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少妇情劫初恋飞行员:婚内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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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吃不了你兜着走(6)

此后,潘紫晶又陆续看中了几套新建的房子,可每次她想请黄笑闻去看时,都被黄笑闻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潘紫晶哭笑不得,她原以为黄笑闻会帮她、资助她,没有想到他竟如此吝啬,如此会算计。但想着房子问题毕竟是个大问题,也不能全靠黄笑闻。心里的埋怨就减少了一分。虽然两人有着这层特殊的关系,但毕竟不是丈夫。潘紫晶有时想,马播民都指望不了,何况一个野男人。所以,当黄笑闻向潘紫晶摊牌说:“我手里只有几万块钱的积蓄,我只能资助你一点,大头还是你自己拿。”心里虽然老大的不高兴,但也没有过多的怨恨。所幸不久以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黄笑闻求到了房管所长沈洪家头上,竟没有费吹灰之力,替她买到了一套地段优越的房子。那段时间,黄笑闻简直就是一个老爷,在潘紫晶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恣意地在她身上予取予与。潘紫晶偶尔掠过玩偶的感觉,但毕竟怀有十分感激之情。黄笑闻曾信誓旦旦说要娶潘紫晶为妻,时间一长,她也就多次产生过要与黄笑闻结婚的念头,甚至憧憬过两人今后的幸福生活。

紧接着工厂彻底倒闭了,潘紫晶除一次性拿到工龄补贴外,今后的养老保险尚须自己承担。潘紫晶想着以后的生活,没了单位依靠,忧心忡忡,便打电话给黄笑闻,希望他在关键时刻能帮她一把,潘紫晶想,凭他的能力,给她换个效益好一点的单位,也是易如反掌。刚开始黄笑闻还很爽快,但后来就没有下文了。潘紫晶又想,或许他需要时间,那就等呗。过了很长时间再问,黄笑闻语调里竟夹带一些不耐烦。这个在潘紫晶看来是举手之劳之事,他却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或拒绝。黄笑闻振振有辞,推诿说:“我虽然管着人事,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我敢轻举妄动吗?……你说的也没错,换手抓痒,可对企业的领导人我多是一面之交,交浅言浅,通过别人介绍总隔着一层皮。这样吧,你只要把大专文凭拿到手,我也好向人开口,到那时包准给你找个好工作。”

潘紫晶一听这话,就窥测到他的应付,不是我不给你帮忙,是你的条件太潎。便心生闷气,自己三十出头的人了,还要去拼文凭,等哪一天文凭到手,兔子早过山了,这不是明显地在搪塞吗?因此,连续半个月都没有理他。潘紫晶有时也天真地想,与马播民离婚,与他结婚,成了他的老婆,他能不管不问吗?但也只是瞬间的想法而已,在脑中一掠而过,不曾停留。因此,当黄笑闻主动上门赔罪时,潘紫晶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极力逢迎,一番激情就展开一片灿烂的春天。潘紫晶半真不假地说一些要与他结婚之类的话,黄笑闻则不置可否。逼得急了,黄笑闻说:“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事马虎不得。只要我们心心相悦,形式则是次要的。再说,彼此不破坏对方的家庭,除了爱,没有负担,这不是很理想的方式吗?何必非要伤害到……”

潘紫晶至此始明白了黄笑闻的内心,不等他把话说完,气愤地说:“难道和你结婚就伤害了你吗?”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婚后,难免不为一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之事生发歧见,从而争吵。那是当局者迷的状态。我们都是有生活经验的人,这点道理还不明白?”

“人家想照顾你一辈子吗?你以前信誓旦旦的话言犹在耳,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潘紫晶见黄笑闻说了软话,也把怒火化为柔情,半娇半嗔道。

“这不是更好吗?让我时刻幸福地想着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睁着妩媚的眼睛在关爱着我,那种牵挂的爱才是最纯净的爱,而不带一丝儿烟火味,多好!”

潘紫晶无话可说,惟有心里憋着一肚子气。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但她还不死心,每次相约,就这样的话题争论着。每当她提出这一要求时,黄笑闻总找种种借口予以推辞。一次,她躺在黄笑闻的怀里,娇嗔地问他:“你是饱汉不饥饿汉饥,在家闷死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换工作呀?”黄笑闻一听这话,脸色马上起了寒色,他一把把潘紫晶从自己的身边推开,生气地对她说:“我们之间是相互倾慕,互相愉悦,感情应该是纯洁无暇的,可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一些私心杂念搀杂其中?为什么每次你都让我兴味索然,不能尽欢而散?作为女人,你怎么连陪好男人睡觉的道理也不懂……”

