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的功夫保安才反应过来，蛮横的驱赶疯子。
柳以青的目光刚从疯子的身上收回来，耳边传来灰狼诧异的声音：“杨予琴进了房间，但是香叶从窗户离开了。”
“不好。”
柳以青从车里奔出来，哪里还有那个披头散发疯子的人影。找了一圈，那个疯子消失在人海，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怎么了？”
雪莲花追过来，见柳以青蹲在地上喘气，一边鄙视小白脸的体力，一边问了一句。
“上车，警署。”
柳以青休息了片刻，又钻回车里。
雪莲花一怔，这小子竟然无视她的问话？抿了抿嘴唇，又给柳以青记下一笔账，不甘心的继续做她的司机。
颜雨涵最近很忙。
从柳以青的案子开始，她就没有消停过。肖五失踪，江湖人大张旗鼓，片场副导演被杀，上头对临海的治安状况很不满意。老局长的调令已下，经过考察组的面试，颜雨涵实际上已经着手负责整个警署。如果出现市民大量的投诉，颜雨涵的局面会更加被动。
“颜局，二哥来了。”
执勤哨的电话打过来，颜雨涵哭笑不得。现在警署私下里调侃女局长的时候都管柳以青喊二哥，关二哥刮骨疗毒的那个二哥。
“让他进来。”
颜雨涵放下手中法证部送来的分析比对，抬起头盯着门口。
片刻的功夫响起敲门声，颜雨涵又假装继续工作，懒洋洋的说了声，进来。
“你来了。”颜雨涵低头用余光瞥了来人的脚，翻阅手里的东西。
柳以青眉头一皱，走到她的办公桌边，左看看右看看，见颜雨涵低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敲了敲桌面道：“别装了，拿反了。”
“啊？哪有。”
“哈哈……”
柳以青笑起来。
颜雨涵上了恶当，索性扔去伪装，抬起头瞪他一眼，道：“不好好上你的班，来我这里做什么？”
“看看你。”
柳以青相对而坐，伸手去拿颜雨涵面前法证部的分析结果，被颜雨涵一把拍开，以警方文件不能公开为由拒绝。
柳以青笑了笑，也没当回事，看着她道：“听说你最近要升职了，连家都不回了，所以就更没必要做个勤劳的贤内助了。”
果然，还是被这小子发现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听不懂。”颜雨涵慌张的回答，见柳以青笑，恼羞成怒道：“有事没事？没事别打扰我工作。”
“有事。”
“说。”颜雨涵把资料收起来，抬起头。
“我认为酒店死的那个人不是段延庆。”
“你说什么？”颜雨涵眼睛一瞪，这小子怎么又和这事扯上关系了。
“我猜你们是根据酒店方面的口供，剧组的口供还有段延庆的面部特征认定死者是段延庆。”
“废话。”颜雨涵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的意思是死者不是段延庆，而真正的段延庆利用这个机会金蝉脱壳？”颜雨涵不可置信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是青花会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青花会？”颜雨涵不淡定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柳以青当然不能告诉颜雨涵自家楼下曾经住着青花会的成员。只能胡搅蛮缠。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他这么回答，颜雨涵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果然，颜雨涵气结，但这不足以让她忽略一个事实，柳以青获得信息的渠道。
颜雨涵眉头一皱：“你去过码头的邮轮了？”
“去过了。”柳以青点点头，道：“不然你以为船下的几百号人，是因为受不了海风才会回到船上？”
颜雨涵心里一动，眼睛的目光闪现过一丝温柔，原来这小子是为了自己，才会违反自己不准他和江湖人接触的命令。
“所以你怀疑肖五的失踪与青花会有关？”
“不是怀疑，是事实。”
“你凭什么认定是青花会绑走了肖五？”颜雨涵猛然抓住了重点。现在她反应过来，这小子知道的内幕，远比自己多的多。
“所以我才会以身犯险，替我们的女大局长做卧底，了解青花会到底想要肖五手里的什么东西。”柳以青更狠，飞快的给自己找了一个更合适的借口。
“你觉得我会信吗？”
柳以青摇摇手指，趾气高扬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想瓦解青花会在临海的势力，消除上头对临海治安的不满。”
“你好像漏了一个人。”颜雨涵脸色阴沉下来。
“谁？”
“肖五。”
“那是你们警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柳以青彻底被颜雨涵打败了。
颜雨涵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柳以青发笑，好一会才慢吞吞道：“你来找我，不仅是为了告诉我段延庆还活着吧？”
