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我是第一家族的后人。”从幽冥老祖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贾儒的心情很沉重,同时,他变得更加冷静。
幽冥老祖点点头,幽幽了叹了口气,道:“世事弄人,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第一家族的当家之人。”
“我是第一家族的当家人。”听到这句话,贾儒稍稍一怔,便不再说话。
“没错,你就是第一家族的少主,也有可能是第一家族中仅存的一个人。”说到这里,幽冥老祖微微一顿,然后凝重道:“你复姓第一,你的真名应该叫做第一儒。”
“当年到底发了什么事情?”牵扯到自己的身世,贾儒不得不小心寻问,毕竟,八仙道人穷极半生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没有想到在九幽秘境中,竟然尘封着他的身世,更有那神秘的四大家族的记载。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幽冥老祖没有回避的意思,径直的说道:“据我所知,在华夏安定的几十年里,九幽一脉与四大家族和各路英豪的关系逐渐淡化,但是,当四大家族闹得很凶的时候,第一家族的人来找过我一次,大体是另外三大家族觊觎第一家族的能力,想要得到第一家族的修炼方式……”
听到幽冥老祖的话,贾儒的心情变得愈发的凝重,有道是怀壁其罪,他嘴角绽放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道:“他们就算取得了修炼方法,又怎么可能明白,还需要配合特殊的体质。”
“是的。”幽冥老祖缓缓的点点头,道:“第一家族的强大并非建立在财富和地位上,第一家族真正的财富是血脉的传承,就是你这种特殊的体质,恐怕,他们现在都没有真正明白……”
“为什么?”贾儒一愣,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幽冥老祖似乎话里有话。
果然,幽冥老祖微微一顿,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其他三个家族联手取得了第一家族的修炼方法,族里的精英们分别参详,倒让他们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甚至接近第一家族的能力,这让他们确信,只要够努力,就可以达到甚至超过当年的第一家族。”
“也就是说,是他们让第一家族陨落的。”贾儒冷冷的说道,一道道的寒气自眼中激射而出,嘴上的笑容却愈发的轻微,和熙。
“也不能这么说。”就在贾儒变得杀气四溢的时候,幽冥老祖话锋一转,轻轻道:“第一家族的陨落故然与三大家族有一定的关系,却也不是必然的关系,当年,因为外族势的入侵,迫使四大家族再次站到一起,在外土与敌对势绝战,当时,第一家族的精英们大部分战死于战场,战况惨烈,另外三大家族也损失不小,但是相对于中流砥柱的第一家族来说,他们保守了骨干成员,建制相对完整,而那一次,也让外族势力元气大伤,但是,他们对第一家族的恨从来没有消失过,所以,不断的派人消磨第一家族的势力,甚至不惜耗重金,挑拔四大家族的关系,从而……”
“从而分离四大家族的战略同盟,再到落井下石……”贾儒缓缓的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人性的劣根。”幽冥老祖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活着,那就继续担负起四大家族的使命吧。”
“什么使命。”明明是问句,贾儒用得却是肯定语气。
“保家卫国。”幽冥老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笑容,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接下来,在我不多的时间里,我还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情,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那要看你帮我做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候,贾儒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流露,一双平静的如同寒星的眸子慢慢的恢复了温暖。
对于贾儒的表现,幽冥老祖赞许的点头,道:“你帮我守住九幽一脉,让它继续传承下去的同时也更加的壮大,而我可以帮你的是,让你踏入完全不同的修炼之路。”
“既然第一家族的修炼方式已经失传了,那么,我知道,你这里也不可能有备份。”贾儒缓缓的说着,心中已经将其他三大家族重复了一遍。
“没错,我不可能告诉你第一家族的修炼方法,因为我确实不知道第一家族是如何修炼的。”说到这里,幽冥老祖语气变得更加缓慢了,道:“不过,我可以让你第五瞳的能力变得更加精纯。”
“我凭什么相信你。”贾儒知道所谓第五重的瞳力,其实是混沌之力,也就是平时所说的自然之力,要想运用自如,如果精神与外界的高度契合,像是幽冥老祖这种精神高度纯净的高人,如果一旦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可以说,以贾儒现在的实力来说,只有任人宰割的地步,所以,即使幽冥老祖是好意,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相信自己的感觉。”幽冥老祖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静视着贾儒,等待着他的答案。
