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慢条斯理地卷着旱烟,说:“这是我‘望’出来的,中医讲究‘望诊’,只要我看看他,就知道他大体上得了什么病,基本上就能说出他宿疾所在。”点上烟,姑奶奶继续说,“老孙头手扶着腰进屋,一脸的痛苦,那肯定是腰有问题,咱们村里腰痛的人多了去了。一般都是太劳累,腰部出现了损伤,淤血停在腰部,慢慢地就会出现面色黧黑、没有光泽的症状。老孙头一直坚持到集上卖鸡蛋,风雨无阻,所以腰部不但有淤血还有寒湿,病程当然就会比较长啊!”
听了姑奶奶的解释,我顿时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肃然起敬,大家把她视为神医真的一点都不为过。“那如果一个人有病却不知道病到什么程度,您能看出来好不好治或者能不能治吗?”我继续问。
“那肯定啊,‘望诊’讲究望‘神’,就是看这个人是得神还是失神。如果得神,那人一定是双目明亮闪烁,神智清楚,反应灵敏;相反,如果失神,那就一定会双目晦暗,精神委靡,反应迟钝。得神的好治,失神的就肯定难治。”姑奶奶说得头头是道,看样子她真的是个“中医通”。
姑奶奶接着说:“望诊的讲究多了,有望面色、望五官、望皮肤、望舌、望掌纹、望形态等,总之,中医确实是很神奇的!”
这次孙大爷事件,让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中医,也让我第一次如此佩服一位医者,虽然姑奶奶没有响亮的专业头衔,没有固定、气派的行医场所,但是,她是我见过的最神、最高明的医生!
周婶“望诊”揭开“看不清”的谜底
同事张力最近几天一直嚷嚷着视力下降,说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试了试同事的眼镜,结果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大家都说她这不像是近视的症状,于是她有点紧张了。我想起邻居周婶学过中医,虽然没有从事这一行,但是左邻右舍有什么不舒服都去请教她,每次都能“周婶到,病自除”。
“张力,我带你去看看吧?”我说。“去哪儿看?”“我有个邻居,是学中医的,去找她瞧瞧?”
“能行吗?别是个庸医,再乱说一通,那我可得不偿失了!”张力表现得非常谨慎。
“放心吧,我的邻居,我们街里街坊的有事儿都找她,每次都挺管事儿。咱去看看又不费事,也没什么损失,去医院太麻烦了,如果她看不了咱再去医院呗!”我心想,周婶一定有办法。张力听了我的建议,觉得有道理,就约好下班一起去找周婶。
我们找到周婶,她问张力:“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最近眼睛看不清,我以为是近视了,就借了同事的眼镜戴,结果更看不清了,我想应该不是近视了吧。”张力回答道。周婶仔细地看了看张力,问:“两眼有没有感到干涩?”“嗯,有!”周婶继续问:“你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眩晕的时候,或者有没有耳鸣的症状?”周婶一边问一边抓起张力的手看了看。
张力认真地回忆着:“嗯,确实有,有的时候走着路就会晕一下,我以为是没休息好,因为最近比较忙。对了,在单位的时候有过好几次耳鸣,我也没多想,以为是长期戴耳机听音乐造成的,您怎么知道我有这些症状?”我看得出来,张力开始对周婶越来越信任了。
周婶笑了笑,说:“哈,看出来的呀,你面白无华,我看了看你的手,你的指甲灰暗缺乏光泽,你又说自己眼睛干涩,看不清东西,我怀疑是肝血不足造成的。所以,我问你是不是有其他肝血不足的症状,比如眩晕、耳鸣,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最近还经常做梦,对吗?”
“是啊!确实最近总是做梦,我还经常给同事们讲我的梦呢,是不是!”张力拉着我问,看样子,她现在对周婶不仅是信任,而是佩服了。
周婶又问:“最近月经正常吗?”“不太正常,月经量比较少,还有一个月没有来例假。”
“嗯,看样子,我说得没错,你确实是肝血不足。”周婶胸有成竹地说。
“可是,肝血不足跟看不清、面色、指甲、月经有什么关系啊?”我作为旁观者忍不住问。
周婶解释说:“中医理论中有‘肝开窍于目’的说法,如果肝血不足,双目就会失养,没了营养的滋润,双眼自然会干涩,模糊;而且,肝血不足,头部和面部也会营养缺失,所以就会面白无华、眩晕;中医还有‘肝其华在爪’的理论,如果肝血虚亏,指甲就会出现不荣的现象;另外,肝肾同源,二者精血互生,如果肝血虚则肾精也会虚,而耳又为肾窍,肾精虚必定会导致其窍失充,也就出现了耳鸣;至于月经,是因为妇女月经要以血为本,肝血不足,肯定就会造成经少或经闭。”
“周婶,您可真棒!说得头头是道的!”张力表现得甚是崇拜,“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好办,我教你三个方法,坚持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周婶说。“好的!好的!”张力迫不及待地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第一个方法,取3只新鲜的鸡肝,与100克大米同煮,做成鸡肝粥服食。坚持一到半个月,就能见效。第二个方法是,每天用40毫升食醋,加适量的红糖,温水冲淡后饮服,坚持一段时间也会有效果。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多吃菠菜,它是补肝血最好的食物之一。”
“嗯!记下了!”张力仔细地将小本收到包里。一个月以后,我想起这件事,问张力有没有按照周婶说的去做,有没有收到效果。张力高兴地告诉我,效果显著,现在眼睛不干了,也能看清楚了,月经正常了,也不耳鸣眩晕了。
崔默庵看出新郎中了“漆毒”
崔默庵,清道光年间的一位名医,安徽太平县甘棠(今黄山市甘棠镇)人,在甘棠街上开设中药店铺,以医为业。崔默庵精通医术,可以说医名远扬,在徽、池两府都非常有名。后来,他在甘棠雾山修建青龙庵,以山为居,安度晚年。在崔默庵的施救故事中,有一件事受到了百姓的广为流传。
一天清晨,崔默庵刚刚打开药铺的门,一位老翁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崔默庵走上前问道:“你准备抓什么药吗?”
