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跟娘玩的,照顾娘,哄着娘,绝不惹娘发脾气。”洛儿发誓般地说道,边说还给青儿递眼色。
或许是双胞胎的关系,姐弟俩心意相通,青儿看到洛儿的暗示,万般不满还是委屈地跟着点头。
阮靖宇的表情很满意。
“爹,我想有件事,你该知道。”洛儿表情严肃地道。
“什么?”阮靖宇漫应着。
“爹爹,你把我的最后一件好衣服给洗坏了。”
“哦!怎么会?”
“你用的力气太大了。”
“可你上次说衣服洗得不干净。”
“这次你仍洗得不干净,而且还把衣服洗坏了。”
“喔!那……”
“以后衣服归我和姐姐洗,换你来照顾娘。”
“呃!好吧。”
“靖!靖!靖……”屋里忽然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明明是大人的声音,却偏偏用孩子的语气叫出来,听得人耳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娘睡醒了。”
“是啊!”阮靖宇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我去照顾阿离,你们俩负责晚饭。”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吃罢晚饭,阮靖宇哄阿离睡了,起身,准备挑灯夜战,将白日里被阿离撕毁的画卷再补回来。却见隔壁房间的灯仍亮着,他挑帘走了进来,“你们怎么还不睡?”见姐弟两人一个垂头坐在桌前,一个神情无奈地抱膝坐在床头。
“爹!姐姐在伤心啊。”洛儿跳下床,眼中明显露出埋怨。
阮靖宇微讶,“伤什么心?”他走到女儿身侧,柔声道,“青儿,告诉爹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青儿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委屈地咬了咬唇,又垂下头去。
阮靖宇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一旁的洛儿叹了口气,“爹,就是因为你啊,你说姐姐小时候很讨厌,还尿床。”啊!姐姐瞪他一眼,又不是他说尿床的,是爹爹说的。
阮靖宇哑然一笑,“原来是这件事啊,怪不得晚饭吃得那么少呢,爹爹那时是骗你的。爹爹怎么会讨厌你呢,喜欢还来不及呢,你小时那么乖,比洛儿可爱多了。”
“嗄!”青儿抬起头,接着与同样哑然的弟弟对望一眼。
“好了,很晚了,都给我睡觉,睡觉。”将姐弟俩都轰上床,接着吹熄了蜡烛,掀帘走了出去。
黑暗中的两姐弟互看一眼,洛儿突然感慨地说道:“你说爹爹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
“爹爹怎么可以这样啊?”青儿不满地嘀咕道。
“是啊!要不我们换个爹爹怎么样?”洛儿建议。
“赞成!”
“娘,不对,不对,绣错了。应该这样……”青儿放下手中的活,开始手把手地教娘亲绣那只似花非花的怪东西。
“对的、对的、我会绣,拿来。”阿离抢过青儿手中的针,“我会绣的……哎哟!痛……呜呜!”
青儿一惊,看着娘样被针刺破的手指,“不哭,不哭。”将娘亲出血的手指含在口中,“好了,不痛了,不痛了。”
阿离微微侧手,露出开心的笑靥,孩子气地道:“嗯!不痛了。”
见娘果然将眼泪收了回去,松了口气,还好管用,她记得爹爹就是这样哄娘亲的!只是,唉呀呀,娘亲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美得耀眼啊!
“娘,姐姐,我们回来了。”洛儿在门外喊道。
青儿站起身,迎了出去,“怎么那么早啊?画都卖完了吗?”
阿离也随青儿跑了出来,开心地扑到阮靖宇怀中,“靖!靖!”自然也没注意阮靖宇灰头土脸。拿着自己刚刚绣的怪东西献宝似的递到阮靖宇眼前,“我做的,我做的,好看吗?好看吗?”
青儿看到爹爹与洛儿一身狼狈后,怔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洛儿像大人似的皱皱眉,“爹的画摊被人砸了。”
“怎么会?”青儿惊愕的大眼睛转向爹爹,却见爹爹正一脸开心地哄着娘亲,毫无一丝狼狈的自觉。
“好看、好看,我的阿离做什么都好看。咦!你这手怎么了?”看见她手上的伤口,心痛地拿到嘴边吹了吹,“还痛吗?”
“不痛。”
“那以后要小心点喔!”
“嗯!”阿离大力地点头。
一旁的姐弟俩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青儿小声说道:“爹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白痴耶!”
“姐姐,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过……你说的也是实话,可能是爹爹跟娘待久了的缘故吧。”
“那我们跟娘待久了,会不会也变成爹爹这个样子?”
“差不多!”
“那我们换个娘亲吧?”
“赞成!”
“青儿,帮洛儿收拾一下。”阮靖宇说完抱着一脸傻笑的阿离回屋,虽然阿离的笑容很耀眼,但还是傻笑啊!