“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吧。”贾儒已经不是当初的农村小子,一句轻飘飘的管理九幽一脉,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在他看来,这是一份苦差事不说,很有可能还是一件有着生命危险的事情,毕竟,除了祝由门,义诊堂和练气门才是九幽一脉真正的代表,如何收服这两门,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九幽中有内奸了,帮我除掉这个内奸。”幽冥老祖认真的说着,没有任何的停歇,道:“同时,凝聚九幽的力量,重新发展它对社会的贡献。”
“就这么简单?”贾儒眉毛一挑,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都老了,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而九幽一脉的医术虽然依然管用,甚至说是高深,门内弟子也都个个勤奋,天资也足够的出众,可是,你看看现在,院子里站的是所有的精英了,相对于泱泱华夏来说,几十位医师怎么够用了,不管怎么说,在我手里的九幽一脉的路已经越走越窄,这样下去,再过几十年,九幽一脉很可能会消失了。”
“我又能做什么了。”贾儒摇了摇头,道:“事物发展有其必然的规律,九幽一脉要灭,那也是天意了。”
“你命由你不由天。”幽冥老祖突然死死的盯着贾儒,凝重道:“你跟你义父一样,有着现代化的思想,与我们这些老顽固不同了,我相信你会给九幽一脉灌入新的活力,让它在陈腐之气重新变成生气。”
“唉……您太瞧得起我了。”贾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乡下来的农民罢了,你突然让我管理那些雄据一方的大佬们,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你要是打赢了三位师弟,谁还敢说你呢?”说到这里,幽冥老祖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在他的嘴里,似乎打赢三位师弟,是很轻松的事情了。
这时,贾儒摆了摆手,然后翻了个白眼,故作轻松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倒是有一拼。”
“年轻人就是有锐气。”九幽老祖露出灿烂的笑容,紧接着就是泼凉水,道:“虽然有得一拼,却会完败。”
“您是想我败呢,还是想我胜。”介于幽冥老祖模楞两刻的态度,贾儒不禁问道。
“我从来没有怪罪过小师弟。”幽冥老祖把话题扯回,淡淡道:“现在,小师弟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只能依靠你了。”
“那接下来呢?”贾儒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吗?”突然,幽冥老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轻松了。
“三天,半个月?”贾儒医道之深,已非常人能比,仅凭面相就能断疾。
“不错不错,能看到这个程度了,我也放心不少。”幽冥老祖夸奖着贾儒,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另一番意思,道:“表面上,我还有十天半个月可活,可实际上,我还能活三个小时罢了。”
“这么少。”贾儒一怔,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在我临死之际,你不该叫我一声师伯吗?”幽冥老祖说得很坦然。
“师伯。”说着,贾儒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贾儒如此表现,幽冥老祖满意的点点头,道:“临了了,我这一身的修为也不能这么废了,所幸,就都传给你吧。”
“传给我?”贾儒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的意思,眼睛却微微睁大了。
幽冥老祖竟然说要把自己的修炼传给自己,作为一名资深的医生和武者,他知道,这种所谓的传功,是要强行打通一些身体的经脉,而这样,会消耗掉大量的生命之能,而以老祖现在的情况,迎接他的是……
“废物利用吧。”说着,幽冥老祖来到贾儒的身后,一双手自然的压在了贾儒的后心处。
被幽冥老祖按着,贾儒的身体微微一震,担忧道:“师伯……”
“男人顶天立地,岂可婆婆妈妈。”这时,幽冥老祖语气凌厉,浑身的真气却如同滔滔江水般涌进贾儒的身体,虽说量很大,一旦真气进入他的体内,却又如同温顺的小绵羊一样,开发着贾儒的奇经八脉,“不要分心,以意驭气。”
“是。”贾儒收敛心神,感受着幽冥老祖输来的真气,同时,驾驭着这些真气走奇经,进入脉。
时间在流逝。
不知不觉间,贾儒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真气的运行,身体如同飘在云端般舒服,仿佛,他整个人变成了浩瀚的大海,可以容纳百川。
而这种空间感还在无限的扩大,特别是他的精神世界变得越发的飘渺,似乎,他与天地容为了一体。
同时,他也知道,他每得到一分,幽冥老祖就会消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