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这个赞美:“对啊,我就是神童啊,你才知道。”
秦楠侧目看了庄锦瑟一眼说道:“那庄神童你准备什么时候长大嫁人啊?”
庄锦瑟抚住额头叹了口气:“不想说这个啊——”
秦楠冷冷的抿了抿唇,但他还是答道:“那就换个话题吧。吃完早饭我们就去凯撒大帝取车,怎么样?”
此时的凯撒大帝是一天中最寂静的时候,所以其实她应该趁早去取车才对。想到这里庄锦瑟说道:“要不,先去取车吧。不是正好顺路嘛。”
秦楠点了点头:“行,你说顺路就顺路。横竖藕亭就这么大的地方,从东头到西头也都可以叫做顺路。”
庄锦瑟睨了秦楠一眼:“不准挖苦我!”
秦楠在庄锦瑟的注视下慢慢的笑了:“你是神童啊,我哪敢挖苦你啊!”
按照庄锦瑟的指挥,秦楠将车子泊在了凯撒大帝的西侧门外,下车的时候秦楠问道:“你有大门钥匙吗?”
“没有。”庄锦瑟瞪着眼睛答道,“看我干嘛?我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秦楠嘴边的笑容立时变得很流气:“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我替你找个人来撬锁?”
庄锦瑟连忙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大师兄啊,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何丽娜,请她叫保安来开下门吧。”
秦楠晃悠着胳膊说道:“行啊,关键时候就把大师兄推出去出卖色/相了啊。”
秦楠是典型的坏男人代表,虽然言谈轻浮,但是却别有一股诱人的魅力。庄锦瑟叹道:“大师兄,你就不要在我跟前浪费你的吸引力了。赶紧办正事吧,办好了吃早饭去,老是饿肚子对你的身体不好。”
秦楠飞了一个媚眼给庄锦瑟:“我就是喜欢浪费,我高兴!”说着秦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何丽娜的号码,快节奏的音乐声同时从门内传了出来。
秦楠意外的瞥了庄锦瑟一眼,庄锦瑟的神情也很意外。
然后,神色莫名的两个人发现他们面前的门被打开了,门内站着的正是何丽娜。
秦楠收起手机笑着冲何丽娜挥了挥手:“何经理起的挺早的嘛。”
何丽娜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彼此彼此啊。”
随即何丽娜就松掉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庄锦瑟:“早啊,庄小姐。”
站在秦楠身后的庄锦瑟不是不尴尬的,她勉强的笑道:“丽娜姐早。”
何丽娜咯咯笑了起来:“别喊我丽娜姐好吧?你这么叫我,我都不习惯了。乍一听还以为自己还在传奇当大姐大呢。”
传奇是秦楠的ktv连锁,何丽娜这么一说庄锦瑟就更尴尬了。
秦楠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在庄锦瑟的印象里秦楠一直都是万事无所谓的。秦楠说道:“行了,都知根知底的,用不着叙旧了。我们这会儿要把车开走,麻烦你给开个门。”
何丽娜咬着牙齿说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庄小姐请进吧。”
庄锦瑟低着脑袋走进了侧门,秦楠跟着想进去何丽娜却拦住了他。
秦楠眯起了眼睛:“让让。”
何丽娜插着腰冷道:“我说这关你什么事儿啊?你犯得着什么事儿都插一脚吗?人家领你的情吗?你是人家的什么人啊?这么上心!”
庄锦瑟闻言闪得更快。电灯泡的第一生存守则就是:在一对恋人吵架的时候要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秦楠退后半步,不为其他只为何丽娜的丰满的胸部正抵着他的胸口。
何丽娜妖媚的笑了:“哟!都学会守身如玉了啊?可惜了,你小子也是伺候过我的人,不是什么纯情少男。我说你一把年纪了装嫩,你恶心不恶心啊?”
秦楠的嗓音低沉而又冷冽:“你是谁?你跟我什么关系?你多大年纪了?少在我跟前丢人现眼!”
何丽娜的笑容顿时就颤抖了:“行啊你小子!”
秦楠拍掉了何丽娜指住他的手指:“被捉/奸在床的是你!所以,滚一边去!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那边庄锦瑟已经开动了小皮卡来到了西门旁边,秦楠夺过了何丽娜手中的遥控钥匙按下了开门键。
电动门慢慢的打开了,秦楠将钥匙重新塞回到何丽娜的手中。他的声音冷酷狠绝:“不理你就是对你最大的宽容。这个外地人保不了你的。激怒我的后果你很清楚!”
黑色大奔跟在白色的小皮卡后面慢慢的往前开去,直至消失在何丽娜的视线里。
何丽娜眼中的泪水终于蓄到了临界点滚滚而下。
是哪里错了?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何丽娜咬住嘴唇忍了又忍才没有痛哭出声。
根据何丽娜的推测,这个时候的朱嘉义应该出现在庄锦瑟的身边掺上一脚顺便把秦楠踢开的。
如果是这样,或许她还有机会放手一搏。
但是,朱嘉义哪里去了?
朱嘉义昨晚十点来的早上四点半就走了,这个该死的瘸子躲哪儿去了?
被何丽娜咒骂的朱嘉义并没有打喷嚏,也没有耳朵发热。
朱嘉义此时正在锦绣山庄的别墅里会见一个人。
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起居室里的空调哄哄的往外吹着暖气,朱嘉义揉了揉伤腿惬意的将身子在沙发里转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起居室的落地窗前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姿。
朱嘉义满含趣味的打量了这个背影良久后才问道:“风景如何?”
