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前,他们回到寒雨楼用晚膳,之后沐浴更衣,现在则靠在窗边努力擦拭着她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并一边抱怨:“真是的,连个吹风机也没有,要擦到什么时候才会干呐!”
“我十分乐意帮你。”身后传来一阵温柔如春风呢喃的嗓音,寒雨手中的干毛巾被接了过去,轻轻巧巧地为她擦干秀发。
“谢啦!”她闭上眼,享受着孟凌的柔情蜜意。
“你有一头令人羡慕的美丽乌丝,每一根好似都具有无尽的生命力,”他掏起一束半干的发丝放在鼻间嗅着,陶然沉醉:“它散发着你独有的特质和幽香,令人悠然神往,就和你的人一样——”
一个念头飞快掠过脑际,寒雨沉默了一下:“孟凌,历代的诗人曾有人以青丝比喻过情丝,是吗?”
突然跳出的新话题让孟凌一时间抓不到头绪。“是啊,你什么时候对诗词感兴趣起来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她含糊地带过,只是唇边多了抹神秘而温柔的笑意。
这些天,寒雨反常得没有成天黏在孟凌身边,一天到晚躲在寒雨楼中,而房中另有一位名叫小竹的女孩,她是杭州城中有名的女红高手——别怀疑,的确是寒雨首度下决心想认真学好刺绣,这回可不是玩玩打发时间而已了,所以才会为自己找来一名手艺灵巧的指导老师。
目前为止,已有七条丝帕被她宣告放弃,这可不能怪她,叫一个现代人去做古代人做的事,还真是苦了她,也苦了小竹——可是她不灰心,发誓非绣出一双比翼鸟儿不可!
“唉呀!”寒雨缩回手,白皙的手指渗出鲜红的血滴,早数不清这是第几遍被针扎到。她放在唇边吸吮了几下,又不屈不挠地继续努力。
她天资聪颖,领悟力又强,一双鸟儿怎难得倒她!从前的经验加上日夜练习,以及小竹的细心指导,成品虽然称不上出神入化、巧夺天工,却也栩栩如生,灵动可爱。
然后,她写了四句话,请小竹教她该如何绣在丝帕上,这回,她可真的是绞尽脑汁,练习的次数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大眼睛都快脱窗了。
当然喽,以她锲而不舍,连金石都可镂的精神,哪有办不到的事?
绣帕是完成了,然后呢,她剪下一小把自己的青丝,以从前在学校和书本上学的中国结的结法,将长长一段秀发编了起来,相扣的两端极具巧思地编了一个小花样。
“OK,大功告成!”她吁了口气,满意地望着桌上的成品。
不知道孟凌现在人在哪里?最近孟凌的护卫石晋廷送来一些账目要和他研究,所以孟凌大概在楼下的书房内。她跳了起来:“去书房找他!”
当寒雨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书房时,孟凌正埋首书案,她敲了两下门,探首进去:“我最最亲爱的相公,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