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卢玉琴被凤君华的样子给吓怕了,浑身都开始颤抖,仍旧还在犹豫挣扎。凤君华一眼看透她心中怀疑期冀,不屑的冷笑,一挥手就是一团火光,将不远处一棵树轰然燃烧,转瞬成灰,一切只发生在眨眼的功夫。
四周没有声音,那些侍卫全都屏住了呼吸。当初在南陵,凤君华一怒用凤凰业火烧死了明若溪孟月眉等人,外面的人传得绘声绘色令人震惊而恐慌。然而远不如亲眼见到让人更加惊骇莫名。
卢玉琴眼神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不,不要烧死我,不要……”
“那你就说实话。”
凤君华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之间光芒一闪,银针炸线,刹那穿透她的脸,下一刻一块皮脱落在地,血色印染如画。
“啊——”
众人表情微变脚步退却的同时,响起卢玉琴痛不欲生的惨叫。她捂着自己的脸,撕声哀嚎。
“我的脸,我的脸……”
但凡是美丽的女子都受不了毁容之痛。
凤君华的声音却又阴测测的响在耳侧,“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整张脸的皮都剥光。”
卢玉琴吓得浑身颤抖,边哭边叫,“我说,我说……”
秦云舟目光一凛,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盯着她。
卢玉琴捂着脸颤颤巍巍的说,“是,白凡说的都是这样真的。”她痛得连舌头都在打颤,却又恐惧于凤君华那般血腥残忍的手段,不敢停留,连连说道:“是我骗了你……”
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云舟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双拳颤抖着,浑身都爆发出凌厉森然的杀气。这个女人,她骗了他,害得他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的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说,还害得那女子的儿子受了许多年蛊毒之苦。
“你这个贱人!”
正在此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铁甲侍卫单膝跪地。
“启禀皇上,叛军已经全都伏诛。”
西秦皇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原来卢玉琴和秦云舟原本计划着逼宫,一边安排杀手刺杀西秦皇,一边用仅剩不多的军队在城外准备攻城,扰乱沐轻寒的视线,而他们便趁机进宫盗窃玉玺和兵符。到时候玉玺兵符到手了,西秦皇也死了,西秦的江山便是他们说了算。至于云墨和凤君华,他们虽然是东越的太子和太子妃,但在西秦势单力薄孤掌难鸣,直接杀了了事。再联合南陵反攻,杀死还在西秦南部作战的云裔。东越连皇室最后的血脉都没了,自然由得其他三国瓜分。
算盘是打得好啊,可惜也不想想今晚在这里的几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再说了,沐轻寒准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凤君华看着还在嘶吼哀鸣的卢玉琴,嘴角噙起森冷的寒意,直接手指一点,火光将她重重包围。
卢玉琴在烈火里发出更惨烈的嘶吼,“不,不要……”
火光里她瞪着凤君华,眼神比火更惨烈更惊心,似乎在质问,我都已经说出了真相,为何还要烧死我?
凤君华冷笑,“我可没说过你说了真相就会饶你不死。更何况我还没把你抽皮剥骨,就已经是够仁慈的了,你还想如何?”
卢玉琴悲怆的嘶吼。
“啊——”
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要震破整个天地,火光里现出她惨烈的容颜,现出当年宫闱深处同样美丽绝望而愤懑悔恨的脸,刹那间仿佛记忆重叠,不知道此刻烧死的是卢玉琴还是当年的卢玉柔。
沐轻寒静静的站着,面色忽白忽暗。
当年他便是这样亲眼看着亲生母亲葬身火海,二十年后,情景重现,却是恶人遭到了恶报。
娘,当年卢家弃你毁你,如今整个卢家已然连根拔起,举族倾覆,您可安心了?
不,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做到。
放心,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放心……
火光里有人嘶吼有人惊惧有人沉思有人愤恨,更有人茫然悔痛。
直至最后的火星湮灭。
夜,好似又深了几分。
凤君华怔怔的站在窗前,眼神有些飘忽。熟悉的气息靠近,他伸手揽过她的腰,她十分温顺的靠近他怀里。
云墨低头看着她,从宫里回来后她就闷不吭声,一句话也不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蹙了蹙眉,终究还是开口了。
“青鸾。”
“嗯。”
“你是不是……”云墨犹豫了会儿,试探道:“已经知道了?你大哥对你……”
凤君华身子一颤,云墨叹息一声,“果然。”
刚才在宫里,卢玉琴辱骂她和沐轻寒,他看见她眼底猝然而生的火花,那是愤怒。不是为自己,是为沐轻寒。
若她丝毫不知沐轻寒的心思,最起码会疑惑,而且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杀气。这天下对她诟骂的人数不胜数,她何曾理会过一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经知道沐轻寒对她的感情,她在维护沐轻寒。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知道。”
这个答案让云墨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想起她对这些事儿向来反应迟钝,大抵最开始有些朦胧的感觉,只是今夜被卢玉琴那么一激才终于确定了吧。
“然后呢?你现在在想什么?觉得愧疚?”
凤君华皱着眉头,颇为烦恼和纠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云墨点了点头。
凤君华瞪着他,“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一句话反问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心虚或者尴尬之色。
“你知道了又如何?”
凤君华被他堵得一噎,随即有些黯然道:“至少我不会说让大哥娶妻的话来让大哥伤心嘛,现在都晚了。”她咬了咬唇,神情很是愧疚。“大哥一定是被我伤透了心。”
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越发自责。
“大哥对我那么好,我却一再伤他,我……我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