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每年回家一次,回来必看她的熟悉又陌生的教学楼,熟悉又陌生的教室。熟悉是因为教学楼还是当年的教学楼,教室还是当年的教室。只是因为在教学楼里的人变了,物是人非,让人伤情,所以陌生。2003年毕业,至今13个年头了,十三年了,真快!除了感叹时光如箭,又能怎么办呢?
她就是回艺,一个多愁善感的女生。短头发,原来是长头发的,有一次她理了短发,发微信问许京“我短发好看还是长发好看。”
许京回答道短头发吧,短头发更利索。
于是她就没有在留过长头发。
八月的天空,响亮响亮的,很蓝,湖蓝湖蓝的,很高。云彩,一团一团的,犹如一团一团可爱的小绵羊,有的趴着吃草,吃草也不老实,一会蹬蹬脚,翘翘屁股的,时不时的还摇摇尾巴;有的吃饱了,躺在那里睡懒觉,睡得可真香,仿佛听到了它均匀的打鼾声;有的翘首探望,是在等待羊妈妈给它叼来嫩嫩的草儿吧,在看不远处,果真有一只稍大一点的绵羊缓缓赶来。它看着,满心的欢喜。回艺是斜着眼睛看这些的,不能直视,除了这湖蓝湖蓝的天空,雪白雪白的云彩,还有炙热炙热的太阳。它的魅力夺走了一切原本觉着的美好,只有它悄悄藏在云彩里的时候,它才是最温柔,最娇羞的。在炙热的太阳面前,夏天的风却收敛了不少,它很少出来视人。就算出来,它的威力也是极弱小的,就看到树叶动了几下。几乎觉不出来它的存在。
小时候,听大人讲,如果你在空旷的地方,大声的叫喊“风,快来吧”之类的。风便马上来,回艺试过,每次都应验。
她又想着试一试来,结果可能这里不够空旷,竟然感觉不到风刮过来了。依然觉得衣服粘着肉,回艺并不是很瘦的,相反还有一些肉的。她说,女生,太瘦了不好看,瘦不拉几的,一阵风都能吹倒。还需要别人保护,像有点肉多好,又不用担心被吹走,又可以满足了众人的口味,起码别人会说:“回艺,其实,你挺丰满的。”
她便又坐在学校的小亭子里躲避太阳。这是一个简易的小亭子,简单到只有一根原形的柱子撑着一个蘑菇形状的顶,很粗,柱子下面是三层圆柱形台阶,活脱脱的小蘑菇的模样,每一颗蘑菇又都是不一样的颜色的。这种小亭子,在学校左右两侧是对称的,左面三个,右面三个,与马路之间的连接是窄窄的石头路,踩上去鞋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石头路,被太阳烤的太烫,走上去,感觉鞋底子火辣火辣的,马上就要烤焦了一般,都能闻出糊糊的味道。回艺坐在小亭子的台阶上,什么糊味,不会是鞋子烤糊了吧。她巴拉着自己的鞋子,一个劲的闻味道,也没有闻出个什么来。
后来,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是有人在焚烧东西,大抵是塑料袋之类的垃圾类的东西吧。是自己误会了这阳光,它在炙热,起码它不会随意伤害谁谁谁。
小亭子已经翻修,比当时上学那会更新,更漂亮了。
这个小亭子曾是很多女孩子约会的地方,在中学时代,女生与女生之间都是成群结队的。就算是坐下,也是围着坐成一个圈,一看就是很壮观,然后一起讨论哪个男孩子帅。谁又暗恋谁之类的。
有一次回仙仙问:“回艺,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回艺想了想,腼腆地说到“没有吧。”
“还没有吧!不说实话。”回仙仙调侃她。回仙仙是回艺同村的小姑,人不大,辈分大,没办法,满村里的同龄人,闭着眼睛叫姑姑,姑奶奶准错不了。
回艺没有正面说什么,而是换了话题“我想我们几个插班生要不要合一张影。”
“好主意,我去借相机,你负责集合大家。我们在这里汇合。”说完竟拍拍屁股走了。丢下回艺,左右徘徊,这可难死个人,回艺本来就话不多,让她做这么挑战的事情。真是高估了她的能力。她想着,正好看到路上走着的班主任。硬着头皮告诉班主任,再让班主任帮忙动员大家,将会省很大力气。
回艺不笨,只是过于腼腆,腼腆的人自然有腼腆的做事风格。
果真,英语老师来了,田翠竹来了,杨鑫来了,还有几个应届的学习比较受老师器重的也来了。
为了能够有一张与许京小范围的合影,也是苦了自己,结果两个人一个在最左面,一个在最右面。
这里的光线不错,风景好,绿油油的树,绿油油的草,只是当时拍照人的技术不好,拍的有一些不清晰,就连这不清晰的记忆,也只有这么一张合影。连一张稍微亲密距离的合影也没有,就算有,估计她也是不敢放在身边带着的。
她知道许京也回来了,2012年见面后,又四年没有见面了,虽然这么久没见,恍恍惚惚觉得昨天才见的,不知道是因为他总喜欢出现在她的梦里,并且每次梦见都是和他一起经历考试的事情。每次都紧张,等醒了来竟也忘记了梦到的什么,只是会记得许京,对,是他,总是喜欢往她的梦里钻。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微信,有了便捷的沟通工具,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说这次回来他是相亲的,一开始他并没有告诉她,也许是怕她多想吧。她想,就算她怎么多想又能怎么滴,难不成,她会打乱他的相亲计划不成。这有什么可多想的呢,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们两个有缘无分,在他那里我从来没有想着要得到一些什么,我只是想他开心快乐健康就已经足够。”这也许是她从他那里想到的最多的东西了。
只是,他相了亲,结了婚,他便不在自由了,很多男性女性朋友,因为结婚,而疏远了异性朋友,多了去了。担心也罢,不担心也罢,事实摆在面前,总要结婚的,也就觉得淡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