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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盈一路踢着石子回家,樱桃小口撅得老高,为什么大家都去喜欢那个萧晓晓?就连戏班子上男孩子们都对她马首是瞻,晚上一定要和爹爹说免了她的差事,明明什么都不会,一定不能看着她把班子里的人耽误了。盈盈打定主意愁眉舒展,一蹦一跳的往家走。
刚拐上一个路口就见陆羽从医馆里出来,喜出望外正欲上前打招呼,发现他身侧还跟着一个人,那相貌似乎是来过家里的客人。盈盈蹙眉一时也想不起是谁,一个愣神陆羽已经快要拐进巷口,忙追过去。
“羽哥哥!你怎么在这?”盈盈气还没喘匀就急着说话,脸颊晕上绯红。
“哦,带朋友来看病,不早了快回家吧。”已经在医馆耽误了挺长时间,陆羽担心晓晓着急,好得应付一下她抬步要走又被拦下。
“羽哥哥!”柳盈盈不肯就此罢休,仰头端详他身侧的那人,“啊,你是杨家的大公子!”认出他的确是爹爹的朋友喜上眉梢,拉住陆羽的手,“反正走几步就到我家了,不如过去坐坐吧。”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盯着陆羽不肯放松。
杨俊杰只当是小丫头盛情,并不知她的醉翁之意,但陆羽脸上的焦灼倒是辨的真切,“帮我问候你爹爹,今天我和陆公子还有事,改天去喝茶。”
陆羽耐着性子拂拂她的额头,“听话,快回家吧,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晓晓今天请朋友吃饭,我再不回家她要着急了。”
柳盈盈咬着下唇,一步三回头,可是陆羽和杨俊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又是萧晓晓!等我长大一点,看你还怎么嚣张!”想起那年睁眼时看见陆羽俊朗的侧脸,心跳一阵急促,她一定要嫁给他!
晓晓、白日、尚斌和莫言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还有一个凳子空着,是给陆羽留出的位置,八个素式菜肴,食材都很简单,不过在晓晓用心的装点搭配下颜色很是诱人。然而此时,丝丝缕缕的热气越来越淡,很不给面子的冷却了。
晓晓一手一只筷子交叠在空中,小嘴翘的快要贴到鼻尖,大眼睛咕噜噜转到白日那,他努努嘴无所谓,转到尚斌那,他面瘫一般的笑容让晓晓火气更大。莫言则自顾喝着茶水,他是食肉动物对晓晓的斋戒大餐没什么兴趣,只是多事之秋不想晚上和白日离得太远。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晓晓站起来,一句话不说给每个人盛饭,“咱们先吃吧。”真是的,不过是去送个陌生人看病,难道还和现代那些见义勇为的一样陪床不成?
晓晓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白日和尚斌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小妮子化身黑脸包公感觉多少有点让人犯憷。
晓晓鼓鼓囊囊的塞了满嘴的白饭,也不抬头,完全忘记自己作为主人还要招呼客人。
“恩,白日你尝尝这个菜,真的不错!”尚斌夹了一筷子青菜,找话题。白日忙会意的去吃,“恩恩,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看来以后我要常来蹭饭吃了。”
晓晓没好气白两人一眼,这么假的话真当她是小孩子不成?“虚伪!”
白日和尚斌被这俩字噎的直滴冷汗,尴尬的打哈哈。
一直沉默的莫言忍俊不禁,“萧姑娘,你还真是直爽!”
晓晓戳着米饭嘟囔:“谢谢夸奖。”
“好像有人不高兴了。”陆羽说着跨进门来,浅笑着冲白日和尚斌点点头,虽然总因为私心不想晓晓和这两人走的太近,终归是她在这里唯唯的朋友,不想她不开心。
晓晓哼一声,扬起下巴转向一边,故意不起身。
陆羽无奈,“对不住二位,出了点意外,回来晚了。”
白日懒得客套,上次的事情他还没消火,冷声回答:“反正是晓晓请吃饭。”尚斌笑笑不语,目光落到他身后的杨俊杰身上,“杨公子?”杨俊杰体质较弱,一直是尚斌照看,不过在陆羽家相见还是难免有些惊异。
“尚大夫,刚才犯了旧疾多亏陆公子相帮,他说你晚上在这所以带我来了。”杨俊杰一路快走本就有些气短,现下一说话,更觉得胸中空虚,不得不倚在门边。
一直背对着门的晓晓听见陌生人的声音才转过身,看陆羽满脸的歉意,嘴唇开合是“对不起”三个字,不再拿乔,叱一声笑,冲他做个鬼脸表示自己的原谅。
“杨公子是吧?说起来也是我撞了你才会搞成那样,是坐下来先吃点饭,还是先让尚斌给你看看?”
白日将她和陆羽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多少有些不爽,瞪一眼好笑不笑的莫言,将一杯茶水饮尽。
尚斌起身握住杨俊杰的脉门,皱眉,“这几天又着凉了?你肺上有疾怎的这么不注意?”
杨俊杰抿抿唇角,笑的有几分苦涩像是不愿说什么。“姑娘做的菜搅得杨某馋虫都不安分了,看来今天想客气都难了。”
虽然听出他这话中有多一半客套的水分,毕竟是被人夸奖,晓晓颇腼腆的挠挠头,“陆羽,你去胖婶家借个凳子来吧,不够坐了!杨公子稍等,我去加副碗筷。”
杨俊杰的话很少,闷头吃饭,填了四次才满足的放下饭碗,吃相虽是优雅,但一个外相如此瘦弱的公子哥吃这么多,还是让晓晓极为震惊。
饭后,莫言说天色晚了一直催促白日回家。白日见今天也找不出机会和晓晓说说话,只得应允。
晓晓看出陆羽和白日不对劲,只身送他和莫言出去。
出了门口,莫言识相的快步走出老远,白日见陆羽留在屋里陪尚斌和杨俊杰,拉住晓晓,“明天我要准备去帝都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淡淡星辉投在白日的眸子里,清浅的笑容让人看了很舒服,眸中逸散的温情让晓晓有些愣神,言语都打了绊,“我,我是想去啊,可是,可是还要跟陆羽要路费……”言罢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白日哭笑不得,捏一下她的鼻头,“傻丫头,你以为只有陆羽养的起你?”
晓晓眨眨眼,郑重其事的纠正他的话,“我现在的生活费算是跟他借,等我赚了钱是要还的!”不过,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她对帝都那种大城市的兴趣倒也浓厚。咬咬下唇,“等我有钱了再去不行么?”
白日摇头,他也想拖着,怕是别人不许吧?“那你就老实在洛阳等我回来,你有钱了我再陪你去帝都玩怎样?”
“感情好!”晓晓展颜,伸出小手指,“拉钩才算数。”
白日第一次觉得小孩子的玩意这么正式,微笑的勾住她的手指,任她点起脚来盖章。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这个没有章法的约定让他和她的命运之线分分合合好多次,到最后筋疲力尽只能静静的看着,却看不清终点是交集还是永远的分离。
站在路口等待的莫言咳嗽几声提醒白日,他才不舍的和晓晓作别。
“哎呀,从来不觉得你婆妈,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去帝都的时候我会想你的!”晓晓送上一个分别hug,每次和曲洋分别她都会这样抱抱他叫他安心,却一时忘记这是在男女界线分明的古代。
暗淡的夜色中,只有白日自己知道脸上热了一下。
他转身要走,几个黑人从天而降般拦在了前面。莫言急着奔过来护在他身前。
远处一个清脆的女音带着哭腔说:“就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