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苏宛素又问。
“苏姐,你不了解城东的这些混混。这些混混并不是专职的混混。有黑车司机,也有烤串练摊的小贩等等杂七杂八三教九流的人,本来是为了对抗那些路霸和收保护费的。没想到人越聚越多,性质也就变了。可在他们的地盘要想溜一个人也不容易,更何况是三个人。所以混混头目断定这三个人还在城东,只是藏了起来。哪怕出来露个头买瓶水,也休息逃过这些人的眼睛。”
苏宛素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扔给张志勇道:“这里面有十五万,你给那个混混头目,只要有这些人的消息,立刻通知我们,绝不能先动手。”
“苏姐,哪能要你的钱呢,这点钱我还是有点。”
苏宛素冷然道:“勇哥,这个时候就不用分你我了,以青和咏诗失踪,还需要大家群策群力。”
“咏舒,你家那边怎么样?”苏宛素又看想楚咏舒。
“爸爸没收到勒索的电话,也发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还没有消息。”楚咏诗回答的时候都不敢直视众人,声音压的很低。
“老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你通知一下江湖上的朋友,让他们帮着打听一下。”
“可是……”丁冠钦犹豫了一下,道:“苏姐,我不是拿你当外人,只是这个命令下去,青山的江湖只怕鸡飞狗跳,一些小瘪三也会乘机窜出来打着我们的旗号。柳哥好不容易让我们做点实业安静下来,万一控制不好出了岔子,青山的江湖就得有人出面收拾残局。我们收拾江湖被警方黄雀在后,别人收拾了今后对我们也是一个麻烦。”
老丁的话不可谓没有道理,苏宛素也懂,只是事情紧急,也只能以人为先。犹豫再三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十几个人,还是提高声音道:“今天大家能聚在一起,全是因为柳以青。我相信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希望柳以青能够活着回来。老丁,传令下去吧。只要人活着,我们还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好,既然苏姐这么交代了,我立刻给大金链子他们几个人通电话。”
苏宛素搬回老丁这里,她和柳以青的一切老丁自然看的出来。而人虽然没有正式挑明关系,可说到底,他们的结合也是早晚的事。早一天晚一天成为柳夫人,丝毫不影响苏宛素的地位。
“苏姐,还有一个问题。”
苏宛素布置了一系列的计划,大家也默认了她做为柳以青未来夫人的这个发言人身份。所以宋及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苏姐,我们正在做一个项目,计划书已经写好了,可是还缺少关于企业和陈赫的意向。这也是柳子忽然失踪,约翰先生才多留了三天,他明天要乘坐早班的飞机,如果不能赶在他飞走之前有能够让他留下的理由,只怕我们要功亏一篑。”
“陈赫?”
柳以青的全部计划,绕是精明如斯的苏宛素也不可能全部知晓并做出准备的执行。但是陈赫的意向,苏宛素觉得还是有点把握。
“你们先把计划书弄好,我去见陈赫。”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偶然一声点单的高声,冲破青山的喧嚣,接着又陷入无边的嘈杂中。
夏日渐行渐远,似乎是为了在冬天更好的蛰伏,摆放在外的露天烧烤摊迎来了一年之中最为火爆的一个月。
只是今天几家摆在一起的烧烤摊老板忽然发现,夜晚的混混多了起来。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已经成了混混头的人也居然露面。
忙碌的功夫偶有闲暇,几个老板难免八卦一下。刚八卦了几句,摊前忽然停了两辆轿车,下来七八个小混混。其中一个大混混扫了一眼人多嘴杂的顾客,径直朝几个老板走了过来。
“老板,最近有没有见过不寻常的人,例如退伍兵或者看上去很犀利的那种?”
其中一个老板见是相识的混混头目,本着打趣的精神说了一句:“炮哥,犀利哥那种的算吗?”
“你******玩我?”
“炮哥,没有见过。”老板大概也是没想到炮哥忽然间翻脸,急忙交代。
“行,我先走。有情况通知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炮哥带着小弟拉风的一骑绝尘,没过多久又来了几辆车,仍旧是同样的问题。以至于后来烤串的老板们已经失去了八卦的兴趣,转而打赌今夜会有多少拨人来,单数还是双数。
青山江湖的江湖一夜之间鸡飞狗跳,连带着警方的神经也高度紧张,生怕会发生大规模的帮派火拼。
于是成立由市委白副市长牵头苗队长主力的专案组。
警署会议室,专案组的会议室一片烟熏火燎。刑侦干部们纷纷埋头思索,不明白这些涉黑分子是打了鸡血,还是忽然之间得到了藏宝图。
每人面前的一个烟灰缸,大多都堆放着熄灭的烟头,大家的意见不统一,争吵声也是此起彼伏。
谁又能想到仅仅是因为一个吊丝失踪而引发的蝴蝶效应。
“有消息了。我的线人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毛峰推门进来,激动的说道。也难怪他激动,大家在会议室里争论了一天,神经早就绷直了。
柳以青那边斗智斗勇的游戏还在继续……
“柳以青你想玩?”
