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时总是高兴,当收到阿玲的信的时候,就更是高兴的不行。当初,她为了学习,为了成绩,听信了夏容荷的话,和我疏远。
而此刻展开信纸,只见她清秀的笔迹,诚恳的写着:“青离,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曾经的确是我不对,我真的很自私,我总是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成绩不好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因着夏容荷的唆使那么轻易的就归咎于你。你走后,我很想你,或者说,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想静下心来学习,却总是被内疚折磨。你现在走了,我的成绩还是一点起色没有,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发现,青离,一切和你无关。不敢奢求原谅,只希望可以当面把一切解释清楚。”
我淡淡的微笑着,当初的恨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我是不喜欢计较的,一点也不。
别人对我做了什么,只要跟我认错,我都会原谅。我原谅一个人的速度,就和我朝一个人发火的速度一样快。
我回阿玲:“一切都过去了,原谅你,还是朋友,努力学习,期待再见!”
信我是上课回的,沈冰梦凑过来看,我也不掩,让她看。
我们几个之间没有秘密。
沈冰梦忽然感伤的对我说:“怎么办?我好难受!”
我知道为什么,却无能为力。
那天中午,我们回去的很晚,出校门排队的人几乎都散尽,我们几个才慢悠悠的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快要到校门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没有带出入证。
学校的规定是没有出入证不让出校门的,林月茜和我手挽着手,对我说道:“没事,一会儿混出去就好!”
可一到校门,才发现人都走光了,就剩我们几个。
我目不斜视,大摇大摆的往校门口走,今天守着门的,只有一个凶悍的门卫。
马上就要出校门的时候,门卫大喊一声:“那个同学,你的出入证在哪儿?”
我故意装聋子不理他,继续往外面走。
门卫一急,冲上来拦住了校门。
“出入证拿出来!”门卫厉声喝道,一副横的不行的样子。
那时,最烦的就是这种没什么权力,可抓住一点事,就好像找到了自我一样要耍威风般的找事的人。
“忘带了!”我狠狠瞪他,傲慢的说着。
“忘带了?没有出入证不让出去!”门卫更横了,一副欠揍欠的不行的样子。
沈冰梦,林月茜,还有温柔的韩萧瑾一下子全冲了上来。各个都是鸟脾气,一下子居然开骂了。
正在这时,一个男生从后面走了上来。
我眼睛一瞥,立马愣住。
忘记了争吵,忘记了思考,心一下子被惊讶塞满。
章缘,我是看到章缘了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狠命的看。
温暖悠然的阳光,一丝一缕洒在他的脸上,薄唇,单眼皮,有些冷淡的脸。天,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若不是略高的身材,我真的以为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章缘。
很多年后,我还是想问,为何这世上有长的这么像的人?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甚至那透露着的淡漠,都是一模一样的。
林月茜骂门卫骂的最厉害,那个男生停了下来,手里吊儿郎当的拽着出入证,不着急走,竟倚在校门旁边的墙壁上,手环抱在胸前,脸上似笑非笑表情淡淡的停下来看戏。
他的眼睛掠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努力克制住心潮澎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夏青离,你现在在吵架呢,先把架吵完!”
我回过神,加入到战斗。
门卫到后来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就是死死的不放行。
我说:“你脑子有毛病嘛,我现在一定要出去!”
看戏的男生看到这儿,盯着我“扑哧”一声笑了,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墙。
又看我们吵了好一会儿,男生不想看了,起身离去。
吵到后来,我们几个差点没有群殴门卫,可门卫一看四下无人,又见我们如此气势汹汹,便放我出去了。
走到外面,林月茜还不解气,还在一个劲儿的骂。
我淡淡的走在原地,忽然想发呆。
她说:“青离,不用生气,以后再这样,就扁他!”
我才不生气呢,一下子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那个在那儿看热闹的男生你们认识吗?”
“他啊,认识啊,吕旭峒吗?”
“他叫这个名字啊?”我问。
“是啊,怎么了?”林月茜觉得很奇怪,我为何会突然问起一个人。
“没怎么,就是问问!”
“怎么,看别人长得帅,说,是不是?”林月茜三八兮兮,一脸三八样。
“不是的!”我立马否认。
“那是什么,说一下嘛!”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想立马把这件事说出来。一件事憋在心里太久,真的会很难受。
刚这样想,我真的一冲动,虽是扭扭捏捏,但还是告诉了林月茜。
林月茜睁大眼睛听,快到家了也不回家,专心听我讲完。
如释重负的感觉,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忽然落地了。
“没想到啊,青离,这么男孩气的人,也会想这些!不过这和吕旭峒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说:“你信不信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和吕旭峒长的一模一样?”
