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白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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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请告诉我这是什么原理(上)

“呐,米修啊,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黑暗中,有一个女人在说话。声音清脆如风铃,却又充满着诡异的意味。

“走开!请……请放过我……放过我!”

洛米修惊恐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女人贴近洛米修的后背,从后面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来吧,与我融合。”

“不要……不要!”感受着女人胸前的柔软和身上的香味,洛米修没有任何想入非非。他继续发着颤,肾上腺素正在飙升,“你是什么东西,你是怪物啊!我才不要,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别害怕啊小米修,”女人用双手遮住了洛米修的眼睛,“我们还要一起欣赏漫画的线条,一起讨论岩明均和石田翠的风格呢。”

洛米修张开嘴巴,牙齿在微微打战。巨大的恐惧把他吞噬了,他的喉咙非常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低哑的叫声。

“来吧米修,你是我的。”女人温柔的说完,那只惨白的右眼陡然变得狰狞起来。然后,她一口咬中了洛米修的喉咙。

洛米修猛地一怔,原本蓄满泪水的黑色右眼迅速变得与女人一模一样。

极速增长的异变因子,如潮般往洛米修的血管里汹涌而去。

刹那间,空间里所有的黑色都被白色驱散了,无数滴血的心脏像鲜花一样接连绽放,就像底鼓般此起彼伏地咚咚直响,犹如一场华丽而又血腥的表演。

喝!

洛米修猛地睁开了双眼,苍白的右眼里,没有一丝瑕疵,诡异得就像是上等的软玉。

他正躺在高密度凝胶所制成的病床上面,chiluo的上半身贴满了电极,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正显示着他均匀的心率。他的鼻子和嘴都被氧气罩覆盖了,有些冰凉的氧气正顺着管道输入他的肺里。胶道针管插在他的左手上,吊带里的葡萄糖还剩下一半。

这是一件单人病房,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白色。今天的天气应该不好,即使窗帘拉开着,光线也不明朗。不借靠LED灯管,房间里可能会很昏暗。病床的右边竖立着一道洁白的折屏,折屏后空空荡荡,一尘不染。

这是怎么回事?

洛米修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异如常人了,他坐起来,直直地仰望天花板,仔细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

刚进大一,洛米修就注意到了班上的一个女生。

那是个如白莲一般的女孩,总是喜欢戴着耳机安静地看书,美好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洛米修一直悄悄地注视着那个女孩,他是很普通的男生,入学时的心理检查结果是正常,因此,但对于这种洁白如纸的女孩,他也是和所有男孩子一样止不住的憧憬。开学一个月,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洛米修对她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父母车祸双亡,靠做钢琴家教维生,有一个同校干哥哥”的层面。但即便如此,洛米修对她的情愫,依旧是在飞一般的增长。

两天前,因为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直接在天台上睡着了,直到放课后人去楼空方才醒来。正当他急急忙忙地跑到一楼的教室时,突然听到,绘图室里传来了低沉的乐声。

那是明显的哥特式音乐,听起来应该是手机播放的。沉重的音乐悠扬诡异,节奏拖滞得像是老人蹒跚的步伐,宛如一只鬼在最深的地狱低沉吟唱。

大门虚掩着,洛米修凑了过去。

透过门缝,洛米修看到了一个背影。此时,那个人正在画画,因为逆着夕阳,身体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柔顺的黑色长发……

白色的连衣裙……

线条美丽的小腿……

这不是……

林、林若霜?

洛米修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门。

纵然手机放着音乐,但女孩还是注意到了洛米修的动静。

“谁?”

她顿住手中的铅笔,飞快地返过头去。

“啊是我,你的同学。”洛米修手忙脚乱,“我叫洛米修,你……应该听说过的吧?”

女孩愣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手机关掉音乐,然后放回口袋里,露出了微笑:“嗯,在班上见到过。不过,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洛米修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啊?最后一节体育课嘛,不小心就睡着了。你呢?放学了还在这里画什么画?”

“我啊?因为喜欢咯。”林若霜转过头去,继续做画,“你不觉得吗?在这个时候,从这里看到的夕阳是最美的。”

洛米修望向窗外,空旷的操场此时正被光芒铺洒。而操场旁边的花园里,原本勃勃的花叶因为被死寂的夕阳光芒覆盖,突兀间有了一股悲伤的意味。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林若霜的身边。

林若霜画的是素描,笔法颇为轻柔,透视也拿捏得较为精准,整幅图对夕阳下的景象进行了高度还原。但奇怪的是,夕阳的样子有些奇怪,它居然微微地显现出了神色,简直就像是一只白色的眼球。而在这样的意识下再纵观全图,这幅图画,居然隐隐透露出了魔幻主义的色彩。

“林同学你画得很好啊。”虽然对画中的那种诡异气质有些不能接受,但撇开这个,林若霜画得的确是不错。

“谢谢。”林若霜轻声说,“你也喜欢画画吗?”

洛米修点头:“嗯,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漫画,现在就蛮喜欢像岩明均石田翠还有谏山创这一类漫画家的。”

“再说了,我的理想可是当一名漫画家。”——他本来还准备说这句话的,但是忍下了。在最该自豪的时候,他却是有些心虚。

“我也挺喜欢漫画的,不过你喜欢的都是猎奇向漫画家唉,他们一个是《寄生兽》的作者,一个是《东京喰种》的作者吧?还有一个画的好像叫做《进击的巨人》。”林若霜把笔放回支架上的笔袋里,扭头看向洛米修,“你很喜欢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吗?”

被这么一望,洛米修顿时脸红了起来,他翻着白眼,抠了抠脸颊:“呃……怎么说呢,因为看过太多画面正常的漫画了,所以想看看不一样的。”

“哦?”林若霜的目光隐隐闪烁了一下,直勾勾地注视洛米修,“那么,生活里平常的事情也太多了,你想不想经历一些不一样的呢?”

洛米修一愣:“什么?”

“比如说……”红唇轻启。

洛米修神情一僵,接着脸色大变。

他在林若霜的脸上,看到了……一只正迅速变得惨白的右眼!

“死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