“我这人优点太多了,玩就是其中一项。神马文斗武斗统统喜欢。”柳以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吊丝味十足道:“不过我这人赌品好,最不待见那些没赌品的人。要想和我赌,起码有赌品才行。”
“巧了,我的赌品也不错,不然你也不会活着。”
两人搁着不远对持,从气场上几乎很难判断两人谁更阴狠一点。如果不是现实的环境太过恶劣,楚咏诗一定饶有兴趣的挖掘他未暴露出来的优点。只是现在,楚咏诗的心反而慌了起来。
她以前喜欢利用柳以青这个无所畏惧的优点,现在反而痛恨起来。
“怎么玩?”
“我给你逃跑的机会,也允许你可以下手偷袭。只要你能逃到门口,我就放那么俩个离开。但是,你每天只有一次机会,而赌注则是你们两个人的食物和水源。你最好考虑清楚,尤其应该为你身边娇滴滴的小美人考虑。”
灰狼动作慢慢的往火堆里添些柴火,脸上的笑看着胸有成竹。
柳以青回头望了一眼蜷缩的楚咏诗,白富美此时此刻哪还有一点干净的样子,除了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之外,剩下的一些品质早就随着几天的折磨荡然无存。
灰狼笑意殷殷的转过身,等着柳以青做决定。无论柳以青选择哪一种,优势都在他的手里。
“好,赌了。”
对于一个习惯自己做决定的人来说,楚咏诗的心里闪过一阵不悦。对方口口声声说与他们二人有仇,可一不报复二不勒索,着实透着一股奇怪。楚咏诗更愿意相信这三个人算是绑匪里出类拔萃的人。
可绑匪到底是绑匪,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钱。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彻底打消她们求生的意志,让她感觉到绝望。这样才会拿到更多的报酬。只要他们报个数出来,楚咏诗便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反败为胜。
而柳以青考虑的则是,想要从三名专业看守的手里逃到门口起码有一千米的距离。而一楼与二楼的高度则在三米左右。下面尽是废旧机器未拆完的支架,跳下去十有八九有被刺穿的危险,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女人。
两人的思维方式不同,考虑的层面也就不那么想通。
第一天,柳以青乘草狼外出采买对方实力消弱的时候,打算挟持一直很调的大尾巴狼。这是一次试探,他很清楚。这么做也只是想跟进一步的了解灰熊和大尾巴狼的专业程度。
两人的专业程度远远超出了柳以青的预期。
他的手刚刚伸向大尾巴狼,立刻吃到一个凶狠的过肩摔。灰狼判定柳以青挣扎失败,取消今天的食物。
第二天柳以青一个人采用衣服结成的两米绳子,又一次乘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纵身从二楼跃下,还没跑到门口便听到楚咏诗的尖叫。
灰狼抓着楚咏诗站在二楼的扶梯口笑的无比大声。
柳以青又一次失败,代价失去水源和食物。
连着折腾两天,两个人嘴唇干裂,无力无气。尤其是楚咏诗,眼圈深陷,披头散发,身上最后一点高贵冷艳也被折磨的消耗殆尽。
好不容易挨到第三天,灰狼还以为柳以青会继续坚持的时候,就看到这货舔着脸过来要食物和水。
虽然出于灰狼的意外,但他还是很痛快的给了两人一瓶水,一碗未开封的泡面。这也就意外着没有热水,他们二人只能干吃一碗桶面。
柳以青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把多半瓶水和泡面递给了楚咏诗。
楚咏诗犹豫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现在她已经不讲究高贵冷艳的形象,更不在意眼前的窘况。
柳以青看着她,双拳紧握,指甲没入皮肉似乎也没有察觉。灰狼不可谓不恶毒,他的心里攻击很管用。
“慢点,别噎到。”
柳以青阴森森的瞄了一眼谈话的草狼和灰狼,拍着楚咏诗的后背,怕她狼吞虎咽吃的太猛伤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