潘紫晶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她这才发现,黄笑闻以前对自己的所有承诺完全是空言相哄。她意识到,自己只是他的性玩具而已,一个傻瓜而已。潘紫晶二话没说,盛怒之下,把黄笑闻从床上扯起来撵了出去。自此潘紫晶下定了和黄笑闻断绝一切往来的决心,可黄笑闻需要她的时候,仍会厚着脸皮给她打电话,说些缠绵悱恻的话感动她。潘紫晶心里有疙瘩,拗不过黄笑闻时,也尽量减少与他相会的次数。就在这种情况下,潘紫晶在网上认识了江敏亨。潘紫晶故意将此事告诉黄笑闻,想以此来刺激一下他。没想到黄笑闻在发了一阵“醋意”之后,却答应她可以去找新的朋友。只要依然做他的情人就可以了。黄笑闻觉得,他现在和潘紫晶就不那么刺激了,宽松感和新鲜感都荡然无存。所以当圈内人提醒黄笑闻,说潘紫晶与江敏亨的关系非同一般,黄笑闻满不在乎:“这样的女人,又毒又泼又馋。她又不是我老婆,她想跟谁睡跟谁睡,我乐得解套……”

黄笑闻想错了,他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在一段时间之内感情会相当专一。可以温柔地听凭那男人摆布,甚至于失去自我。有一个很著名的观点就是:恋爱中的女人都近似白痴。此其时也,女人的感情就像男人的钱存在银行里,只要获取了爱的密码,你就可以随便支取。然而,面对黄笑闻的自私和伪善,潘紫晶彻底绝望了。从此,她对黄笑闻的所谓爱情就逐渐变得理智起来,不再盲从了。黄笑闻约她出去喝茶抹牌,她往往都要找各种理由推脱;对黄笑闻提出的性要求,她更是坚决拒绝。

面对这一切,黄笑闻委屈极了,也气极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顾身份,冒着巨大的风险和潘紫晶私会幽情,而她竟然没有丝毫的留恋,说绝交就绝交。在他看来,他要和一个女人相好,何需用金钱去讨好。和自己相好的女人还从来没有敢这样不给面子,他甚至认为女人就是有颗特别虚荣的心,几句软话就能使她们回心转意。黄笑闻想找个机会解释一下,而她对他始终不理不踩。黄笑闻指责她时,她却振振有辞地说:“你是我什么人,又能给我什么,你凭什么要管我呢?!”

黄笑闻并非对潘紫晶有多少爱,他只是受不了这种侮辱,他不允许自己败在一个小保安手里,这种挫败感他承受不了。在潘紫晶这里碰壁后,他就把这一切都归罪到他的情敌身上,他想教训那情敌一顿。他想了几种方案,最终目的都是让他从潘紫晶身边滚开。不成想,他的计划还没有实施,竟落到了对方的圈套里。

……

“男女之间的事情真是说不清,你有一套说法,黄笑闻有一套说法,观点相去太远。没想到事情已到不见分晓不罢休的地步了,看来我是摆不平这件事了。”

阑珊的灯光照着温晓凤苦涩的神色。无可奈何地握着杯子转来转去,纯黄色的啤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一荡一漾的,似乎要溢出来。

“温姐,我真的还是从心里非常非常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好。”潘紫晶举杯与温晓凤干了,愁眉苦脸地说,“黄笑闻你不了解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外宽内忌。男人的襟怀也没有,骨子里脱不了那种小家子气。这不是我要诋毁他,我没他那样无聊。没人了解我的苦处。女人出了这事那都是女人的错,屎盆子尿盆子都往你身上扣,现在人们说我什么的都有,难道我就那么贱吗?问题的核心是什么,真相谁也不愿去接近。而事实真相往往与人们的想象出入很大,事不管己,人们都有从众心态,看个笑话罢了。但你不往前走不行,事儿在推着呐。我最后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前面是黑的,走哪儿算哪儿。你想想看,玩游戏也有投入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和你那么亲密接触的人,怎么可能不产生感情?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总之,我与黄笑闻最后连友谊都没有了。”

潘紫晶说着说着就哭了。

温晓凤也跟着唏嘘了一阵儿,叹息说:“还是那句话,谁叫咱是女人呐?相当初我与冯云涛恋爱,还是学生,朦朦胧陇的,啥也不懂,认为恋爱就是爱情。冯云涛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样子特别潇洒,女生们都在背后议论他。说实在话,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女,哪个人的心里不起微澜?我也暗暗喜欢上了他,但也只是喜欢而已。那时代男女大防,即使心里想,谁也不敢表白。哪像现在,中学生手拉手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招摇过市,人们也见怪不怪。开放时代嘛!那时就不行,女生们装得比谁都正经。然而是墙都有缝隙,也有谈恋爱的,递条子的,但统统属于地下党,被发现了可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男女接触谨慎得很。稍微接触多一点,就有风吹草动,就会引来无数的风言风语,光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男女有好感也就是有好感而已,只平时逮机会多看两眼罢了,少女之心仅此波澜,再不敢向前。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也就掀不起冲天巨浪来。

