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人里只有截住晓晓的那个瘦猴身手够说,尽管这样,盏茶的功夫,晓晓还是被逼到墙角。四人猥琐的目光游移在她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笑声更加猖獗。
晓晓后退着,几步就触到冰冷的墙壁,再无回环余地,心底顿时凉透,狠狠瞪着四个人,“你们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汗一个,这么狗血的台词居然也有用到的一天!算我萧晓晓红颜命薄。她当真是乐极生悲了,古人说的话果然有道理。
“晓晓?”听见熟悉的声音,刚走过来的杨俊毅向旁边的巷口望去,正见那几个男人想要对晓晓无礼,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围住晓晓的色狼都被大力踢飞撞到墙上。
晓晓紧紧拽着衣领,缩在一起,正不知如何是好,周遭突然安静了,试探着抬起头,杨俊毅正绣眉微蹙俯身下来。
“真的是你!”扶她起来,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长衫给她披上,“你怎么会在这?”
晓晓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然衣服还带着体温,她顿时暖和了不少,不忍拒绝了人家的好意。牵扯嘴角勉强笑一下,“和陆羽出了点误会,赌气出来的。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杨俊毅叹口气,“赌气出来……当真太任性了,陆兄也是,怎的能容你这样胡闹!”
他说今天应承一个大客户才会闹到这么晚,刚才还在抱怨那老儿难缠,此时又庆幸起自己没有早早敷衍了事。两人缓步走出巷口,果然见一半醉商贾打扮的人由小厮搀扶着立于路边。杨俊毅几句打发了那人,准备送晓晓回家。
晓晓抬眼看见疾奔而来的陆羽,苍茫的夜色下嘴边呵出的白气消散在浅风里,正焦急的左顾右盼,一个转头方看见不远处的她。晓晓有些木讷,干涩的眼底又一次潮涌,刚才的委屈和惊恐纠结上心头,他,来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羽看清她身边是何许人,几步上前将晓晓护在身后,“你怎么会在这?”晓晓低头叹息,这容不下她身边有别人的占有欲倒是没少却半分。扯了他的衣袖晃晃,跨出一步将衣服递给杨俊毅,颔首微笑,“改天再谢。”
杨俊毅笑着点头,迎上陆羽满是愠意的目光,“晓晓性子急,还望陆兄好生照料……”又看了一眼低头立在他身侧的晓晓,似乎意识到话说的不符身份,止住不再言语,抬步要走。却被陆羽举臂拦住,“是不是你让文媚儿来的?”
杨俊毅一怔,不明所以,“在下不知陆兄是什么意思?”
陆羽见他一脸诧异,碍于没有证据只得攥了拳头,“没什么。”想起那日偶然所见的画面,若不是他指使,文媚儿怎么会威胁盈盈?然而空口无凭,不知他私底下和文媚儿有何等交易,让她牺牲至如此地步仍有心维护。
回身将外衫给晓晓裹上,张臂想抱她,却见她决绝的后退,一颗泪珠子随之滚落。
“她还在么?”晓晓的声音伴着不安的战栗。
陆羽不顾她的退却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我……”
晓晓忽然觉得脖子凉凉的,他,哭了……心中某处很不争气的软下来,举臂回应了他的拥抱,“回家吧。”
远空微微泛白,盈盈一人缩在花厅的藤椅上掉眼泪,见陆羽背着晓晓回来缓缓起身,诺大的眸子红红肿肿。晓晓才刚落地,她扑通跪倒在她身前,“晓晓姐,是盈盈不好,你不要让羽哥哥送我走好不好?”说着抽泣不止,一副小身板桀桀战栗。
盈盈那天有意托住晓晓闲逛,去买安神茶当然也是计划之中,事先拿了钥匙的文媚儿早早躲在她的房间,等待时机。而陆羽的茶中,下了一种叫做“逍遥散”的烈性****,再加上文媚儿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当即心性大乱。
晓晓认定自己的茶里该是放了迷药之类的东西,但是盈盈矢口否认她也就没再追究。至于这件事是不是和被拒绝的杨俊毅有关,世上男人这么多,晓晓不会因为离开陆羽就嫁到杨家,因此也没有深究。陆羽出面在如意居做东感激他出手后,杨俊毅也没见什么不妥的行动,连陆羽都有些诧异。
然后这件事以最平淡的方式结束了,因为盈盈拿着那串红玛瑙的手链问她当初的承诺还当不当真。苦笑的晓晓,原谅了盈盈的“无知”陆羽将她送走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经了这件事,她和陆羽的感情似乎有意无意的淡了下来,他知她有心结,加倍疼惜,可是有些事,并不是拼命弥补就能当做没有发生,纵然晓晓是个现代人,想到他们每日还要朝夕相对的在一起工作,实在不能真的释怀。陆羽不敢强求,暗暗为自己的计划准备。
晓晓开始思缜所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是不是太纯良了?自己这般一无是处,有朝一日陆羽真的背叛了她该怎么办?举目无亲,天大地大又有何处能容身?想来一筹莫展,又是数日从指尖溜走。
面上恢复如水的平静,尚斌却意识到晓晓学习医术更加用心,窝在医馆的时间也多了许多,他虽不知那天的事情,也将晓晓无故的改变放进心里。
阳春三月,杨柳青青,天空退却阴翳换上一层崭新的透蓝,阳光开始有了明亮之余的温度,晓晓第一次体味到故友重逢的百感交集,顾不得众人眼中的异样,扑进眼前人的怀里一时泣不成声。
白日怎么也没想到她见到自己的情形会是眼前这般矫情,一时哭笑不得,只得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任她在怀里眼泪鼻涕的乱抹。
晓晓哭够闹够这才抽搭着抹干眼泪,跳出几步,吐吐舌头,“这次,算我非礼你好了。”小杜闻言险些笑抽过去,一向安静的医馆一时间被笑声灌满。
傍晚晓晓拉着白日到家里吃饭,却见一个惹眼的红色身影立于门口。一改往日的风骚,文媚儿素面朝天的脸上透着几分凄容,微微颔首淡然一笑,“我有几句话想和萧姑娘说说,不知姑娘可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