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情的海洋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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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无尽岁月里,以泪水堆叠思念,等待迟来的幸福(1)

我曾经很爱、很爱一个女孩,爱得掏空了心,掏空了灵魂,几乎没有自我。

别问我为什么会爱得这么重。用情的深浅,不是我能决定的。就像每天早上睁开眼,太阳一定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这是很自然就接受的事实,没人会无聊的想去推翻它。而我也不是天文学家,不会在浩瀚银河里,探究那奥妙的“为什么”。

爱她,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很自然的存在于我的生命中,彷佛从有生命以来便是如此。

我无法用确切的中文词汇,去形容我到底有多爱她,我只能说,我会忘了呼吸,却不会忘了爱她。

而它,真的一度沈重得让我无法呼吸。

如此深沈的感情,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因为我已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像是走在步步惊魂的独木桥上,下头是万丈深渊,我渴望与她相互扶持,携手走过,然而,她却选择了推我一把。

于是我明白,这世上最苦的,不是停止呼吸,而是你已经累得不想再呼吸,却不得不呼吸。

这世上最悲哀的,不是不懂爱为何物,而是明明爱得刻骨铭心,而对方却认为你不懂爱为何物。

有时想想,她没有绝艳的容貌,在我所认识的女孩之中,算不上最美的,但是那张清雅容颜,却是我唯一深深记忆,刻划于心版上的。

她的性情也算不上温驯,比起温柔疑情又善解人意的校花学妹,她那股子倔强的傲脾气常让我苦恼不已,也因为这样,使我为她惦念萦怀,放也放不下。

她甚至,不会是最爱我的那一个。

那,我又为何对她抵死疑狂?

这些年来,身边过客来来去去,看尽东方美人的古典婉约,西方佳丽的热情明媚,我还是心如止水,没有人能够激起我一丝丝的感情涟漪,生命中唯一能挑起我心湖波动的,只有她。

彷佛,只为了呼应一首古老的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需再问为什么了,只因,她是我的那片海。

我决定把它写出来,为我那最初的女孩──海宁。

当我写完它的时候,也等于为我的过去,做了完整的交代与回顾,然后,将它深深的沈淀在记忆的洪流中,永不开启。

一切,将真正的结束。

看完几封友人的问候信,我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封信上头。

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真要说有,就是使用脏话的频率和创新度让人拍案叫绝。

我没去统计,但是初步看下来,两张信纸的内容,有一张半都是在骂我。

例如,一般正常人会用的词句通常是:“予默,许久未见,甚为挂念,请与我联络。”

可是用在此人身上就会变调成:“你******闷骚男是被外星人强奸,羞愤地躲到深山里生外星宝宝了喔?再不给我死出来,这辈子都不必出现在本少爷面前了。”

想都不必,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会说这种话的人,必然是我高中、大学的挚友──赵嘉颖。

他的来信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十来封,在所有朋友当中,算是最情深义重的了。

我辨识了一下最近这一封的邮戳──惨了,是半年前。

他肯定气坏了。

这下,我要是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将我挫骨扬灰,丢到海里去喂鲨鱼才有鬼。

想归想,还是认命的拿起电话“从容就义”。

“喂──”另一头,是一副困倦得快要死掉的沙哑声。

我心虚的瞄了眼桌上的闹钟,清晨六点整。

“嘉颖,是我。”我自动将音调放得愧疚。

“谁啦?”赵家少爷有起床气哦,火力不小。

“我,予默。”

“我管你予默是──予默”最后那两个字是用嘶吼出来的,我猜,他不晓得跳得够不够高,有没有撞到天花板……

“哎哟!”

咦?还真传来一声惨叫。

“怎么?真撞到天花板了?”我笑问。

“我撞你他奶奶的蛋!”

我真的觉得很怀疑,和这个人斯混这么久,我的气质居然没受到影响。

“我奶奶没有蛋吧?爷爷才……”和赵公子相识久了,我也有一套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则。

“姓程的!你再给我啦咧一堆屁话试看看!”

屁话明明是他啦咧的,怎么变成我了?入境随俗也错了哦?

“你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现在大清早打电话来是干么?叫我起床尿尿?”

“来得及吗?”

“什么来不来得及?”他愣愣地反问。

我发现他变笨了。

“尿床了没?我来得及叫吗?”

电话另一端,再度闷闷地冒出一长串精采绝伦的……艺术用语。

“好了,好了,看在我昨天才回台湾,今天就打电话给你的分上,不要再骂了!”

“怪谁?”他很有个性的用鼻音哼我。

看来我是众叛亲离了。

“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我们赵大少爷吃顿饭?”