“不然呢？”柳以青心里那个郁闷。他来警署，除了想告诉颜雨涵段延庆还活着之外，也是想提醒颜雨涵，青花会不惜暴露的危险在临海大动干戈，一定有着他们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只有掌握了这条线，不仅可以将青花会在临海的实力瓦解。说不定还可以真正的瓦解青花会，哪想到颜雨涵的牛脾气上来，又想歪了。
颜雨涵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还想借助警方的手，把肖五救出来。”颜雨涵越说越气，手指头戳着柳以青的鼻子骂：“柳以青，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只是叛逆，做事多少还知道分寸，没想到你会堕落到和走私贩子混在一起。我告诉你，青花会我会瓦解，但是肖五我也一定会抓。”
“你有证据吗？”被颜雨涵指责的太多，柳以青早已经麻木了。
“没有，但是……”
柳以青打断她的话，道：“你也知道你现在没有证据抓人。如果肖五的人选择报警，你是不是要接受市民的求助，出动警力全力解救人质？”
“你……我……”颜雨涵说不出话来。柳以青说的很对，没有证据证明肖五是嫌疑人的时候，他还是市民。如果真的有人报警，将会出现警方全力搜救江湖头子。
“我们都冷静一下。”柳以青深呼吸一口，压下火气，淡淡道：“我来不是为了和你争该不该抓肖五，那是你的事，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尽管抓他就是。我来，只是为了瓦解青花会。”
“那我也告诉你，警方不会和他们合作。”颜雨涵冷哼一声：“警方也不会替你们摆平敌对势力。”
“你们？”柳以青心中一荡，颜雨涵话里的意思，已经将他归为一类人了。
“是的，你没有听错。是你们。”颜雨涵指着门，冷淡道：“柳以青，我看错了你，你已经彻底堕落了。你最好小心一点，如果被我掌握了你参与犯罪的证据，我一定会亲手抓你。现在，你给我滚。”
“再见。”
柳以青吐出两个字，留下一道孤绝的背影。
颜雨涵自觉没有做错，因为她是兵头。可能她也不会预料到，柳以青已经走上了成为贼王的道路。
从此，天各一方，不死不休。
颜雨涵愤愤的将办公室上的东西摔了一地，蛮横的推开键盘，创建文档，敲下了几个大字。葛地，她又拿起电话拨去刑侦队：“让你们的队长派出所有狗仔，二十四全力监控码头的同时追查青花会。一旦双方交火，全部抓捕。”
“是，颜局。”电话里的声音投着一股兴奋，终于有赶上大案子了。
“还有，命令狗仔二十四小时监视柳以青。”
“颜局，谁？”
“就是你们的柳二哥。”
颜雨涵冷哼一声，挂上电话，继续敲击键盘，填补文档的内容。如果柳以青在，一定会看到颜雨涵起头的标题，离婚协议书。
“开车，回码头。”
“咦？”
雪莲花惊异的发现，从警署里出来，柳以青的脾气变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个聪明的家伙变得无比爆炸？
因为他那个局长夫人？
“你没事吧？”雪莲花不知道怎么嘴里就冒出这么一句。
“没事。”柳以青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额头，一声不吭的从雪莲花的身上掏走电话拨给灰狼：“灰狼，香叶在哪里？”
“已经回小区了，正在和夏雪宜说话。你继续盯着，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柳以青又把电话放到原来的位置，等了半天也不见雪莲花开车，奇道：“你怎么不开车？”见雪莲花脸色微红，一双美眸奇异的盯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雪莲花摇摇头，急忙发动车子。
“香叶人呢？”
“屋里。”夏雪宜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平静道：“回来之后一句话不说，饭也不吃。”
“我去和她谈谈。”
夏雪宜点头。
柳以青过去叩响了香叶的房门，半天无人理会，犹豫了一下，他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香叶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动。月光照进窗户，房间平添了一丝诡异恐怖的气氛。
柳以青走了两步，刚要接近香叶，香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一点点。”柳以青与香叶并排坐在床边，瞥了平静的香叶一眼，淡淡道：“如果段延庆不出现，你还会回来吗？”
恍然间，香叶的肩膀动了动，很好的被她掩饰下来。
“你怎么知道段延庆没死？”
“很简单。”柳以青笑道：“你要刺杀杨予琴，打乱了青花会的部署，段延庆不得不出面，用暗号告诉你他还没死的消息。很不巧，我就在酒店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