宋佑棠抬手擦了擦窗前的雾气答道:“不错,很美。”
朱嘉义又问:“和从前比起来如何?”
窗外的风景美丽如新,和记忆中的到底是不一样了。宋佑棠转过身来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前的风景当然永远存在于记忆中,时间越久便会越美,和陈酿的酒一样美好而甘甜。”
朱嘉义大声笑了起来:“你改行当哲学家了?哦,不不,应该说是当诗人了。”
宋佑棠没有笑,他平静的问道:“那你现在改行当什么了?革命家,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当爱情骗子?”
朱嘉义的笑容立时垮掉,他冷道:“你用不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成王败寇,你是不是准备唱这出戏?”
宋佑棠理智的答道:“嘉义,我们是兄弟。祖父他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如此的偏执。”
朱嘉义哼道:“少来这一套!如果不是你,祖父为什么会剥夺我的继承权?如果不是你妈,我母亲也不会落寞终生最后患癌!”
宋佑棠注视着朱嘉义激动的面孔,他叹了一声说道:“这种故事里没有人是赢家。我又何尝不是顶着私生子的名头长大?在父亲过世后,来来往往的杀手都是来夺我的命的,这笔账又怎么算?父亲如今已经过世,你母亲也过世了。我们不该纠结于过去。”
“你少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敷衍我!得了继承权的人是你!你当然可以放下过去!”朱嘉义吼道,“我要见祖父!”
“祖父在德克萨斯州的祖宅里等着你,这么些年我也没见你回去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宋佑棠冷静的说道,“车祸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是你仍旧固执的做着二十四岁的太子梦。你该醒醒了。”
朱嘉义掀开被子怒道:“因为我没了半条腿!我是残废!祖父他根本就不认我!”
宋佑棠定定的看着朱嘉义那条残缺的腿缓缓说道:“祖父并没有剥夺你的继承权。你车祸之后情况很糟,祖父是为了家业着想才接我过去培养。遗嘱里面,你我的股份一样多……”
朱嘉义吼道:“全都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宋佑棠握紧了拳头之后又松开,他冷冷的说道:“所以你来我的家乡,所以你欺骗我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子,你这样做和禽兽有何区别?你所谓的忠孝节义哪里去了?你母亲自幼灌输你的那些仁义道德哪里去了?朱家所谓的节操就是诱使你去欺骗一个曾经受过创伤的女孩子吗?”
朱嘉义笑了起来:“你爱她。”
宋佑棠也笑了:“为什么?”
朱嘉义自信满满的说道:“你在乎她,所以你来找我。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当初祖父不同意父亲娶你妈就是嫌弃她低下的身份。祖父绝不会同意你娶庄锦瑟的!她的身份太低下!她配不起宋家的男人!”
宋佑棠摇了摇头:“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你虚度太久,你的舅父们也纵容你太久了,祖父令我来接你回家。”
朱嘉义的眼底升起一股小小的火苗:“你骗我。”
宋佑棠答道:“祖父不希望你继续蹉跎。伤害了别人,最终的报应都会应在你的身上。祖父不忍见你如此,所以才令我回来接你。”
朱嘉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笑道:“谅你也不敢假传圣旨。”
宋佑棠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说道:“我们明天就回去。这边的产业你准备怎么办?”
朱嘉义的语气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交给Jimmy打理好了。”
宋佑棠问道:“Jimmy他不和你一起回去吗?”
朱嘉义不在乎的说道:“不了。明天几时动身?”
宋佑棠答道:“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接你。”
朱嘉义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去见见你的旧情人?时间可不多了。”
宋佑棠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起居室的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平静的Jimmy。
宋佑棠关好门后对Jimmy说道:“送送我吧。”
Jimmy点头:“请。”
Jimmy一直将宋佑棠送到了别墅外,宋佑棠并不急于上车。Jimmy笑了:“我刚才都听到了。”
宋佑棠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Jimmy说道:“能瞒他一时是一时,拜托你好好的照顾他。”
宋佑棠答道:“你放心。他是我大哥,也是宋家的长孙。宋家会尽力挽救他的。”
Jimmy的眼眶有点微红:“这些年他的心里很苦。他母亲过世后,他又继承了朱家的遗产,那几个舅舅也一直对他不闻不问的。所以他的脾气难免不好。请你多担待些。”
宋佑棠低叹道:“到了那边后我会安排他做全身检查,安排方面我会尽量做得自然一些。这样他不会疑心到是你预先知道了他的病症……”
Jimmy打断了宋佑棠:“他的性情向来孤傲,如果他知道自己患癌必定不肯和你回去。请你瞒得再仔细一点。至于我,不要紧的。他那么聪明,以后自然会想到是我。他的例行检查向来都是我经手的。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这个面容斯文身材壮硕的男孩子一直都是祖父心中的刺,也正是因为朱嘉义的同性倾向祖父才剔除掉了朱嘉义的继承权。
甚至是朱嘉义本人的孤傲性情,如果不是因为车祸,怕是也早就和Jimmy分手了。
想到这里,宋佑棠握紧了Jimmy的手承诺道:“虽然祖父不知道我接他回去,但是他是宋家的长孙,祖父一定会亲自去替他鼓劲的。一切有我,你放心。”
Jimmy微笑着道谢:“谢谢你,一切都拜托了。”
虽然为世俗所不容,但是珍惜的爱心始终会令观者动容。
坐进车里的宋佑棠看着周围变化得全然陌生的故乡暗道,能得到这样一个真心真意不离不弃的恋人,朱嘉义也算是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