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宠物了!它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人影稀少,路灯昏黄,以后的自己,又要开始流浪了,只是习惯了那张温柔的手掌,习惯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习惯了轻柔的声音,习惯了熟悉的味道,还能一切如旧吗?
走着走着,它忽然觉得街道有些熟悉,抬头看了看,又转到了那座楼下,五楼的灯光还在亮着,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它隐藏在角落里,呆呆的看着窗户上不时投射的人影,直到灯光忽然熄灭,变成了一片黑暗!
夜风中,它的身躯似乎在瑟瑟发抖,第一次觉得,黑暗如此可怕,天上的星星不再明亮,仿佛一个个同伴嘲笑的眼神,它埋头,地上有一团小小的、孤弱的黑影跟嘴随着它,亦步亦趋!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却又有不同,她还是会送给它好吃的食物,却不再带它去那座楼,只有偶尔的时间,才偷偷带它进门,在那里,它闻到一股令它讨厌的味道,它不安地在地上到处嗅着!
“你不喜欢它的味道对吗?”她蹲下来抱起它,满是愧疚:“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她身上的味道,似乎也没有了从前的熟悉和亲昵,它在沙发上玩耍,想要逗她开心,听她的笑声,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还不到离开的时候,她却匆匆将它带下了电梯,送到街道上,头也不回的进了楼门!
它的心在收紧,它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偶尔在一起的日子,她还是轻抚着它,手掌依旧温柔,她说:“其实我不喜欢那条小狗,我还是喜欢你,喜欢你来陪着我,只是那是他送给我的,我没有办法,你懂吗……”
它忽然又升起了希望,跳下沙发,咬着她的裤腿向外走,顺着楼梯一直走到四楼的角落,这里没有人,只有一盏楼灯,它蹲伏下来,仰头看着她,呜呜地叫着,眼中满是希冀!
“你是说你以后在这里陪我吗?”她看着它,明白了它的意思,蹲下来轻抚它的毛发!
它乖巧的拱着她的腿脚,不时发出低低的声音,就算不能再进那个房门,能在这里陪着她,它也知足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笑声!
渐渐地,它发现虽然换个地方,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不时地发着呆,它用尽了办法,她的神情还是那般忧愁,甚至不时叹气,它觉得或许是自己的本领不够多,它想着要多学些本事,逗她开心才好!
“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玩了,那只小狗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每天都会吵闹!”她忽然开了口:“小狗一闹,他就会不高兴,说我没有好好照顾它,你,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吧!”
它浑身一阵发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它从未觉得如此失落过,甚至当它成为一只流浪狗的那一刻,也没有这种感觉!
它尾巴不住的摆动着,叫了几声,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又不住回头看着她!
“没有用的,它能闻到你的身上的味道,就算到了楼下,也没用!”她知道它的意思,却不再跟着它往下走,她的眼眸深邃而忧伤:“我原来还要你一直陪着我,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要把你赶走,唉……”
她再次叹气气,似乎为了弥补愧疚,忽然又说道:“过一阵他要去老家,带走小白,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玩吧!”
原来它叫小白,它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心中有些失落,到现在,她也没给它起个名字,不过还有时间能陪她玩,它心中又憧憬起来,眼睛恢复了亮光!
高兴还未持续,忽然隐约听到楼上的狗叫声,她急忙向楼上走去,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我就不送你了,你慢慢下楼吧,要小心!”
她离去的匆忙,只留给它晃动的鞋底,还有可有可无的叮嘱!
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碰撞了多少次,才到了大街上,夜风吹着它脏乱的毛发,从此后,或许再没人说它身上脏了,再没人为它洗澡了,迎面开来一辆大车,它不知道躲避,自顾的走着!
“小白走了,我带你去玩吧!”忽然这句话让它惊醒,它回过神来,刺目的亮光已经到了眼前,它奋力的向旁边跳开,大车呼啸而过,灯光如同闪电,扫过它瘦弱的身体!
一阵剧痛传来,它躺在街边的角落,嘴角渗出血丝,望着旋转的天空和路灯,也不知等了多久,它勉强站起来,又回到那个角落,五楼的灯光依旧亮着,它听到了她往昔欢快的笑声,伴随着的,还有那小白的嬉闹声……
夜风很紧,它蜷缩着身子,****伤痛的地方,但内心深处,却无论如何也舔不到,风吹动窗户,她探出身子关窗,忽然看到路灯下那个蜷缩的身影,身子顿了一下,还是将窗子悄悄关上!
灯熄灭了很久,它恢复了一些力气,原来自己还不会死,它爬起来,想起那一阵欢快的笑声,忽然觉得伤痛没有那么深,没有了它,她的笑声还是那么灿烂,眼睛也还是那么明亮吧,而它在楼道里,带给她的只有忧愁和叹息,它想看的,不就是弯成弯月的眼睛,它想听的,不就是清泉叮咚的笑声,那它还奢求什么呢?
它回到巢中,****着伤口,但总觉得痛的不是那个地方,一连几日,它没有再去那条街,每个晚上,却还到那座楼下,偷偷的聆听窗口传来的笑声,还有它最讨厌的那一声声狗叫!
而她的身影也会时不时出现,借着关窗,扔下一些食物来,却丝毫不知,它差点就再也无法听她的笑声了,忽然,它觉得那是她对它仅存的一丝怜悯,顿时觉得香喷喷的面包索然无味!
虽然如此,它还是对她的笑声充满了依赖,每天晚上都趴在路灯下等候,那一天,她忽然又走出了楼道,向着它走过来,它一下子站起来,尾巴抑制不住的剧烈摇摆着!
“他要回老家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蹲下身子,轻抚它的毛发,手掌依然温柔,平静地看着它,看不出欣喜的样子,它的又变得紧张起来……
但是听到这句话,它的耳朵却支棱着,直到此时,它才明白,自己莫名等待的,是她那天的一个承诺,乘着这个机会带它去逛街,去公园嬉闹,去感受她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