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总有太多的不可预见,往往命运的改变只在一个微小的细节中产生,这个细节可能是某件事,某个时间,某个人,或者只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也或者是某个人有意无意为之的行为……
上次砸游戏厅的事情之后,忠哥东挪西凑的花钱把那个游戏厅买了下来,也就是现在的那个游戏厅,当初谁也没想到,那里会成为日后我们这些人的据点,更不会想到这也是忠哥开始在西街一段风光日子开始。
那个老板彻底消失在了西街,大峰也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支援,这让他郁闷了很久,不过日子还得过,没多久大家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太健忘,这件事情就没人提及了。
除了忠哥、大峰自己,还有我……
对于大峰那天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早就产生了芥蒂,我也是年轻气盛,对于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个时候的我,认为出来混,面子要比命大,任何丢人的事情我都难以忍受。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虎哥也让我们兄弟都别再耿耿于怀揪着不放,我也不好再多提,跟大峰也就继续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每次见面仍然是嘻嘻哈哈的,不过心里再也没有了那种真情实感,更多的都是虚情假意。
而且,我对大峰确实忌惮,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愿意忠哥再因为和他翻脸,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彻底的学会了隐藏情绪,带着假面具做人。
时间久了,好像假面具摘不掉了,自己都已经接受自己的那个样子了。大峰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把我这样人放在眼里,对我仍然是从前那个样子,不过更多了一些飞扬跋扈的味道。
我想他也明白我是有些怕他的,况且他一直就觉得自己要比我强,地位自然就比我高,和我在一起那架势俨然已经变成他是大哥,我是小弟了。
一切我都默默的忍着,不表现出来过多的不满,我在等待机会,自己的机会还有忠哥的机会。
我慢慢开始刻意和大峰保持一定距离,我开始表面自己的立场,我和忠哥永远都是密不可分的好兄弟,对大峰只是普通哥们罢了。
那个年纪的我们,仍然做着江湖大哥的梦,期待着有一天会有什么机会让自己一飞冲天,这个机会即使用性命做赌注也在所不惜。
忠哥和大峰之间的对抗也开始正式开始了,我们这些兄弟在两人之间越来越为难,除了我之外几乎所有人包括张旭都无法摆清楚立场。这也是为什么从多年前开始就总有人轻蔑的把我称为忠哥的一条狗。
大峰在渐渐看清楚一些情况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又想起来开始缓和与我之间的关系了,不时会找我做这做那,隔三差五请我喝酒什么的,我虽然并不会一并拒绝,但也不想和他走得特别近。
一来,我确实是不愿意再和他交心了,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我彻底对他失去了好感,二来,我也是怕忠哥对我产生什么误会,我自己也不想再那么难做人了。
可是,忽然我觉得,也许这样的机会可以帮助忠哥,而且我没准也能趁机搞点什么花招给自己解气,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是阴险,或是龌龊,我只是觉得心中有一口闷气出不来。
而恰巧那段时间,大峰好像时运不错,一切都很顺利,而忠哥因为接受游戏厅,好多时间都无暇顾及了,毕竟那以后是他自己的生意了,而且还有些外债,在现实面前,一些东西不得不取舍。
于是,我恢复了大峰嘻嘻哈哈的状态,而且把他捧得不行,比从前还要看着亲密,许多人更加不不清也看不起我了,俨然我已经成为一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兄弟们弄不明白我,外人更加觉得我是个势利小人,就连忠哥也一度对我失去了信心,看得出他对我有点失望,不过,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件事情也是到现在还有很多人看不起我的原因之一。
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我在和大峰的接触之中一点点的琢磨着他的为人和各种行为,试图寻找他的弱点,我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具体原因,但我总认为自己是在忍辱负重,只为报那次的耻辱之仇。
