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不过殿下既然说她是圣女那就不会有假。”有人神神秘秘道:“我听说玉晶宫邪门的很,就算死了灵魂都还可以重生,保不齐这圣女用了什么方法又活了呢?”
身边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可是,她今天来做什么?”
又有人小声道:“你们不知道吗?三年前南陵太后寿辰之日,咱们太子妃为报杀母之仇,毒死了玉晶宫宫主,也就是这圣女的未婚夫。当初玉晶宫覆灭,这圣女侥幸活了下来,却三年都不曾现身,想来就是等着找太子妃报仇。今日太子和太子妃大婚,这女人肯定是来捣乱的。”
“说得有理。”
百姓们在交头接耳,云墨面色依旧如常。在靖王府内的天机子和慕容于文听到丫鬟的禀报,也急急往外走。
万人注目下,洛水兮缓缓回身,街头交谈的百姓立即安静下来。她脸上依旧戴着面纱,垂落至胸前,只露出一双很美的眼睛,静如天山之雪,乱如繁花似锦,一双眼睛便描绘了人间百态。
这样的女子,即便没看见真容,便能从那双眼睛里窥测出该是何等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最重要的是,她臂弯处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一岁。
人家大婚之日,抱着个孩子来捣乱,便有些让人深思了。
云墨眼神越发冷淡,洛水兮却轻轻而笑,幽幽道:“云太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她一顿,又浅浅哀叹,“看来今日奴家确实不该来,倒是扰了云太子大婚之喜。”
凤君华坐在轿子内,听着那‘奴家’两个字,只觉得胸口无端的升起怒火,险些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洛水兮到底想做什么?
云墨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姑娘既是知道这个道理,便应早些离去。”
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洛水兮也不恼,上前两步。官兵立即上前阻挡,她脚步一顿,目光又露出浅浅悲悯的叹息。
“云太子不想见小女子也罢,奴家一介孤女,自是没资格入太子之眼,德蒙青睐。不过……”她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声音越发哀叹幽怨。
“都说虎毒不食子,云太子素有君子之称,享誉天下尊荣,想来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受他人欺凌吧?”
满街震惊!
凤君华猛然坐正了身体,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怒气。
刚踏出门口的天机子和慕容于文都是一顿,同时看向洛水兮。
云墨眉头微皱,脸色也沉了下来。
洛水兮又慢慢往前走,官兵们还陷在惊讶之中,忘记了去阻拦她。
“一年多以前,云太子游历南陵,妾与之故,幸得君顾,孕育一子。如今孩儿已将近一岁,殿下不要他么?”
她手指放在耳际,轻轻一揭。面纱脱落,一张美绝人寰的容颜赫然入目。
满街寂然,无数人睁大惊艳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她。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又是怎样的一种美?超越了人间百态超越了所有画笔描摹超越所有美好诗词超越所有形容词超越人类大脑想象的一种美。从眉眼到鼻唇,尤其是眼中清莹的光又带三分哀怨忧怜的光沉淀在清澈的幽潭中,一霎惊鸿若梦,恍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这天底下美人太多,早年的四大美人名动各国,无人出其右。后来又出了个颜家七小姐,容颜更是不输四大美人。再后来便是凤君华,那种美超越了极致,似妖似魔的美。无论从那个角度都对男人有着强烈的吸引里和莫大存在感,张狂而绝艳,美到无懈可击。
眼前的女子也是极美,只是风格不同。若凤君华是妖精,这女子就是仙女,真正的仙女。
无论是从五官还是神态,亦或者那种与生而来的气质,浑身上下都写着纤尘不染不可亵渎。
满街的人九成九被这种超越凡尘的美给惊呆了,还有一层无动于衷的自然是云墨和天机子等人。
老实说,洛水兮虽然也是绝世美人,却并没有盖过凤君华。两人只是气质不同罢了。若论五官之深刻艳美,凤君华还是更胜一筹。只是这女子淡淡站着,目光宁静如秋水,浑身上下气质通透,让人想要不自觉的膜拜。
云墨从头到尾眼神都十分平静,并未因眼前这绝世美人而起任何波澜,仿佛眼前之人不过空气罢了。
天机子和慕容于文已经走了过来,他们看着洛水兮,一个眼神悠远而淡然,一个则是含着几分怒意和怀疑。
凤含莺最是控制不住,她走上来直接骂道:“什么孩子?喂,你没病吧?你以为随便抱个孩子来就说是我姐夫的儿子,你以为全天下人跟你一样笨啊?去年我姐夫还在边关打仗,怎么会认识你?倒是你,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别是妖怪变的吧?”
她这样一说,街道两旁的百姓立即想起这女子刚才无声无息出现,而且好像是由雾气幻化成人形。正常人怎会这么邪门?这显然是妖术嘛。这样一想,许多人脸上都涌现出来惊恐和厌弃,再也没有方才的惊艳敬慕。
“小莺。”
低低的呼唤来自花轿中的凤君华,洛水兮说起那个孩子的时候,她胸中陡然升起浓烈的火焰。今日她和云墨大婚,洛水兮却弄了这么一招,这已经不是捣乱,而是要在她心里种下一根刺,让她永远也拔出不了。他们心知肚明洛水兮不过是刻意为之,但天下人并不知道。大婚之日,却有美人抱着孩子来控诉新郎的抛妻弃子,禽兽不如。世人向来都同情弱者,这么一个绝世美人有理有据的控诉,谁能不动容?传出去就是云墨薄情寡义,她心胸狭隘不容人。谁让前年她生辰宴会上曾当众说过不许云墨纳妾来着?今日若是不了解实情的人,定然会以为云墨是碍于她的缘故才不得已抛弃昔日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