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众人道别,准备回去医院。我觉得他们好多人都带着不信任的感觉面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众人纷纷散去,徐胖子执意要开车送我,我也没拒绝他。坐上了车,徐胖子亲自开车,没带任何手下,带我驶向了医院。
路上我俩谁也没说话,惊魂未定的我靠着车后座,半躺着,脑海里还是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幕。徐航冰冷的匕首似乎仍然在眼前闪烁,那寒冷的温度和刺痛依然还在。
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这些让人心惊胆战的危险事儿呢,就算我是TM出来混的,那也别总是有这些悬乎事儿来折磨我了吧。
老天爷,我可是个病人,可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别让我不得善终啊!我心里向老天祈祷着,真的觉得害怕了。
我一直都怕,怕危险,怕麻烦,怕挨打,怕流血……怕得很多很多。我对于这些害怕已经习以为常了,上次我鼓足了勇气打破心里的恐惧,做了奋力的拼搏。得到的结果是好的,一切也化险为夷了。
可是当我静下心来的时候,心里就更加害怕了。我更加觉得能活着不容易,那么危险的境地我扛过来了,这个病也没立即要了我的命。生命对我来说,更加的珍贵,我也更加害怕失去它了。
我现在的恐惧和当初已经不同了,现在的恐惧是因为珍惜,它深深的刻在心底深处,我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情,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对生命就更加的重视了。
望着车窗外街道的夜色,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我觉得自己好爱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世界,我万万不想跟它们告别。今晚我就差点见不到这一切,在我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浪之后,我活了下来,如果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那个潮湿发闷的水果仓库里,那我简直也太悲催了。
我微微摇下了车窗,让冷风吹了进来,可以让我清醒清醒。我似乎从刚才那种危险的环境中久久不能挣脱,我心里一片凌乱。
深秋的夜晚,寒风卷着落叶,月亮也显得那么惨白,车已经驶近了医院,远处看去,我总觉得被夜色笼罩的医院看着那么阴森恐怖,我心里有种抗拒和恐惧。我真的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里面,可是这一切有什么区别呢,不死在这里,我也肯定是死在街上……
心里瞎想着,车已经在住院处大门口停下了,徐胖子说道:“我就不往里开了啊,还得交停车费。“
我点点头,强打着精神跟他开玩笑,笑他小气,他也只是应付的笑了笑,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小贝!“我刚想推开车门下车,徐胖子却忽然开口喊住了我。
我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我就知道他一定还会想和我说些什么,不过,具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那肥嘟嘟的脸蛋似乎总是冒着油,满脸的肉弄得眼睛显得都变小了,只听他闷声闷气的说道:”咱俩聊会儿吧……“
”好啊,我TM都好久没和你聊天了!“我笑着说道,徐胖子点点头把车开到了一侧的路边停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我却摆了下手,让他等我一会儿。然后就下了车,快步跑向了医院周边的一个小杂货店。
走进去之后,我拿了两包烟,给自己拿了一包自己最爱”中南海“,然后我记得徐胖子喜欢抽人民大会堂,也给他带了一包,然后我又要了几罐啤酒,付完钱又跑回了车子。
我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把那包软人民扔给了徐胖子,然后把啤酒摆着了驾驶室里,朝着徐胖子笑了笑说:”既然要聊,怎么能干聊呢!“
说着我就开了一罐递给他,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罐。徐胖子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还得这样,跟酒蒙子似的!“说完徐胖子无奈的笑了笑。
我用手捅了下他那大大的肚子,肚子弹性十足,我调侃道:”别TM装了,你不也是一样见酒不要命嘛!还TM说我!“然后我就拿着啤酒撞了过去,之后仰脖喝了一大口。
我俩喝光了一罐,我又开启了一罐,没等喝,徐胖子开口道:”小贝,你说以后西街到底是忠哥当家,还是徐航他们管事儿啊。”
“你个肥猪样儿,还TM对这些事情有兴趣?吃你的猪头肉去得啦!谁好使咱们不也得是听忠哥的!“我调侃着,心里却疑惑他怎么今天会提起这样的问题,这家伙怎么了?
