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凰静芙面对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冷箭,是如何安安稳稳的走到今日?还是说,一切的阴谋算计只是因为政权,个人感情不为其他,只为坚守本真?
若真如此,她倒是有些佩服凰静芙了。
这时女帝又开口了,“其实朕一直很奇怪,慕容三小姐不是失踪了十多年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东越了?”
“巧合而已。”凤君华赶在云墨之前开口了,淡淡道:“而且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从前是谁,是以才一直呆在东越养伤。”
为避免女帝再继续询问,她干脆自己把失忆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此言一出,大殿内众人面色都有诧异之色,连凰静音都微微有些不可置信。
“失忆?”女帝眸光一闪,看向云墨。“这是何故?”又看向云墨,“云太子素有神医之称,难不成也无法令慕容三小姐恢复记忆?”
“神医不是神仙,很多事都讲究机缘的。”凤君华平静道:“只是失忆而已,我相信迟早会恢复的,不着急。”
女帝眼神晃了晃,笑道:“倒也是。”
她一笑置之,此时便也就揭了过去,接下来又是觥筹交错浮光掠影,谈笑风声。
长夜深深,佛堂寂静,有钟鼓木鱼之声铎铎响起,不绝于耳,在这暗夜里尤其突兀。月色如一段凉薄的光,照射窗外木枝横斜,斑驳如影,似有森凉之意。屋内跪在蒲团上的女子皱了皱眉,丢掉手中物事,唤道:“春桃。”
久久没有动静。
她眼中闪过奇异之色,更为防备。
忽然狂风大作,呼啸而来,转瞬就将佛堂里的灯火熄灭,诺达的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立即起身,厉喝一声。
“谁?出来。”
眼前一个白影如鬼魅划过,快得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男是女,回头就见那人立在佛像前负手而立。看身形窈窕婉约,乃是一个女子。
“你是谁?”
她目光里敌意更甚,却没有再唤人。这佛堂四处都有暗卫,如今迟迟不见动静,可见早就被这人放倒了。她自幼习武,自然看得出这个人武功高强在她之上。而现在没有对她动手,便不是来杀她的。她只能以静制动,先搞清楚对方所为何来再说。
“我是谁并不重要。”白衣女子声音清淡而清冷,在这夜色里更显孤清凉薄。“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出去。”
她嗤笑一声,“笑话,我梁王府之地,岂有锁住我半分?”她目光如电,直直的看着白衣女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衣女子缓缓转身,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如月般清冷的眸子。
“孟姑娘何故明知故问呢?我说的是,即便你离开佛堂,也可保你如花容颜。”
孟月眉目光一缩,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眼里划过一丝光,却仍旧有所怀疑。
“你为何帮我?”
白衣女子拂袖转身,“不是帮你,是各取所需而已。”
孟月眉目露疑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个你不必管。”白衣女子淡淡道:“总之我能帮你达成心愿就成。”
“心愿?”孟月眉嗤笑一声,“你知道我有什么心愿?”旋即目光一冷,厉声道:“本以为仗着武功高强就可以视我梁王府于无物,只要我喊一声,即便你有三头六臂,也得葬身于此。”
“可你至今没有叫人来,就说明你心里已经开始相信我。也就是说,你还是需要我的帮助。”
孟月眉抿了抿唇,“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既然想要合作,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肯露出真颜呢?如此没有诚心,如何让我相信你?”
白衣女子似乎笑了一下,眼神里隐含淡淡讥讽。
“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想必你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孟月眉没说话。
白衣女子伸出左手来,两指捏着一颗乳白色的药丸。
“这个可以解你腹内残毒,更能让你功力大增。”她将药丸扔给孟月眉,“当然,你可以怀疑,我只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孟月眉摊开手心,看着那颗乳白色微有些透明的药丸,目光里光泽变幻。
“你想让我做什么?”
白衣女子回头淡淡看着她,“云墨和慕容琉绯已经去了金凰。”
孟月眉眼神里爆发出浓烈的恨和嫉妒,捏紧了那颗药丸,好似把它当做了凤君华,要将她狠狠捏碎。
“不过我不能带你去金凰,云墨太过小心,你没办法接近他。再说如今金凰和东越正在联手攻打龟燕,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你父王就是功臣。你也知道,这事儿是因慕容琉绯而起。云墨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动你们孟家,就绝对不可能让你父王平安归来。”
孟月眉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那个贱人。”
白衣女子淡淡看着她因嫉妒而扭曲的面容,神情波澜不惊。
“你现在去了金凰也做不了什么,更无法力挽狂澜。”
孟月眉看着她,目光犀利语气冰冷而尖锐。
“那你来做什么?”
“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白衣女子对她的怒气丝毫不以为意,“慕容琉绯失忆了,武功也被人封印了,而且她前些时间受了伤,短时间内无法动武。到时候去了南陵,她只会更受关注,云墨一个人护不了她。到那时,便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
孟月眉眯了眯眼,渐渐平复了胸中的怒气,冷静道:“你和慕容琉绯有仇?”
“没仇。”白衣女子拂袖转身,语气依旧淡而清冷。“但她会伤害我在意的人,所以我不能视若无睹。”
孟月眉奇怪道:“你武功比我高,如果想要杀她,为何不亲自动手?”她眼神里怀疑更重,“你不会是想借我的手杀了她然后再过河拆桥吧?”
她冷笑一声,“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儿。”
白衣女子有些不耐烦了,“就凭你,还不值得我如此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