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裔走上来,有些讶异,然后吩咐了一声,“你们都在这里别动。”自己便跟了上去。
等凤君华过来的时候发现车驾已空,也顾不得生气,问了秋松他们离开的方向,然后急急找了过去。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后沐轻寒才停了下来,回头冷冷看着云墨。
“云墨,我信任你才将绯儿交给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随后而来的云裔脚步一顿,挑了挑眉。
沐轻寒这话什么意思?
云墨面无表情,眼神淡得如水如烟,看不出在想什么。
沐轻寒越发的愤怒,上前一步揪住他衣襟,低吼道:“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她?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云墨终于有反应了,他慢慢的扳开沐轻寒抓着他衣襟的手,语气极为平静。
“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角度来对我说这番话?”
沐轻寒一噎,脸色沉了下来。
“她是我妹妹,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那股愤怒慢慢平复下来,道:“就算你喜欢她,但她如今还是未嫁之身,你怎可不顾她意愿对她用强?你是要让她被天下人的口水淹死吗?云墨,你到底是在爱她还是恨她?”
云墨对那女人用强?
云裔怔了怔,难不成昨晚云墨真的将那女人给睡了?但是不对啊,要是他真的心愿得偿,肯定神清气爽满面春风。可昨晚他从那个女人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分明元气大伤内腑受创呕血不止。这分明就是调节真气之时被人打断以至于遭到反噬又没有及时疗伤导致气血上涌甚至伤了经脉之象。
可沐轻寒那样子,似乎真的……
他忽然回头,见凤君华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很怪异。似乎惊讶,又似乎无奈,还有几分被误解的囧态。
“喂——”云裔脸色不太好,“是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吧?”他眼神森寒而冷冽,身影一闪来到她面前,“我警告过你,不要在背地里耍手段,若是被我发现——”
“云裔,住手。”
两个身影急急而来,沐轻寒拽住了他的手,云墨将凤君华扯到自己身后,两人一副保护美人的架势。潭渊早已退后,将随后而来的沐清慈主仆俩给打晕了。
气氛陡然僵持起来,三个男人,三双眼睛在对视,每双眼睛都写满了冷漠。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动她?”云墨声音很平淡,却极有压力。
身后的凤君华怔了怔,眼底流露出几分讥嘲。
云裔咬牙切齿,“你……”
“够了。”
凤君华一把推开云墨,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对沐轻寒道:“大哥,我们回去吧。”
“绯儿……”沐轻寒不赞同的看着她,“此事关系到你的清誉,不能就这么算了。”
“清誉?”云裔讥嘲道:“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沐轻寒怒目而视,“云裔——”
“大哥。”凤君华打断他,揉了揉眉心,道:“你误会了,他没对我做什么。”
沐轻寒皱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绯儿,你放心,这事儿大哥一定替你做主。”
凤君华有些头疼,是不是她在现代生活了十二年,回来以后就跟这群人有了代沟?
“大哥。”她叹息一声,“你信我一次,我说的是真的,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墨站在她身后,她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甚至都没发现他今日非同寻常的虚弱。他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她就站在他眼前,他却觉得她离他好远,远到即便他倾覆一切,也无法触及她的倩影,徒留下虚妄而永久的疼痛。
他不说话,面对沐轻寒的质问他也没解释,他也不在意被人误会。他唯一在意的人,唯一想给予解释的人,却已经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本来以为他可以平静面对,然而听到她否认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仍旧会痛。
在她眼里,他真的什么都不算。甚至,如今连一个陌生人在她眼中都比他重要吧。
沐轻寒有些怀疑的盯着她,“可是我明明看见你……”
“没有守宫砂,是吗?”
她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丝毫不觉得在几个男人面前提起这种隐密之事有什么娇羞或者迥然,她眼中甚至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漠然。
“很重要吗?”
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许视贞洁如命,但对于有现代思想的她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至少,没有命重要。
沐轻寒睁大了眼睛。她却已经转身,漠然的看着抿唇不语的云墨。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云墨看过她的身子,自然也清楚她并没有守宫砂。
没了守宫砂,也就代表她早已没有了清白可言。
这个世界的男人没有不在意女人清白贞操的。早就知道,却仍旧对她表现出那么大兴趣。
是因为不甘心么?不甘心他看中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失身于其他男人?
她勾唇,笑得冷冽而嘲讽。若非今日沐轻寒误打误撞让她知晓有守宫砂这事儿,她还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那天他从猎场将她带回来,给她疗伤的时候,秋松也看见了吧。
难怪,难怪那晚秋松会那么激愤埋怨。是觉得她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不配得到她那高贵圣洁的主子如此费尽心机吗?
呵呵……
她眼神里的讥嘲和冷讽那么明显,他又岂会看不分明?
心中不无苦涩。
无论他怎么做,她还是不相信他。仿佛那晚如同昙花盛开的嫣然微笑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是梦吗?
如果是梦,为何她已经清醒,他却还在继续沉沦?
“那并不重要。”
他不在意过她的过去,他只在乎她的现在和未来。当年是他晚了一步,才与她失之交臂。到得如今,他能等到她来到他身边,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又怎能还去计较那么多?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