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们的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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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睡在我下铺的兄弟《下》

上寝室的路上,张星的虚荣心再次爆发,激情澎湃的吐沫横飞,也不顾我们的嫌弃目光依旧把自己吹的至高无上我们都是软骨头,自己才是敢于抗争宁死不屈的有志青年。事实如此众人也只好敷衍着,身不由己的又把我给嘲笑了一番。没办法,我只好答应晚上去了让他们免费爆头一百次才堵住他们的嘴。

到了宿舍,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衣服我照例第一个冲进卫生间,打开水洒一阵猛冲,那叫一个爽。只是今天剧情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发展,没激动多久,只听通的一声,卫生间的门已被撞开,英闪亮登场,张星紧随其后两人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把我死死地安在墙上,猴子款款而至,拿着手机一阵猛拍,上下左右角度全面。鉴于地板光滑反抗无效,我只好破口大骂。可越骂猴子拍的姿势越是妖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这些照片在被这群丧心病狂的上传,我就可以直接去见我的祖宗了,那样君子就等不到十年之后的报仇了。我只好求饶,低声下气,低眉顺眼,我的心也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生出一把M4-A来,把眼前的一群乱臣贼子统统就地正法。

“早这样不就行了,干嘛死撑着,我的手都按麻了。”张星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摇摇手臂。见猴子很随意的把手机仍在床上,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手机一阵好找,最终映入眼帘的是“请输入密码”还没等我大骂,猴子和张星就在窗口大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有个男的很无赖,他不穿裤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删个照片也可从长计议。一念至此我灰溜溜钻进洗手间。

只是善良单纯如我,最终却相信猴子说他把照片给删了。我的愤怒,我的气节渐渐被遗忘在流年里,变成下落不明的错影年轮。

当年云中依水而建,灵秀古朴,伟岸苍劲,像一位饱经沧桑的智者傲立于汉水边,岁月变迁斑驳了离墙没落了风华,她却依旧沉默守候笑而不语,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莘莘学子。学校门口就是国道,那晚星光点点,路灯摇曳我们几个一路放肆高呼,不管不顾撕心裂肺的大骂该死的应试教育,诅咒老头不得善终,生的儿子没JJ,激情洋溢不知孤单了此时的哪一个路人。

猴子当时正在唱《分开也不一定分手》,好像自己已经失恋了几千次一样。深情的让人做呕,只是那时我才知道他已经和我们班的小琪暗送秋波了。后来无意间看到一句话,大致是这样说的:当你和一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意识到分离的痛苦时,那你就那个什么上他了。我想猴子当时肯定是应了这距闷骚的话,所以少不了被一顿奚落。

那晚我们走的那条路,后来踏了一遍又一遍,一路三年,却再也走不出我们那时的年少,再也走不出我们激扬的青春里的那份看风依然时风的纯净心思。

后来一个个吼的实在没劲了,就近原则随便选了一个网吧,战友。只是后来连我们也不知道这两个字竟成了我们难以割舍的符号。虽然它的网费在当时我们的那个小县城绝对数一数二,它也会半夜断水断电,甚至下大雨还会被洪水洗劫,可是,我们就是那么地迷恋它,容不得任何人说它的不好。或许是因为那晚特定的情愫,或许是因为他这个有着怀旧意味的名字,或许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为什么,可它就是那么旗帜鲜明的占据着我们内心的某个角落,霸道的不离不弃。

那晚,我带领战队成员开着外挂,在战服里打的风生水起,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百战不殆。最终在凌晨时终于遇见了高手,拿着尼泊尔,斧子就把拿枪的我们给虐了。后来通过聊天才知道人家是外市副队都能在官网上看到名字的明星战队,也算败的光辉。

早上到了要下机的时候,猴子还打的难分难解“华子,快去给我加钱,就只剩下一局了,ACE非我莫属啊”我拽起英,喊上张星到柜台“老板,37号下机”然后只听一声长啸就震醒了整个网吧,不出十秒,猴子杀气腾腾的出来,满眼金光“老子的ACE啊,我容易吗我”

我们驾着猴子,打了车直奔学校。

到了学校看到篮球场上人影泛动,不禁手又开始发痒,只是可怜了从来不运动的英在看台上钓了一筐又一筐的鱼。下午全身终于罢工,可恨的是寝室下的大门竟然没开,大骂一声“FUCK“后,我们拖着昏昏沉沉的头,到操场靠着粗壮的足球柱和彼此的背死死的睡去。

只是不知道那次的云是否留恋过,风是否驻足过,那时的草场还记得否,有这样一群少年,他们青春不羁,阳光大条,在这单纯的让人心痛的年代,美丽的让人忧伤的季节里曾如此靓丽的走过。但我一直不曾忘记。不曾忘记那天我们在汉水岸边走马观花时张星认真垒砌城堡的模样,以为他这样就可以把他喜欢的女孩王佩迎进他的王国。以为那晚背着我狂奔的肩膀也定能承受世间一切的伤痛,哪怕是被喜欢的女孩拒绝。不曾忘记自己第一次下厨为猴子做饭时的小心翼翼手忙脚乱和在热的差点晕厥的深夜和网管大叫大骂地打流星蝴蝶剑的疯狂以及放暑假那天我俩冒着瓢泼的大雨在街头巷尾穿梭却笑的没心没肺的时刻。不曾忘记开学初老数叫英起来回答问题时愣了一秒后来了句“怎么是男的”以至后来每当英回答问题错时总会听到那句“你进错厕所了吧”的轻佻。不曾忘记某天的午后我透过教室的窗户看到一女孩在晚霞中靠着坐垫坐在草场上,虽只是一个侧脸却空灵美丽的不真实时的悸动。即使当时我身边还坐着黄培,一个占据我整个高一三分之一回忆最后却相看无言的女孩。

这些我都不曾忘。

只是汉水永恒,国道仍在,我们却被时间推着手足无措地奔向了明天。那年我们萌动的倔强与疯狂被丢在身后。成为难以碰触的硬伤。曾经的存在,我们缄默不提,只是在偶尔的想起时,换换来一声轻叹和沉寂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