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慕容琉风的手,真切道:“你今年十四岁了,已经不再是小孩儿,你应该懂得什么叫做承担。慕容府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慕容琉绯,你懂吗?”
慕容琉风起先眸子有些迷茫,而后渐渐从她一字一句中体会到那种属于命运的森冷和无奈不甘,而后郑重点头。
“姐,我知道了,以后我绝不再犯。”
“嗯。”
凤君华又叮嘱了几句,才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营帐,云墨还是没睡,睁着一双眼睛,似乎在等着她回来。
她脱了鞋子就躺回床上,将头埋在他怀里。
他低头,“不高兴?”
“没。”她闭着眼睛,“我累了。”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嗯。”
她不说话,很快就睡了过去。
云墨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眼神沉沉如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手轻脚的起身走了出去。
魅颜和魉佑守在外面,见他出来,立即颔首。
“殿下……”
“别打扰她。”
魅颜魉佑立即闭上了嘴巴。
云墨来到一个寂静的山头,身后站着黑衣人在向他禀报。
“殿下,自从崔江雯死后娄一欣和叶佩心里一直有疑惑。那天您出战,娄一欣便借机去见颜如玉,不想被那女人蛊惑险些解开颜如玉的穴道。太子妃的弟弟恰好经过阻止了她,娄一欣跟他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颜如玉还在旁边煽风点火,然后他们俩就打了起来,后来叶佩又出现了,原本太子妃的弟弟是不敌的,不知道为何她们两人就倒下了。属下曾查过,并没有被下毒的痕迹。”
“嗯。”
云墨面色不变。
“殿下。”
黑衣人斟酌道:“您知道娄一欣和叶佩二人是怎么死的?”
云墨没多大表情,眼神里却有一种遥远而了然的森冷。
终于开始动手了么?
“加派人手看牢颜如玉,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黑衣人神情一震,立即道:“是。”
他说完就消失了,云墨还站在原地,夜色下他身影遥远而微冷,似孤高松柏,又似傲雪冰封,隐匿着许多看不见的深谙汹涌。
这一夜有人违反军规遭受杖刑,有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有人在夜色下沉思,迎接着另一场风暴的来临。也有人,在暗处,微微勾起唇瓣,不知是叹息还是兴奋。
“果然不愧是云墨,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旁边响起微微的声音,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只隐约是个娇小的女子,她听见这句话,身子颤了颤,似乎有些害怕。
幽幽的笑意在唇边扯开,“你很想离开?”
女子抖了抖,随即眼神里慢慢酝酿出坚定的光。
“不。”她摇头,“我不离开,你说过会培养我,三年,我等得起。”
“呵呵……”笑声幽幽而淡漠,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妥协和顺从。“果然尘世间的男女都一样肤浅,整天就为了些情情爱爱你争我夺,到头来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自己只能形单影只顾影自怜。”
女子有些不服气,“你不是?”
那人不说话,却能感受到那种孤高而遥远的气质,带三分轻嘲七分漠然,渗透空气,慢慢传递而来。
女子红了脸,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十分神秘强大,而且身上有一种高远而高贵的气质,就像九天之上的神,遥远而清冷的俯瞰人世种种。
下意识的,她口气弱了下去。
“你为什么那么恨凤君华?”
那人不回答,然而空气却冷了几分,她能感受到属于那人那种漫不经心而轻嘲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几分。
她咬了咬唇,“她得罪了你?”
又不说话,她知道对方又在打坐了。这人身份神秘,练的武功也神秘,就连她这个不动武功的人都看得出来,若这个人真是神功大成,这天下应该少有地手了吧?
“七姑娘走了那么久?你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终于又开口了,语气还是那种漠不关心又好似胸有成竹。
“我不需要没用的废物。”说到这里,语气悠然一冷。“你也一样。”
她脸色一白。
“所以,好好听话,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去关心别人的事儿,我的耐心有限。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我向来不会浪费时间。”
她惶恐的颤抖,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声音依旧平静而冷淡,“我得警告你一句,既然决定了要呆在这里,就不要再去想其他,以及你的仇恨和嫉妒。”
她一颤,而后低下头。
“是。”
这夜里有人疗伤完毕,皱眉看着身边女子。
“颜如玉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武功全废?”
“不止如此。”
凰静芙沉着一张脸,“被她挖了眼睛割了舌头,脸也毁了,限制了行动,连自杀都做不到。”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她太狠了。”
明月殇笑了一下,“倒是像她的性格。”
凰静芙默了默,好半晌才道:“阿殇,这次你可探清了云墨的实力?”
明月殇眼神深了深,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道:“深不可测。”
“和你如何?”
“半斤八两。”
凰静芙面色微沉,又叹息一声。
“上次我已经将枫城杨城仔仔细细彻查过,没想到还是被他钻了空子。”
“他向来如此。”明月殇波澜不惊,“算计人心,大胆豪赌。”他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微微的冷淡。
“早知道那五座城池不会那么简单,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凰静芙脸色也冷了下来,“事不过三,这天下不是谁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她眼神微微森冷,“反正已经被焚毁了两座城池,其他几个也被他弄得乌烟瘴气。我已经上奏了母皇,将杨城枫城帆城的人全都调离其他城镇,将这三座城池全都烧毁殆尽,我就不信他还能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