其实大峰的毛病不少,性子急,有些狂,而且好色,但是他的脑子十分灵活,也是那种点子特别多,而且会耍阴谋的人,尤其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的行为处事更加的老辣了。
如果光明正大的直接对抗,忠哥应该占优,但是如果是玩阴使诈这些,忠哥绝对是甘拜下风的。
出来混的,已经就是黑的了,所以阴谋诡计的必不可少的。忠哥虽然脑子挺灵活的,但是他似乎总是瞧不起那些小手段,他总认为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必使用一些不太地道的方法,但是大峰不是,大峰为了达到目的会无所不用其极,况且是那个时候,大峰对权势名利的渴望已经有些疯狂了,我相信他会不择手段。
不过,大峰性格急躁,绝对是一大弊病,而且他往往急功近利,面对利益的诱惑很容易冲动。
事情也许就是上天注定,机遇总会出现,伴随着机遇而来的也有风险。
很多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或许是我不想记得。不过,大峰那次的事情,在我见到他之后,忽然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次抽签,一种类似生死签的东西,而我则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让大峰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改变了很多的东西。
那次虎哥召集大家,说是书生手里有点活儿要干,我们也明白又有事情要处理了。
我记得当时是两件事,一个是欠了书生一笔钱的人,那人好像特别无赖,咬死了不还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书生毕竟也有身份了,不想和他纠缠,那人也是西街的老混混,他就把事情交给虎哥处理。用虎哥的话说就是,钱也要,气也出。
另一个则是和朝鲜帮的争地盘,已经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估计肯定会开打。
这个关头,给的两件事情办,无疑是在表明,需要有人上位出来了,人选也很明确,忠哥和大峰。
至于谁去做,虽然忠哥和大峰都自告奋勇,但是虎哥却没有马上决定,为了显示做大哥的公平待人,他要俩人抽签决定。
这种交给老天爷决定的事情,我想肯定是我们这些出来混的老前辈发明的,生死富贵听天由命,太TM符合我们的生活状态和心里了。
忠哥和大峰也没反对,既然俩人势均力敌,那谁胜谁负,就要拼一拼运气了。成功这东西很有趣,实力占了一部分,其实剩下很大一部分就是运气决定了。
俩人跃跃欲试,都想争取这个机会。毕竟,两件事情,谁做得漂亮谁就是胜利的一方,虽然不一定会完全左右最后的结局,但也是重要一环。
单凭事情的大小来看,与朝鲜帮的对打肯定是要重要一些,那个要账的事情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一个无赖老痞子而已,如果手段用得好,吓唬几下就能解决。
俩人肯定是想带着大队人马,拉开队伍,然后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这样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事儿,才能奠定总自己的地位。
而我,心中也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些想法,我想帮帮忠哥,同时我也想煞下大峰的威风,于是我就琢磨着计划。
我决定从签上下手,其实这种抽签很简单,也很简陋,就是两张小红纸。不过,这两张小纸片却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我知道这种事儿都是虎哥的亲信李白脸做,我个人和李白脸关系还算不错,当然,我和谁都是面子过得去。
于是我晚上的时候假意无聊,去和李白脸喝酒,跟他闲聊着套着近乎,给他灌了不少酒。李白脸的酒量不算太好,起码没我强,喝了些之后,白脸就红成了猴屁股,说话也开始有些醉意了。
我试探的打听着关于抽签的事情……
“李哥,多大的事情啊,还搞抽签?”我边说边给他倒酒。
李白脸挥着手表示不能喝了,我却笑着不理会继续倒酒,然后和他碰杯说道:“李哥,瞧不起我是不是啊?”
听我这话,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只能无奈的和我又干了一杯,然后打了个酒嗝,眼睛也开始失神了。
“事情不大,但是也不小。你也明白,建忠和大峰现在俩人都急着呢。你可不懂那种心情啊。”李白脸醉醺醺的说。
“是是,但是这东西是怎么个抽法啊?”我好奇的问。
“怎么,想套我话?”李白脸笑着问我。“你是为了大峰,还是为了建忠啊?”
我笑着说:“就是打听打听,我不是不懂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