“别看冯云涛现在焉不拉唧的,没有一点精神气,可当时特有心机。一个男人对女人或一个女人对男人有好感,不需要多言语,有时甚至就一个眼神,彼此就有感应,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时学校经常搞一些学工学农活动,每周都要由校办工厂往几十里外的县城送红砖。女生体力弱,男女搭配。当时我正好与另一女生跟冯云涛分成一组,不巧,有一周那女生闹肚子,不能去了。车装好后,我要求再增加个人。女人有时候就是有点假,明明有单独接触的机会,却忸忸捏捏,主要是有心理障碍。怕人说闲话,首先自己就心虚。冯云涛却大咧咧说:没事,我拉得动。别说是一车红砖,就是你这千斤小姐坐上去,也一样行走如飞。其实,我何尝不想与冯云涛单独相处,只是彼此尚隔着一层窗纸,单独相处未免别扭。在路上,初始,冯云涛还健步如飞,渐渐也就拉下了。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是故意的,心里还直埋怨自己是个女的,毕竟不能在力气上多给他以帮助。到县城时已是日落时分,先到的同学都已卸完货往回赶了。等我们往回赶时,早已星斗满天,田野里各种声音都有。我坐在车上,看黝黑的旷野里偶尔有灯光掠过,似鬼影幢幢,不由得胡思乱想,越想越怕。冯云涛这家伙又故意讲一些农村的鬼故事,似乎就发生在前边不远的村庄或路边,让人毛骨悚然,吓得我大喊大叫,下车要与他一起走。但是,若走在前面,害怕怪物从前边扑来;若走在后边,害怕怪物从后边袭来。就这样不停地前后左右变换位置,多次贴上冯云涛的身体。要在平时,男女之间这样短距离接触,那百分之百是恋人了。而实际上仅是一个少女在特殊情况下寻求保护的本能反映而已。如果说有渴望,那也不是现在,吓得魂都丢了。冯云涛却不管这些,瞅准机会,猛地一把把我抱住,紧紧地,再也不肯放手。吓得我大叫,勉强挣扎了几下,也就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心里的恐惧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只听冯云涛呢喃道:我很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不能否认。接着他就不厌其烦地说了许多温情脉脉的话,我的心乱极了,蹦蹦直跳。冯云涛把我抱得更紧了,以致使我喘不过气来,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天和地都凝固了,任由他摆布。

“也是我一时犯傻,不知道保护自己的贞操,他的甜言蜜语就那么轻易地洞穿了我裸露的灵魂。我们偷吃了禁果,那完全是青春期的冲动。做什么都是有代价的,我也真是倒霉,居然就怀孕了。趁学校还没有发现,我们双双退学了。父兄得知真相后,大骂我是贱骨头,要毁了冯云涛。我说,我这辈子非冯云涛不嫁,毁了冯云涛就等于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好在冯家父母适时来我家提亲,并信誓旦旦保证,今后决不会亏待我。他们这是息事宁人,冯云涛当时正准备招工招干,怕我闹。我是奉子成婚,结局圆满,却低人一等。他的父母认为他是工人了,我高攀他家了。笑话,看看冯云涛现在的窝囊样儿,要不是我会调剂,这个家能有今天吗?他们常对我冷言冷语,指桑骂槐,说我不自重。你说冤不冤?对他弟弟的媳妇却看得宝贝似的,似乎我不是他家明媒正娶的。我现在对他父母心里还有疙瘩,从不回去看望他们。冯云涛为此对我有意见,我就大骂冯云涛,还不是你这乌龟王八蛋作的孽,害得我里外不是人。做女人难啊!”

潘紫晶感慨道:“哎,在这个世界上,要说谁都不容易,但相比而言,女人所受的苦难往往比男人多。因为女人有感情的羁绊,而男人更容易超脱些。”

夜色仿佛是突然砸下来的,人们四散开去,灯光像淅沥的细雨一样飘下来。忽然刮起了大风,新栽的小树都呈弯曲的形状,花草皆靡。乌云就在头顶,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随风起舞的纸屑、废弃的塑料薄膜扑向忙忙躲避雨头的人。

“要下锥子雨了。”有人边跑边喊道。

两人紧张地望着外边,原来热闹的大街忽然间空无一人,只有风在灰暗的街市无遮无拦地穿行。

“六月天,狗的脸,说变就变。走吧!” 潘紫晶说。

温晓凤结了账,抚着潘紫晶消瘦的肩头,迎着风头,一步一步向云脚深处的公交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