“哦!”青儿点了点头,帮洛儿整理那些抢救回来的笔墨纸砚。
“咦!这张纸被踩上了脚印,不过背面可以用。”
“嗯!留下。”
“糟了!砚台被摔裂缝了。”
“没关系,能用就好,留下。”
“洛儿,爹爹得罪什么人了吗?为什么被砸了画摊?”
“没有啊,爹爹是老实人一个,你还不清楚吗,爹爹只说那人的眼睛小,画大点就不像了,结果就被那人的手下砸了摊子。”
“哦!爹爹真是太老实了,可是爹爹会武功啊,为什么浑身上下还那么狼狈,打不过他们吗?”
“爹爹说不要露出武功,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爹爹说娘喜欢这里,暂时他还不想搬家。”
“哦,那你受伤了没?”青儿关心地看着弟弟。
“没有,爹护着我,拳头都打在爹爹身上了。”
“哦,那就好。不过,既然不可以打,难道你们不会跑吗?”
“是跑了,我跟爹爹一口气跑回来的。不然会更惨!”
“哦,既然是逃跑回来的,那你们也没买米了。”
“是啊,爹爹说逃命要紧。”
“哦,那晚上我们吃什么?”
“不知道,问爹爹吧。”
“哦,好。”
“爹爹!没想到烤红薯这么好吃。”青儿捧着热呼呼的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是吗?我也觉得好吃,嘿嘿!”说着由灶坑里挑出另一个烤熟的红薯。
阿离一下子扑了过来,“我要,我要吃。”
“等等,烫着!我剥给你吃……洛儿,你看着点炉火,别把红薯考焦了。”吩咐完后,将手中的红薯剥成一小块,又用嘴细心地吹了吹,这才递到阿离的小嘴中,“慢点吃,别急!”
“呼!好烫!好吃!”阿离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又迫不及待地张开嘴。
“都说了,别急嘛!”又喂她一口!看她欢喜吃东西的样子,不自禁地伸手将她嘴边的薯屑轻轻地擦掉。
阿离开心地朝他一笑,他也回以沉醉的笑容,眼中露出的却是那足以溺死人的柔情蜜意,一点一点地喂给心爱的女人吃。
姐弟俩对这种事情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爹爹的眼中只有娘,娘的眼中也只有爹爹。习惯了,习惯了。他们早晚会把这对不像爹娘的爹娘换掉。
洛儿小心翼翼地用木棍拨动着红薯防止它们烤焦。
青儿吃光了一个红薯,趁着等第二个红薯的时间问阮靖宇道:“对了,爹爹,你们在哪弄到的红薯?”
阮靖宇细心地喂着怀中的“孩子”,事实上已经很大年纪的娘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在李家的菜园子里。”
“嗄?!”青儿惊诧地张大嘴,“偷的啊!”
“错,是买的。”正在拨动红薯的洛儿抬起头,反驳道。
“我们还有银子吗?”
“所以爹爹才特意为李家写诗一首,然后放到菜园子边上当买红薯的银子,爹爹说,他的笔墨其实很值钱的。”
“哦!这样啊!爹爹真厉害。”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啊,熟了、熟了。爹爹,这个大个的给你跟娘,这个给姐姐,这个归我。”
“爹爹,厉害!”阿离仰起头,大声对阮靖宇喊道。
“错了。”阮靖宇宠溺一笑,轻点她黑黑的鼻头,奇怪!明明一口一口地喂她,她怎么还是把脸抹黑了?“只有他们可以叫我爹爹,你要叫我靖。”
“靖!厉害!”
“嗯!”阮靖宇很受用地点了点头,继续喂她吃红薯。
红浪翻腾,满室春光!夹杂着男人的低沉嘶吼与女人柔媚入骨的低叹!稍顷,终于恢复了平静!一阵畅快的低叫后,阮靖宇浑身无力地趴到阿离身上,然后轻轻地将阿离被打湿的头发拨到耳后,柔声一笑,“舒服吗?”
“嗯,舒服。”阿离神情慵懒地低吟一声,香汗淋漓的肌肤不经意地蹭了蹭阮靖宇结实壮硕的胸膛。阮靖宇眼神瞬间变了一下,接着闷笑一声,翻身躺到阿离身侧,拿起踢到一旁的被子盖上两人光溜溜,汗渍渍的身体。
“阿离,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他轻吁口气,将她软软的身子拥在怀中。
阿离脑袋在阮靖宇胸前蹭了蹭,突然抬起头,柔媚的眼眸泛着一层淡淡似雾般的水汽,长长的睫毛轻颤,嘟起仍然红肿诱人的嘴唇,孩童般天真地说道:“我还要!”
阮靖宇摇了摇头,“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