“不是,不是,我是来请你救救我儿子的!”老翁带着哭腔说。“哦?你儿子得了什么急症吗?”崔默庵问。“你快随我去看看吧!三言两语我是说不清楚的!”
见老翁十分着急,崔默庵也不便再多问,示意马上跟随老翁去他家中:“好吧,你前方带路。”
一路小跑来到老翁家中,刚一进家门,崔默庵就见一位身着新娘衣裳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抽泣。女子抬头看见他,立刻抓住他的手,哭得更厉害了,哽咽地说:“崔先生!快救救我的丈夫吧!他病入膏肓了!”崔默庵顺着新娘手指的里屋方向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男青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走上前去,看见青年脸部浮肿变形,眼睛已经被肿胀的眼睑遮盖住了,头大如斗,身上那套崭新的新婚礼服已经无法容纳他肿胀而又布满疹子的躯体了,针线连接处已经崩开了。
此时,老翁说:“崔神医,这是我儿子,昨天刚娶了媳妇儿,洞房花烛夜还没有过,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说着,老翁默默地擦起了眼泪。
崔默庵仔细地观察着青年肿胀的部位,他解开新婚礼服,查看青年身上大片大片的红疹,此时,他发现青年似乎有轻微的动作,但是肿胀已经影响了他的运动能力,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他在动。“你是想动吗?”崔默庵问青年。
“是的,我的手心好热,我好想拿个冰块敷一下。”“看他的样子,我想他是中毒了。”崔默庵说。“中毒?怎么可能呢?我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啊,我们怎么没事儿?难道是有人下毒?”老翁不解地说。
崔默庵又为新郎诊了脉,脉象平和,只是略有一点虚弱。他觉得这病着实有点蹊跷,便仔细沉吟起来。不知不觉,时已近晌午,感到有些饿了。崔默庵便让人在青年床前摆下饭菜,对着青年吃了起来。他正吃得香,只见青年用手指使劲掰开自己肿胀的眼睑,直直地看着他吃饭。崔默庵问道:“怎么,你想吃东西?”
“是啊,很想吃,但是其他医生都告诉我不能吃。”“没关系,想吃就吃吧!”崔默庵吩咐家人为他盛上饭菜。饭菜来了,只见青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样子,你不是饮食中毒,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胃口啊!”崔默庵自言自语道,他沉思良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把目光移开了病人,扫视着整个房间。忽然,他发现床、衣柜、桌子、椅子是全新漆的,应该是为了结婚新打的家具,再凑上去闻了闻,一股熏人的漆味,顿时,他恍然大悟。他赶紧叫来老翁及青年的其他家人,命令他们把青年搬出新房。
转移了青年后,他的家人问崔默庵:“崔神医,你把他挪到别的屋子,这是什么用意?”
“我仔细观察了他身上的红疹,还有他浮肿的部位,怀疑他是中毒了,但是我见他刚才还能狼吞虎咽吃得那么香甜,又排除了饮食中毒,我发现新房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而且油漆都是新刷的,没错吧?”
“没错,漆还没完全干呢。”老翁说。“那就是了,你的儿子中了漆毒。”“漆毒?”
“是,漆毒,这样吧,你们到集市上买几斤鲜螃蟹,捣烂成粥样,然后遍敷你儿子的全身。如果不出意外,两天就能肿消疹退。”说完,崔默庵便告辞回家了。
果然,两天后,老翁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来到崔默庵的药铺:“崔神医,你真是太神通广大了,你看,我儿子完全好了!”
“这就是那天躺在床上的新郎?果真是个英俊少年啊!哈哈!”崔默庵和老翁、青年都哈哈大笑起来。
崔默庵之所以能作出正确的诊断,关键在于他细心的观察,不仅看到了新郎本身的病情,还注意到了环境的影响。这种思维方式,充分体现了中医学的“整体观念”。中医认为,人都是生活在一定的环境中,如果环境突然改变,人体就可能会出现不适,就会生病。这位新郎就是无法适应新居的变化,对油漆产生了过敏反应。
韩奶奶观“形态”发现了小玉的胃病
韩奶奶是市医院的院长,她和姥姥从二十多岁那会儿就是好姐妹,她们相识的五十多年里,韩奶奶一直扮演着姥姥“御用中医专家”的角色,后来,不仅姥姥有什么不舒服去找她,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有了不适都会第一时间向韩奶奶咨询。
一次,我感冒了,去找韩奶奶拿她自己调配的中药,正好碰到韩奶奶的邻居小玉在那里让韩奶奶诊病,我就在一旁听了听。
“韩奶奶,我觉得我好像是有慢性肠炎,或者消化不良。”小玉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