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痛,仍旧不甘。
“我腹中已有你的胎儿,你若不想身败名裂,就必须对我负责。”
云裔笑了,不是那种肆意风流的笑,也不是在敌人面前那样无情冷酷的冷笑,更不是在女人面前那种看似温柔实则疏离的笑。而是一种微带几分怜悯和不屑的笑。
“沐清慈,知道吗?你真可怜。”
沐清慈咬牙,“你……”
云裔忽然身形一闪,眼神飘过她身后某个方向,嘴角弯出诡异的笑。
“你当真想嫁给我?”
沐清慈有点讶异于他突然起来的转变,甚至没发现她身边的芷云身子僵硬得有些不正常。
“你……”她眼神迷茫,更多的却是警惕,想要后退,云裔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微微用力就将她揽入了怀中,低头望着她的眼神竟然含着几分温柔和幽暗。
沐清慈心中一跳,有些喜悦,却也更加疑惑。
“裔世子……”
下一刻,她浑身一僵就要后退,因为云裔的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上。还不到三个月,胎儿还未显形。然而沐清慈却害怕他会伤害自己的孩子而浑身紧绷,他却低低道:“这孩子真是可怜,有一个自私自利又满心肮脏的母亲。”
沐清慈眼眶慢慢睁大,愤怒和痛楚交错而过。
“云裔,你……”
云裔嗤笑一声,揽着她的手却没放,他低头对她说话的姿势温柔而暧昧,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对情侣在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的说着悄悄话。
由于怀孕,而且这事儿遭到质疑,所以沐清慈这段时间几乎没出自己寝宫半步。再加上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守卫,她出门也不会带暗卫。这个地方宫人比较少,侍卫也都站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
沐清慈动不了,只是脸色越来越白。云裔在她耳边说,“我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在胎儿未出生便能通过血型验证亲生父母。你说,如果我取了你腹中胎儿的血,是不是就能还我清白了?”
沐清慈脸色刹那惨白,用力挣脱。
“你……你不可以这样,你……”
云裔仍旧在笑,“知道那天晚上在我房里的那个人是谁吗?”
沐清慈悠然睁大了眼睛,忽然浑身都开始发抖,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天晚上是他刻意安排的。她之前一直奇怪,他那么讨厌她,怎么会允许她晚上入他的房间?何况,是在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过后,他更是厌恶她的接近。只是彼时她心中着急而不安,只想着与他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他便再不能推卸责任。没想到,他早已洞察了她的心思,所以故意设计于他。
云裔眼神冰寒,面容却依旧带着笑意。
“你很聪明,可惜没把你的聪明用在点子上,所以注定只能自取其辱。”他声音一点点的冷下来,眼神里再次覆满了憎恶。
“沐清慈,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为了托我下水,不惜自毁名声。当年这种手段还没用够吗?竟然还会蠢得再用第二次。你母后当年是怎么一步步算计自己的姐姐失宠取而代之的,你怎么就没有学会她的一分心机呢?还是,你当真以为这西秦的天下,是属于卢家的?”
沐清慈浑身颤抖得更厉害,她想大喊,却喊不出来,因为云裔早已点了她的哑穴。她后悔了,今天她就不该来见他。他该一直呆在自己的寝宫里,反正事已至此,他逃不掉。她更后悔,为什么出门不带暗卫?为什么要落入他手中?
“你以为和人私通怀上孽种就可以栽赃在我头上了吗?呵呵,不得不说,你不是一般的蠢。”云裔又在笑,另一只手还十分温柔的挑起她精致的下巴,让她对上他冰寒密布的眼。
“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算计着想要我‘不小心’推倒你顺便就把孩子给流掉好证明我是不想负责任而故意所为?届时你父皇会震怒的把我抓起来。你就会可怜兮兮的求情,到时候为了东越和西秦的安定,你父皇就会逼着我娶你。而没了这个孩子,将来也无法滴血认亲,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沐清慈面色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
“你不能无缘无故的流掉这个孩子,因为那只会证明你心虚。唯一的办法,就是借我之手,既能达到你的目的,还能让我百口莫辩。不得不说,这一点,你还是很聪明的。可惜……”
他忽然放开她,她踉跄的退后两步,靠在芷云身上,这才发现芷云早已浑身僵硬的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而两旁的侍卫,对此视若无睹。
她心中惊骇,隐约意识到什么,不断的后退。
“你要干什么……”
云裔笑得很温柔,“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那我就做做好事,帮你解决了他吧,反正留着,也是你们皇室的耻辱。”
沐清慈瞳孔悠然睁大,“不——”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云裔杀了她的孩子,那么她自己也活不了。她隐约觉得,今天自己掉进了他设计好的陷阱。按照她之前的安排,此时她早已激怒云裔推倒她,而她正好落胎,也会有人闻讯而来,断定云裔为了逃避责任而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到时他便理亏,东越必定要给个说法。
可是这么久了,连这里的守卫都没有动,更别说她的人了,只怕早已被人灭口或者抓起来了吧。
她心中一阵阵发冷,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中已经覆上了绝望。
“云裔,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
云裔负手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她不断颤抖惊惶的模样,眼神不屑而厌憎。
“对于一个曾对我下过宫廷媚情散的女人来说,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对你才合适?”
沐清慈面色又是一白,眼神里闪过羞愤和不甘。那年他要走,她约他于月上柳梢头,妄图以美色留住他,却不想被他识破,将她狠狠羞辱了一番决然离去。自那以后,便视她为洪水猛兽,甚至都不愿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