丽,又温暖。但是,父亲却在那衣领外面,仍为我缠起那厚重的毛围巾,直把我装扮成南极探险的英雄了。我暂时忍耐着跳上了电车,赶紧找到一个座位就开始解去那沉甸甸的围巾。一抬头,车窗外,仍然瑟瑟地站着那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依旧在向我凝视,雪花片片地飞上他那光秃的头顶和那解去围巾的颈际。我的手指,感到一阵沁凉——围巾上,自父亲颈际带来的雪花,开始消融。我那只手,立时麻痹般地不能动转了,只任那松懈了一半的围巾,长长地拖在我的背上。
我一直不曾回答父亲的问题。你在同学中间,也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吗?”只固执而盲目地,将自己投入那”不幸婚姻“的枷锁,如今落得负荷着家庭重载,孤独地颠簸于山石麟峋的人生小径。幸福婚姻的憧慑,如同一片雪花,只向我作了一次美丽的眨眼,便归于消融。
那黑毛绳的围巾,如今仍珍贵地存放在我的箱底,颜色依然那么乌黑光泽,只是父亲的墓地,却又绿了几回青草,飞了几次雪花。
抚摸着那柔软的围巾,我似乎听到一声衰老而悠长的叹息不管我们有多大,不管我们走多远,都要记得父亲是我们心中的一座山,是我们的坚强依靠。当你困惑时,当你迷惘时,记得回家问问自己的老父亲,因为你是他一生的牵挂啊!莫让自己的任性毁掉自己的幸福,也不要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多一份担心,添一声叹息。
阴谋豪门纨绔儿大卫·米尔肯,美国加州一位著名的富翁,个人净资产约8亿美元,曾入选美国福布斯富豪排行榜。
年1月下旬的一天,大卫像往常一样驱车从他的山顶豪宅前往研究院。在高速公路上,一阵来势凶猛的心绞痛让大卫无力地倒在房车里。司机立即将他送往医院,经检查,初步诊断大卫患的是心肌梗塞。
对于50岁的大卫来说,财富并没有给他带来超出常人的幸福,他一直被一块沉痛的心病折磨着:自从10年前大卫离婚后,独子体斯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17岁的休斯已经两个月没有音讯了,日用基金账户上的钱却以平均每天3000美元的速度下降着。
在大卫的记忆里,休斯从小就让人头疼。在他11岁的时候,无奈之极的老师曾愤怒地送给他一个”倔强小杂种“的评语;12岁的时候,休斯因为打架、偷窃被送进教化院接受管制。可结果却是他几乎学会了那里所有坏孩子的毛病,变得封闭、固执、冷酷、自私。从14岁开始,休斯的劣迹不再仅限于打群架、早恋、通宵不归等,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用”邪恶“二字来形容。
为了儿子的将来,大卫除了给儿子的日用基金上存入100万美金用于他日常开销外,还特意为他设立了一个2000万美元的事业基金。大卫认为,总有一天从年少无知的噩梦中醒悟过来的休斯会想着去开拓自己的事业。进行这一切计划的时候,大卫也试图走入休斯的内心,可是每次交谈都以休斯的拂袖而去告终。不仅如此,就在两个月前,休斯居然擅自中断了高中学业,从他的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