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失望，必然有人欣喜。苏宛素便是那个唯一欣喜的人。原本以为无法赶来的柳以青已经换了票，往登机口这边跑来。
“苏总，不好意思睡过头了，还请苏总原谅。”站在最后面的柳以青给苏宛素打了声之后开始整理东西。
过了检票口，柳以青忽然问道：“苏总，你没有通知对方我们今天要来吧。”
苏宛素瞪他一眼：“怎么可能，我又不傻。”
轰鸣的飞机带着强大的气流缓缓离开临海市。飞机上的柳以青和苏宛素信心满满，此行一定会向公司内部证明，女人也能做出一翻业绩。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飞机离开临海境内，塔台按之前的航班设定，迎来将要下落的专机。
大清早，由赵奎副市长带领的领导班子已经出发，驱车赶来机场，目的就是迎接前来临海投资的集团董事长高琦峰。
高琦峰下了飞机直接上了赵副市长的车，一行数人驱车赶往海景会所。
与此同时，被审问了一夜的肖五，终因证据不足而放了出来。伴随着他的，还有哪个早已经准备好在江湖上流传的谣言。
谁也无法猜测临海将要经历什么样的局面，但是这一切，做为引发者的柳以青却离开了这里，赶往了青山市。
青山市的城建相比南方繁华的临海可能落后一点，但这里工业园区不少，外来务工人员也多，满街的夜总会和娱乐设施极其发达，显然是有着它的消费群体。
为了改善青山市的投资环境和城市容貌，当地领导也提出了建设新城区的提议，为了响应计划，甚至已经提议搬迁机关单位。自然，新城区又称为了青山市的香饽饽。
而柳以青和苏宛素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化工场在新城区设立的接待处。接待处设置在一间三星级的酒店里，大多数的情况下会有前台直接告知对方。
柳以青和苏宛素商议了一下，二人决定住在这里，但是不惊动化工场，先观察几天再说。现在这年头一男一女来开房，别说开两间房，就是开一个标准间都要被服务员鄙视半天。
为了不惹人怀疑，两人决定开一个房间。只是两人到底也是刚认识不久，也不是过于开放的小男女，顶着被服务员鄙视的风险开了一间标准房，还正好在接待处的对面。
一男一女同住一间房又不能干点正经事，对于柳以青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他一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整理好东西，二人去了酒店的餐厅。
随便点了几样东西，柳以青便迫不及待的问苏宛素：“苏总，照片上的样子你记清楚了吧，别倒时候出了岔子呢。”
“作为一个下属，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吗？”苏宛素白他一眼：“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领导老头老太太的时候看着还有点样子，让你记个人都记不清楚。”
“从小就对照片不感冒，就是看到一张A级通缉令上面的嫌犯，而他又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这有什么办法。”柳以青也委屈，他也觉得这事挺邪乎：“再说了，你也瞧见那个样子了，指定PS过。我从小家里穷念不起书，PS什么的没有学过，哪里知道他哪里PS过呢。”
“你不知道PS是什么，怎么张口一个PS，闭口一个PS。”苏宛素明显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不会用难道还不会说嘛。这年头就要玩个贵多而不在精。”
“行了，别贫了。”苏宛素努努嘴，示意柳以青身后。
“来了？”
柳以青假装一不小心把筷子碰到了地上，借着捡起筷子的功夫，迅速观察了后面一眼。那桌人离他们隔了几米，两男两女。
女的打扮稍显妖艳，穿着也很暴露。这两个女人与两身西装的男人坐在一起，有点不伦不类。
柳以青一眼就能认出接待处的负责人是因为无论他怎么P脸，他的身材无法改变。长久的负责接待这一块，想不胖都难。
胖子明显是调气氛的高手，没几分钟场面就热闹起来，加上两个女人的识趣，没一会西装男人的舌头就不利索起来。胖子一口一个哥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之类的云云在一旁衬托着，那家伙没半个小时就被两个女人抬走了。
三人离开后，胖子重新点了一份精致的菜，吃了几口喝了一杯小酒，等发票送过来之后才姗姗离开。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苏宛素问道。
“这胖子是个成了精的人物，难怪之前其他同事来了几次都搞不定。”柳以青之前满满的信心，在见到胖子的手段之后有点打鼓了。
他是销售出身，明白胖子的手段，可胖子自然也能看出他的计策。对上这样的滚刀肉，没点实力还真拿不下他。
“柳以青，你去找服务员问问，看看胖子的发票是怎么开的。”苏宛素也是个从低做起的精明女人，自然也知道这里的门道。