看他胖乎乎的样子,平时就知道吃东西、看***,不过也不傻,很多事情他也是考虑过的,我想很多兄弟也都应该有这种心情和想法吧。也难怪了,就连我都困惑呢,别说其他人了。
徐胖子没有什么回应,怔怔的看着车窗外的夜色,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胖胖的他此时倒像是庙里的佛像一般。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在学校认识他的场面,在学校的足球场上,因为一件球衣我俩相识,说了第一句话,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十来年的情义。我俩从小就是那种性格外向,喜欢开玩笑的人,常常一起搞出许多恶作剧。
咱俩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好色。只不过我偶尔闷骚,而他比较花痴。我俩一起也干过不少流氓的事儿,什么偷看老师底裤,掀女生裙子,偷看女生厕所的……
想起那时候的荒唐事儿来,现在觉得特别的有意思,什么都不知道,那一点点的知识还是从***里学习的,还总是天天对那些事情充满向往和好奇。
这么些年,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们的成熟,我俩除了没事耍耍嘴皮子,已经很少做一些让人捧腹的事情了,这家伙身上的肉也越来越多了,虽然我也发福了。不过跟这家伙比起来,那就相形见绌了。
他那肥沃的身形,居然还烫了个头,我一看到就想笑,他却认为自己很时髦,总嘲笑我的劳改头。
我喜欢调侃他是猪,他则笑称我是鸡。我说他弱智,他骂我2B……我俩小时候经常因为开玩笑斗嘴,偶尔会红脸,在嘴上谁也不让着谁,好像被对方多说一句都是吃了天大的亏。
还即使这样,我俩总是想着先攻击对方,占占便宜,就这样一直的没完没了,忠哥和兄弟们对我俩都没有办法。而且一旦有人参合进来,或者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俩就会联手起来,抓住那人不放,直到把那人说的变颜变色才罢休。
这几年,他一直打理着麻将馆和洗头房这些事情,负责看场子。我不知道他自己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追求,但是他每天都乐呵呵的,大吃大喝。我俩之间似乎也缺少了一些交际,碰面在一起也就是喝喝酒,侃侃大山,聊聊足球什么的了。似乎多了几分客套和疏远,少了些过去的亲密和没羞没臊。
似乎好多人都是如此,不光是徐胖子,即使是跟忠哥,随着年龄的增长,推心置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亲密无间的儿时伙伴一点点的疏远了,是利益还是现实呢?
也许我该庆幸,起码徐胖子这样的兄弟还在身边,至少同心同德的一起混着。至少没有像张旭一般失去了自由,也没有如同大峰似的跟我们反目成仇,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点一支烟叼在嘴里,手里拿着啤酒愣愣的想着。回过神的徐胖子皱了皱眉头说:“你又在我车里抽这**烟,生烟丝的味太大了,熏人啊!”说着赶忙摇下了车窗。
我却不在乎的说道:“靠,抽烟的哪有那么多的事儿,弄个破车不知道咋地好了!”自此徐胖子自己置了台车,我已经不知道对他这款便宜的国产车奚落过多少次了。他却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我据理力争,证明自己爱国。
车窗摇了下来,冷风吹进了车里,多少有些寒冷。我俩互相看了眼,我调侃道:“干嘛,想跟我嘴一个啊?”
“我艹,你丑成这个***,我可受不了!”徐胖子不客气的回答。
说完话,徐胖子喝了口酒,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说:“小贝,今天的事儿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大峰白天出现找你之后,晚上又出来救了你。他跟你商量了什么事情?能跟兄弟我说实话吗?”
“什么实话啊,啥事儿没有!我真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看我那眼神就都好像我干了什么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忠哥的事儿似的。你不会以为我和大峰暗地里有什么联系了吧?”我惊讶的问道,心里也不安起来,被人怀疑,现在直接指了出来,实在心里有些不踏实。
为什么我就像是真的做了什么一般呢,我觉得奇怪,难道是我心里真的有了反意?
徐胖子手里的酒喝光,看了看窗外,然后转头看向我说:“如果你背叛了兄弟们,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