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下卷了!)
六月的麒麟江浮着星星点点的粉色落英,早上的日头不算烈,天光有些萧条。
晓晓站在甲板上瞭望杨柳青青的岸边,洛阳,留下她太多脚印的地方也许再也不会回去了。陆羽昨天去了汀城,分别的如此淡然亦如意外的初见,总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相依相偎,直至分道扬镳才知相聚不过人生一段可有可无的插曲,欢快或悲伤都因为太过短暂影响不得整个曲子的基调。
深吸口气,些许矫情的拥抱迎面的清风,是否任你吹拂就能摆脱深埋于心的伤怀?感觉到窸窣的脚步,回眸,尚斌含笑看着自己。
“不舍?”尚斌寻着她的目光,望向渐行渐远的洛阳,深邃的眸光看不出波澜,只是那笑不知何时变的清澈。
晓晓摇摇头,绣眉微微蹙起,“杨俊毅说的话,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八王爷是皇室,她无名无分的穿越者跟皇室扯得上什么关系?葛家兄弟离开后便音讯全无,虽然报了些飘渺的希冀,想来石沉大海也是正常,失落感也就散却不少,也不会因为自己是什么特殊人物才惹上麻烦。
尚斌从后面轻轻环住她,扰乱她的思绪,一语道破她心中的疑问,“八王爷找你,全因白日是当朝二皇子,现在该是被夺位之战缠住了。”语调清淡的就像在说路边的甲乙为一只野鸡的归属争吵一般。
晓晓虽然早就猜到白日身份不一般,此时听来也少不了惊骇一番,好半天从腰间摸出紫色凤坠,晶莹的色彩经阳光一照更加绚丽透亮。她砸吧砸吧嘴唏嘘一阵,“还好听了他的话,以后有什么事白日也是个靠山,对吧?”没心少肺的样子害的尚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可知这玉佩的意义何在?”
晓晓细细在手上把弄一番,抿抿唇,“定情信物之类的吧?”想到白日手上那块绿色龙形坠,她当时就已笃定,只是因为白日一直说朋友之间留个纪念,她也就不想拘泥于那些事情了。
尚斌点头,对晓晓脸上的自然稍感诧异,原来有些事情她是明白的,只是并不能按照常人一般去推敲罢了……思及此处,尚斌勾勾嘴角,“你若是嫁给皇子,最次也是太子妃。”
这次和尚斌离开洛阳,应了她的意思并没有告诉白日,也许他找不到自己的时候会难过,可是知道其中的种种曲节是不是会更难过呢?她不过常人,也会贪心,但是守着一个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男子,就是她今生所愿了,更何况这男子是尚斌这般优秀呢?将手负于他交错在自己腰间的手掌,紧紧握住,“有你,我便知足。”
不知不觉船已经行至江心,艄公扬起斗笠,“公子小姐,江面上风大,还是去里面歇着吧。”
尚斌看向晓晓,她点点头,站的太久眼也有些晕了。
两人才进了舱坐下,就听见外面一声落水的声音,一惊之下急的出去看,刚才艄公站着的地方只剩船篙随波荡漾。尚斌皱眉,然而目之所及竟没那艄公的踪影,还没容得细想,船身一震又一声响。两人赶紧去响动的地方查看,诺大一个洞出现在船底,清冽的江水顿时涌进船舱。
晓晓脸上一白,“我不会水……”这还不算,一波波水花飞溅的声音接连响起,甲板一时间出现六个身着黑衣的蒙面杀手。
尚斌将晓晓护在身后,“看来八王爷挺看重我们啊,竟然不惜在水下布置埋伏。”现在还早,偶尔有只小货船匆匆而过,并不像和这些人有牵连,看来都是些水性极好的高手才能在水下潜了这许久。离岸已远,几只客船看见这边的异象早已绕的远远的,面上笑容不变却已冷却到没有半点温度。
稍稍侧头,低声问晓晓:“怕不怕?”
晓晓看着他目光里的沉静,慌乱的心顿时安静下来,种种波折涌上心头,红了眼眶。出尚斌所料,向来对他仅仅止步于拥抱的晓晓踮起脚,飞快的在他清冷的唇上留下一吻。晓晓莞尔,泪珠子干脆的流出一滴,很快风干在脸颊,向前跨出一步,“你们要的是我,不许伤他!”
领头的人“嘿嘿”一笑,“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这样也好,我们也不想多费事。”
尚斌将晓晓拉回身后,“开什么玩笑,乖乖的在后面站好!”手腕一抖抽出腰间玉箫,“难道不想与我生死与共?”嘴角依旧轻柔的勾着,凛冽的眼神环视着持剑的六人。
晓晓急着移开目光,怕自己再看下去便会没出息的鼻涕眼泪齐奔,摆出姿势。他既然认定了自己怎会放任自己被他们带走?是自己撑了英雄却忘记,尚斌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且是会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男子。
领头的男子摇摇头,“考虑清楚再动手吧。”其余的人听完对视一笑,阴森的眼神中透出轻蔑。
尚斌的武功再不济撂倒两三个还是不成问题的吧?晓晓的疑问没持续多久,她头晕的现象开始变得很严重,六个人马上幻化成十二个,十五个,不知道多少个……在看尚斌似乎也在摇晃,不知是不是自己眼神的问题。
她瘫坐在地,尚斌已然和那些人缠斗到一起,刀光剑影看的她眼花缭乱头更加晕,撞击的声音已经淹没在浪涌的声音中了。晓晓不知自己中了什么毒,拼着命的撑开眼皮看着眼前的画面。渐渐的已经看不清尚斌的面容,只知道白衣的便是,所以在他背后的剑尖越靠越近时,晓晓不知哪来的力气扑了过去。
冰冷的剑尖直刺进后背,晓晓被透心的疼痛贯穿,一个人委顿下去,看不清尚斌悲戚的脸,更听不见他的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