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更不敢让相国穰侯魏冉知道,想去找白吃白师兄,却听说白师兄正在南方和楚国大战。想离开秦国吧,那王稽又派人盯着,还说要是自己跑到别国,王稽一家老小全得死。
好在这饭桶100多年来都很低调的,只要能“呼吸”,他就能想得开,就能忍得住,熬至滴水成珠,饭桶最大的长处就是熬得住,他要活着,他总要“呼吸”,“吸”是为了争一口气,“呼”是为出一口气他这100年来,争没争到“气”,出也没出到“气”,活得很是猥琐呀。
真是时也运也命也,命中若有直须有,命中若无求也无!
等呀等吧等到海枯等到石烂,等到天也荒,等到地也老!
终于,“时来运转”,“时”穰侯魏冉要攻齐国。可是“机”没来!他只有再等。
“机”是什么?“机”是白起白师兄。
白起回国,机会终于来了。一天晚上,一个叫花子来到武安君府上讨饭,门人和守卫都是乞丐出身,自然是给了他吃了喝的,还给他几钱银子,吃好喝好,让他离开,却怎么也不离开,守卫们用丐帮切口问他话,他象是听到外国话一样,一问三不知。
那守卫可是个精明人,以为是外国间谍,急急把这叫花子忽悠到武安君书房门,自己跑进去对白起低低说了半天,最后说:“来个山寨版的叫花子,帮主,你说这天下什么都有山寨的,我就没听说过有山寨版的叫花子。”
“请他进来。”白起从小讨饭,对穷人有特殊的感情,他当兵就是为穷人打江山的呀。所以,当了大官之后,从没架子,和士兵关系极好,他的官邸又是丐帮总舵,守备不是森严的,平常百姓都可以出入的。
“帮主好!”那叫花子进到书房,低着头。
白起上下看看,30多岁的样子,但真气内敛,气定神闲,这简直是修真仙人才有的,虽然看不到面上神色,白起也是鬼谷修行之人,哪里能瞒得过白起的火眼金睛。
白起也不说话,抬起一脚,一个鸳鸯腿就踢了过去。那叫花子居然本能地躲过白大将军这一腿。白起哈哈大笑:“还叫我帮主么?这下穿帮了吧,哪有叫花子能躲得过我这鸳鸯腿?”
那叫花子一抬头,也哈哈大笑。
白起一见,这不是饭桶么,刚想说“范睢范师弟”,那叫花子连连摇头,一抱拳:“白长官好,草民张禄拜见大人!”
白起见饭桶摇头,又自称张禄,必有原故,也不多问:“张先生有何吩咐,只管明言。”边说边对那守卫挥挥手,那守卫就跑回大门站岗去了。
白起等那守卫跑远,一把抱住饭桶:“兄弟,想死我了,这么多年你都隐身的呀,自从张仪死后,我就派各国丐帮弟子寻找你,10多年却找不到。怪不得了,改名换姓,我那帮叫花子只是找范睢,哪里会想到找张张什么来着。”
“张禄。”
“你来找我,有何事?”白起小声地问。
“想当官!”
“好极,我就怕你不肯当官,还搞修炼那一套。这下好了,我身边有你做军师,更是所向无敌了!”白起出手很大方,开口就是国防部的军师。
“不我不做你的军师!”
“师弟,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官呀,你总不能让我把自己的司令给你吧!”白起很是不解。
“我要做相国!”
饭桶口气好象不是很大,却把武安君吓得倒退三步,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吓成这样的,还号称‘人屠’,不帮我算了,我自己去找秦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白起一把拉住他:“人人都叫我白疯子,我看你比我还疯,你最好叫范疯子,你以为相国是村长呀,想当就是一句话的事。”
“帮不帮吧,这么多废话?”又要离开。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帮你当相国,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让我想想,方法总比困难多!”
“这才象白疯子说的话。我回去了,有事让叫花子找我!”
白起也不挽留,从桌内掏出50两银子递给张禄,送出大门。
第二天,秦王召白起进宫,量讨韩国求援的事情,原来韩国国收到情报,听说赵魏两国要攻打韩国,急急来秦国求援。昭王站在地图前,看着白起指指点点,不住点头。
最后昭王笑笑地说:“韩国急,我们不急,现在赵国和魏国还没进攻呢。再等等,先让他们打起来,打得越狠越好,等他们打得喘不过气来哼哼”
白起:“大王真是英明神武!如果没事了,臣告退。”
“办公时间已过,是要下班了。不知武安君可有空陪寡人喝一杯?”
白起那敢不从呀:“能让大王开心,求之不得。”
美女歌舞,灯红酒绿,白起为让秦王开心,所以喝得有点多:“大王,白起酒量不行!”
“嗳男人不可以不说‘不行’,女人不可以说‘随便’。”我给你讲个“不行”的故事吧,“话说一个当兵的,多年没过见过女人,连母猪都没见过。一次训练时,底下那玩意被树枝刮破了。只好到医院治疗,做手术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扒下他裤子,拿剃刀把那玩意上的毛刮掉,那小伙子哪受得了美女摸来摸去呀,就硬了起来,直挺挺的,那女医生什么样的没见过呀,也不说话,就拿起酒精往那玩意上一倒。那玩意瞬间就软了,这女医生笑哈哈地说‘酒量不行么’!”