“没用。就算胖子开了一个一万块的发票，你也用这威胁不了胖子。”柳以青所在的经营部自然也少不了这种猫腻，早就练就了一套对付上面的办法。
“谁让你威胁胖子了。”苏宛素神秘莫测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去看看胖子开了多少的发票。”
“苏总，先透露一下呗。”柳以青凑过脸问道。
“滚。”
被苏宛素用一个字轰走，柳以青垂头丧气的走到了前台。
“先生，有什么需要。”
“这就什么价位。”
柳以青一边寻找什么，一边询问酒的价钱。
“哦，这是我们当地最有名的酒，3800块。”服务员见柳以青点了一瓶好酒，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亲切的站起来迎接。
“3800？”柳以青啧啧叹道：“小妹妹，你是不是看错价格了。那好像是写着8300的吧。”
前台的服务员见状，脸上的眉毛都挤成了一条缝，恨不得亲他两口。酒店设在这里自然有它的意思，服务员会意的说道：“对不起是我看错了，稍后我会亲自给您送发票过来。只是我们是要收税的。”
“我看看是什么发票，别到时候不能报销呢。”
服务员把发票本递给他，柳以青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正规的发票，可做工很不错，拿着这个东西还真能报销。
他点点头翻了几页，看到胖子那页留下的数字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行，一会给我送来。”说着，他掏出一张崭新的红色大钞悄悄塞给了服务员。
“妹纸，哥哥我初来贵地混口饭吃，就住在516，以后有忙可要多帮帮哥哥呦。”他笑的意味深长，前台妹纸见得多也习惯了，一口一个哥亲自的叫着，还满口保证，一定会关照他。
柳以青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狠狠挖了两眼前台美眉，这才回到了苏宛素的对面。
“苏总，我破产了，为了收买刚才那个前台，我生生自己搭了一千元进去。”
苏宛素惊叫道：“一千元这么多？让她去抢好了。只是你看，你又没有发票，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给你向公司报销呢？所以呀，只能委屈你了。”说到后来，苏宛素实在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苏总，算你狠。”柳以青咬咬牙，还是没执拗过肉疼钱的想法，舔着脸道：“苏总，这可是百元大钞啊，临来的时候才取的，还热乎乎的呢，就这么没了呀。”
苏宛素故意板着脸：“你看吧，不诚实的孩子就像狼来了一样，你一会一百一会一千的，你让我怎么办呀？下次要做个诚实的孩子，这样才有可能报销。”
“算的真精。怪不得这么漂亮还没有男朋友，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你说什么。”苏宛素听不清楚柳以青小声嘀咕什么，但显然能感觉到这个家伙说的不是好话。
“没什么，我在夸苏总冰雪聪明，有如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
柳以青以为这样夸苏宛素，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哪知道苏宛素盯着他，眉毛拧成了一根线，瞪着他说道：“你是想让我苦等十六年？”
“怎么会呢，怎么舍得让你苦等十六年呢。”
“咦？”
柳以青老脸一红，意识到两人的对话有些暧昧了。再一瞧苏宛素，尽管刻意保持冷酷的神色，可耳根还是微微发烫。
“下午我们做什么？”
为了缓解尴尬，柳以青只能岔开话题。再继续下去，说不定苏宛素真的当场翻脸，他可还记得当初下楼梯的时候，苏宛素就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应该先去化工厂的外围去看看。一来看看进出货的车辆有多少，从而判断他每天的盈利，二来看看场子的里建设和工人们。”
苏宛素点点头：“前面的我懂，可是从工人们那里能看出什么？”
“场子是不是盈利，在于工人们能不能及时发工资，而工资能不能到工人的手里就在脸上写着，所以如果场子盈利，工人们能够按时发工资，说明他手里有钱，如果不能按时发放，这一趟就算我们不白来，只怕也要不回多少。所以我们要提前制定好计划，随着发生的情况作出调整。”
“那如果老板故意拖欠工人的工资呢？”苏宛素想了想，又问道。有些老板为了躲债，也会做出惨淡经营的事出来，苏宛素见识过，便问了出来。
柳以青道：“不会的。北方城市和南方城市不一样。南方城市的观念要比北方城市强一点，拖欠工资这种事工人们会找工会，会罢工游行。北方城市不一样，工会多是摆设，如果有拖欠工资的行为，员工会直接找老板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