“有人要请客吗?”

我认命的应声。“是是是,还请口下留情,别把我吃垮了。”

“我干么要口下留情?一声不响就消失三年的人又不是我。”

再扯下去,可能又要助赵大少的骂人功力更上一层楼,我赶紧说:“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茶坊见,时间你订。”

“不是凯悦哦?”

“想到死吧你!”和这种人说话,完全不需要客气。

他又闷声低咒了两句。“不是凯悦,百年后的今天再说。”

“谁啊──”模糊的娇哝传来,我差点吓掉了手中的话筒。

“没事,你再睡一下。”他轻声哄著,从没听过他这么低柔的口气,我差点连胃都翻过来,幸好我还没吃早餐……

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喂,姓程的,你死了没?”他又再度移回话筒,喊著这一头的我。

“依然健在。”我没好气地回他。

“那今天中午十二点见,我现在还要继续睡。”

我想,我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要“继续睡”了。

“把那位枕边人一起带来,我想一睹芳容。”

“那还用你交代,这人你很熟的。”说完,没等我反应就挂了电话。

我对著嘟嘟作响的电话发呆……

十一点半,我提早到了。

守时是我的原则,宁可等人也不让人等是我的美德。

虽然嘉颖说我龟毛,没迟到就好了,干么还坚持不让人等。

他大概忘了,我是处女座的,龟毛无罪……

抬手再看一次表,十一点四十五分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还在思考,嘉颖说的那个我“很熟”的朋友是谁……

记忆中,唯一能让那个左一句“妈的”、右一句“哇靠”的嘉颖化为绕指柔的女性,只有……

不会吧?有那个可能吗?

“想什么?疑呆老人!”一记拳头捶上我的肩,我连想都没有,回头礼尚往来一番。

“你才──”拳头在半空中定格,我呆愕的看著他身后的女人。

还真是她──

宋、可、薇

“傻啦?”嘉颖大笑,拉著宋可薇在我对面坐下。

“你、你们……”我来来回回打量他们,还反应不过来。

“很意外吧?”嘉颖一点也不避讳,当著我的面亲密地搂著她的肩……那个几乎成为我未婚妻的女人。

我逐渐由震惊状态中恢复,缓缓地吐出胸腔里的一口气,挑眉瞥他。“看来有人要好好交代清楚了。”

“我干么向你交代?你又不是我马子。”

“你现在搂著的这一个,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我的马子了。”

“怎样,你是嫉妒还是羡慕?”

我不理他,神情认真地偏头问她:“可薇,这痞子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得不得了──”痞子抢著回答。

“不是问你!”我不看他一眼,直接拿未拆封的湿纸巾朝他丢去。

可薇看了看我们,笑了。“嗯,很好。”

“这得感谢你当年及时让贤,我才有这个机会赢得美人心。”

我安心地点头。“那就好。”

可薇是我心头最深的亏欠,当初抛下一往情深的她,不顾一切远走天涯,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不负责任的一件事,现在看到她过得好,我也能多少减轻愧疚感。

“你感谢我被抛弃?”可薇斜睨他。

“抛弃不是重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才是重点。”

“你还真敢说,脸皮厚不厚啊?”

“你咬一口就知道厚不厚喽!”

我笑看著他们一来一往,打情骂俏。

“先点餐吧!边吃边聊。”我招来侍者,三人各自点了餐,嘉颖才又接续未完的话题。

“予默,你都不知道,你在订婚前反悔,可薇哭得多伤心啊!还好有我在她身边安慰她,她才慢慢地看见我的好,知道我是继恐龙绝迹之后,史上唯一一个硕果仅存的霹雳无敌世纪疑情奇男子,然后死心的放弃你这个没心没肝的混球。”

还霹雳无敌世纪疑情奇男子?

“你捧你自己就算了,干么损人?”

“我说错了吗?”

“是是是,没错。”被我抛弃的人证就坐在他旁边,我哪敢吭声?

当年,被海宁伤得太深,几乎是万念俱灰的不想再挣扎什么,她一迳认定我负了可薇,轻视我的薄情,于是,我在这种情况下向可薇求了婚,反正,海宁始终都认为我该和她在一起。

那时的我,对一切都无所谓了,怎么做对大家最好,我就怎么做,可薇等了我很多年,起码,我可以少让一个人伤心。

只是,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让她伤心了……

因为在订婚的前几天,嘉颖眼中布满血丝,一脸憔悴地跑来找我,警告我必须好好对待可薇,否则他会狠狠地打死我。

我是在那一刻,才恍然惊觉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