“没这么巧吧!”林月茜一脸吃惊。
“就是有这么巧!”那个时候就忽然发觉,人生如戏,电视里再狗血的戏码,也许都有可能发生,只是没有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才会觉得匪夷所思。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跟林月茜讲了,就没必要跟沈冰梦和韩萧瑾隐瞒了。那个时候,我们是一派,任何心事,任何秘密,都要拿出来一起分享。
我们几个的感情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兢兢战战。
韩萧瑾喜欢俞冲已经喜欢到了一个境界,在左手腕上刻下了他的名字。一针一针的扎,扎完后忍着疼痛往上面洒墨水。
我不懂,什么样的爱可以刻骨到如此程度。
那些年,我们喜欢“非主流”,喜欢看那些描写爱情的忧伤文字。可事实上,我们并不懂爱情。却正因为不懂,所以才付出的那么热烈,那么毫无保留,那么疯狂。
我问韩萧瑾:“疼吗?”
她回答:“手不疼,这里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
那一刻,想拥她在肩头哭泣,可我从来都不会这么煽情。
我没有把章缘的名字刻在手上,倒不是因为嫌疼,喜欢上扎手指后,痛神经已经不发达了。或者说我的痛神经一直不怎么发达,之前胆怯只是过不了心的那一关。
就这么不知所以的热烈的爱着,每天过着癫狂的日子。
班上的人都开始慢慢熟悉了,我的本性又开始显露无疑了。很快,班上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的性子,爷们儿一样的性子。整天不知死活叫嚣着以后长大要做变性手术,跟在观中一样,还每天喊沈冰梦喊老婆。偶尔几个男生在楼梯间看到我,便会转头对我嘻嘻一笑,问我:“夏青离,听说你以后要做变性手术啊?”
我一脸理所当然,坦诚的回答:“是啊!”
男生一脸邪笑,回道:“那可能有点麻烦了!”
“麻烦什么?”
“女的做变性手术就是麻烦啦,要把该割的地方割了,把该安上的地方安上!”
这种下流的话,在观中,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讲,也许这就是观中和南中的本质区别。
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的人不多,而后了解了以后,就更是不会在我面前说。只是那时倒也没有真心生气,冲上去就要狂扁那男生,可男生早已嘿嘿一笑,逃之夭夭。
一个清早,我们几个约了一起来学校。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路面湿哒哒的,溅的一裤子的泥。我们四个打打闹闹,往教室方向走去。
忽然,从天而降一把扫帚,差点直接打在沈冰梦的头上。泥点四溅,溅了我们一身。
我们同时抬头,看见二楼某教室窗口,一个女生的头还伸在窗边。
“谁扔的?”沈冰梦大声问道。
“老子扔的!”女生一脸傲慢,小眼睛黄皮肤,看起来甚是拽。
“你跟谁当老子?”
“跟你祖奶奶当老子!”女生喊完这句话,还很有种的和我们对视着。
当场气的无语,马上要上课,也没跟她多吵。
来到教室,我们几个的纸条就开始满天飞。一致决定下课了就去那女生教室,要给她好看。
这件事,沈冰梦是最大的“受害者”,也是气的最厉害的一个。可她的事,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事。
这就是我们那个时候的友谊,铁一般的友谊,有祸同担的友谊,出事有人给你出头的友谊。
那个扔扫帚的女生是初一的,一个初一的女生就可以鸟成这样,若是不给点教训,她岂不是要翻天?
一下课,我们就气势汹汹的去了。走到她的教室门口,沈冰梦也不客气,看到那个女生在教室里面闹,大喊了一句:“那个女生,给我滚出来!”
女生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脸上一点惧色没有,吊儿郎当不理会。
“不出来是不是?要我们进来吗?”沈冰梦继续喊道。
女生昂着头,边和班上的人开着玩笑,边一脸无所谓的走出来。走到我们面前,手放在胸前交叉着,眼睛瞟了我们几个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干什么啊,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事呢?”沈冰梦反问。
“我不知道什么事啊!”女生笑的之欠扁。
我们几个翻白眼,沈冰梦更是无奈。
“我管你知不知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跪着给我道歉,要么挨一耳光,再道歉!”沈冰梦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这个时候,已经有一群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
有初三的,有初一的,有初二的,乱七八糟,乱哄哄一片。
这个女生在班上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吹嘘着自己曾经是学校的老大,在武校念过书,鸟的不行不行的样子,眼睛斜着看人,腿还在那儿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