“咳咳”,白起听得差点呛着。
秦王为自己讲的故事有感染力而得意洋洋:“我再说个:唐僧西行遇一女妖,观其乳丰臀肥,故欲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白起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秦王讲了两个,按潜规则,他也得说个笑话:“大王讲得相当的精彩,我也献丑吧。那年去打齐国,路过山东日照,看到山东日照市大标语:‘热烈欢迎全国各界人士来日!’”
秦王也哈哈大笑,白起接着说:“去年攻打楚国,路过湖北宜春市时,看到这样的标语‘宜春,一座叫春的城市’。”
“叫春?”秦王笑得前仰后合的,拍拍白起肩膀,“兄弟,真羡慕你,带兵打仗可以全世界的观光,不象我,一生都呆在咸阳!还遇到什么奇事,讲给我听听?”
白起见气氛很融洽,火候也差不多了:“既然大王想听奇事,我就说个怪事吧。话说一个叫张禄的同学,相当地有才,但100年来就是穷困之极,一事无成,****喝尿的,小命差点都扔在茅坑了,好不容易逃了性命,也遇到贵人,想提拔他做官,大王你猜怎么着?好几次要提他当科长局长的,他宁愿挨饿受冻也不上任。不想当官就不当吧,大王你猜他说什么?‘要当就当丞相!要当丞相,就当秦国的丞相!’哈哈哈,大王,不瞒你说,大家都叫我白疯子,你说这张禄是不是脑残呀!?”
秦王听了非但没笑,而且脸越来越冷,居然站起来,眉头紧皱。
白起心想,大事不好,惹是生非了我,非但帮不了范睢的忙,还可能给他惹来杀身之祸,毕竟王稽几年前向秦王推荐过张禄,而当时秦王是不用他的呀。
白起见秦王踱来踱去,酒醒了大半,见情形不对,就想开溜:“大王,我有点喝多了。臣告退!”
“且慢!你刚才说那个疯子叫张禄?是不是前几从魏国茅坑中逃出来的张禄?”
“是!”白起头上冒汗了。
“你认得他?”秦王问。
“不认得。大王知道,我是丐帮帮主,叫花子知道的奇事多得是。”先把自己与张禄划清界线,免得惹火烧身。
“你你们丐帮总能找到他,是不是?”秦王盯着不放。
“这个可以找得到的,不管他现在在哪国,只要还叫张禄这个名字。”白起想赌一把。
秦王附耳道:“那好现在就回去让丐帮在全国进行人肉搜索,我三天内就要见张禄。而且要秘密相见,地点就在你丐帮总舵。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张禄事先也不能知,保密工作要做得好?如此这般”
“臣遵命!”
三天之后,秋风呼啸,夜半时分,没有一点月光。
秦王寝宫,一道黑影越窗而出,飞升房顶,三飘两飘,飘出王宫,穿过咸阳城许许多多房顶,来到白起的丐帮总舵,四下一望,只见丐帮总舵周围五里之内的大街小巷的暗角之处,都是叫花子,五里之内的树上,房顶也都暗藏着叫花子。
那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倒挂在白起的书房屋檐,轻轻地打了两下响指,看到白起书房中红烛向上举了三个,这黑衣人才飞身落地。
白起穿着叫花服迎了出来,这黑衣人也是一身叫花子的破烂衣服(还真难为他了,哪找来的)。黑衣人进来之后,见另一个叫花子端坐着,白帮主就引见:“这位是张禄张先生,这位是我丐帮总顾问,姬先生,二位好好聊,我到外面巡哨去。”
“我是丐帮总顾问,也是秦王的顾问,请教张先生,秦国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做梦么?恐怕是国破家亡吧!”张禄说话很是雷人。
“先生何出此言?大秦如日中天,六国都吓破胆了呀,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姬先生既是秦王顾问,当知秦王现在最怕谁?”张禄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先生说笑了。堂堂秦王,英明神武,天下人都怕他,他怎会怕别人?”
“秦王怕穰侯魏冉!”张禄真会吓人,哪有上级怕下级的道理。
“这个先生这样雷人,得给我个理由?”
“姬先生可知大臣中有多少人,是穰侯魏冉的死党?又知后宫之中有多少女人是穰侯魏冉的亲信?可知道穰侯魏冉与太后是什么关系?齐国离着秦国这么远,中间还有韩国和魏国,穰侯魏冉为什么跑得那么远去打齐国刚寿?姬先生可知道秦国百万大军中,有多少高级军官是穰侯魏冉的人?”
“张先生这样血口喷人,如果要让穰侯魏冉知道,可是死无葬身之处呀!”这姬先生也不轻意相信人的。
“若能为姬先生和秦王出一点点力,我张禄就是被穰侯魏冉五马分尸,也决不后悔!”
“空口无凭,传说毕竟是传说,张先生多虑了!”
“草民有证据三年来,我一直在人肉搜索着穰侯魏冉的罪证:这是穰侯魏冉受贿的清单;这是穰侯魏冉亲信死党名册;这是穰侯魏冉与后宫私通的物证;这是魏冉与太后的乱伦证据(太后是魏冉的亲姐姐);这是穰侯魏冉封地内军队建制;这是穰侯魏冉里通外国的证据”
好个狠人张禄,这几年在秦国居然做得这么阴。
姬先生一件一件地看着那些证据,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咬牙切齿,虎目圆睁,红红的眼睛喷出吃人的火焰,撕破身上的乞丐服,“刷”地下拔出腰间宝剑,转身就要飞出。
张禄一看情况不对,一个飘移挡住姬先生的去路:“姬先生,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才能报一世之仇。且听,我有一计!”
“什么计?”
张禄低低附耳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