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
《藉田赋》作于晋武帝泰始四年（268），当时潘岳任司空掾。《晋书·潘岳传》载：”泰始中，武帝躬耕藉田，岳作赋以美其事。“《文选》卷七潘岳《藉田赋》李善注引臧荣绪《晋书》：”泰始四年正月丁亥，世祖初藉于千亩，司空掾潘岳作《藉田颂》也。“
伊晋之四年正月丁未，皇帝亲率群后藉于千亩之甸，礼也［1］。于是乃使甸帅清畿，野庐扫路，封人宫，掌舍设枑［2］。青坛蔚其岳立兮，翠幕黕以云布［3］。结崇基之灵趾兮，启四涂之广阼［4］。沃野坟腴，膏壤平砥［5］。清洛浊渠，引流激水［6］。遐阡绳直，迩陌如矢［7］。繱犗服于缥轭兮，绀辕缀于黛耜［8］。俨储驾于廛左兮，俟万乘之躬履［9］。百僚先置，位以职分，自上下下，具惟命臣［10］。袭春服之萋萋兮，接游车之辚辚［11］。微风生于轻幰，纤埃起于朱轮［12］。森奉璋以阶列，望皇轩而肃震［13］。若湛露之晞朝阳，似众星之拱北辰也［14］。
于是前驱鱼丽，属车鳞萃［15］。阊阖洞启，参涂方驷［16］。常伯陪乘，太仆秉辔［17］。后妃献穜稑之种，司农撰播殖之器［18］。挈壶掌升降之节，宫正设门闾之跸［19］。天子乃御玉辇，荫华盖［20］。冲牙铮，绡纨［21］。金根照耀以炯晃兮，龙骥腾骧而沛艾［22］。表朱玄于离坎，飞青缟于震兑。中黄晔以发挥，方彩纷其繁会［23］。五辂鸣銮，九旗扬旆［24］。琼钑入蕊，云罕晻蔼［25］。箫管嘲哳以啾嘈兮，鼓鞞硡隐以砰礚［26］。筍虡嶷以轩翥兮，洪钟越乎区外［27］。震震填填，尘骛连天，以幸乎藉田［28］。蝉冕颎以灼灼兮，碧色肃其千千［29］。似夜光之剖荆璞兮，若茂松之依山巅也［30］。
于是我皇乃降灵坛，抚御耦，坻场染屦，洪縻在手［31］。三推而舍，庶人终亩［32］。贵贱以班，或五或九［33］。于斯时也，居靡都鄙，民无华裔［34］。长幼杂遝以交集，士女颁斌而咸戾［35］。被褐振裾，垂髫总发，蹑踵侧肩，掎裳连NFDE4［36］。黄尘为之四合兮，阳光为之潜翳［37］。动容发音而观者，莫不抃儛乎康衢，讴吟乎圣世［38］。情欣乐于昏作兮，虑尽力乎树艺［39］。靡谁督而常勤兮，莫之课而自厉［40］。躬先劳以说使兮，岂严刑而猛制之哉［41］！
有邑老田父，或进而称曰：盖损益随时，理有常然［42］。高以下为基，民以食为天［43］。正其末者端其本［44］，善其后者慎其先。夫九土之宜弗任，四人之务不壹［45］。野有菜蔬之色，朝靡代耕之秩［46］。无储稸以虞灾，徒望岁以自必［47］。三季之衰，皆此物也。今圣上昧旦丕显，夕惕若栗，图匮于丰，防俭于逸［48］。钦哉钦哉，惟谷之恤［49］。展三时之弘务，致仓廪于盈溢［50］。固尧汤之用心，而存救之要术也［51］。若乃庙祧有事，祝宗诹日［52］。簠簋普淖，则此之自实。缩鬯萧茅，又于是乎出［53］。黍稷馨香，旨酒嘉栗［54］。宜其民和年登，而神降之吉也［55］。古人有言曰：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夫孝，天地之性，人之所由灵也［56］。昔者明王以孝治天下，其或继之者，鲜哉希矣［57］！逮我皇晋，实光斯道［58］。仪刑孚于万国，爱敬尽于祖考［59］。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劝穑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60］。能本而孝，盛德大业至矣哉［61］！此一役也，而二美具焉。不亦远乎，不亦重乎！敢作颂曰［62］：
思乐甸畿，薄采其茅［63］。大君戾止，言藉其农［64］。其农三推，万方以祗［65］。耨我公田，实及我私［66］。我簠斯盛，我簋斯齐［67］。我仓如陵，我庾如坻［68］。念兹在兹，永言孝思［69］。人力普存，祝史正辞［70］。神祇攸歆，逸豫无期［71］。一人有庆，兆民赖之［72］。
（李善注《文选》卷七，中华书局，1977年）
［1］伊：发语词，无义。晋之四年：指西晋开国的第四年，即晋武帝泰始四年（268）。丁未：误，当作”丁亥“。《晋书·武帝纪》载：”（泰始四年春正月）丁亥，帝耕于耤田。戊子……大赦天下。“《文选》卷七潘岳《藉田赋》题下李善注引臧荣绪《晋书》：”泰始四年正月丁亥，世祖初藉于千亩。“《文选》卷七潘岳《藉田赋》”伊晋之四年正月丁未“句下李善注：”《晋书》曰：丁亥藉田，戊子大赦。今为丁未，误也。“何焯《义门读书记》卷四五：”丁未，误也。按《礼记·月令疏》云，耕用亥日。“群后：指诸王。藉于千亩之甸：亲耕于千亩王田。藉：通”籍“，耕种藉田。《诗经·周颂·载芟》序云：”载芟，春籍田而祈社稷也。“郑玄《笺》云：”籍田，甸师氏所掌，王载耒耜所耕之田。天子千亩，诸侯百亩。籍之言借也，借民力治之，故谓之籍田。“天子的千亩王田、诸侯的百亩王田，不是由天子或诸侯自己亲耕，而是借用民力来耕种，只是在开春时，天子、诸侯来王田行藉礼而已。甸：王田。也：语气助词，表判断语气。
［2］甸帅：即甸师，避晋景皇帝司马师的讳，改”师“为”帅“。古官名，掌管田事以及祭祀贡品。《周礼·天官·甸师》：”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藉，以时入之，以共齍盛。“清：清理，清扫。畿（jī）：古代指王都所领辖的千里地面。《周礼·地官·大司徒》：”乃建王国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树之。“贾公颜疏：”王畿千里，以象日月之大，中置国城，面各五百里。“这里指京城管辖的地区。野庐：指野庐氏。周代官名，掌管交通、庐舍、道禁等。《周礼·秋官·野庐氏》：”野庐氏，掌达国道路，至于四畿。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掌凡道禁。“封人：古官名，《周礼》地官司徒的属官，掌守护帝王社坛及京畿的疆界。《周礼·地官·封人》：”封人掌设王之社，为畿封而树之。“（wēi）宫：设置宫。宫是天子外出，在平地休息住宿时设置的一种有土围墙的临时宫室。《周礼·天官·掌舍》：”为坛、宫、棘门。“郑玄注：”谓王行，止宿平地，筑坛，又委土起堳埒以为宫。“贾公彦疏：”止宿之间，不可筑作墙壁，宜掘地为宫，土在坑畔而高则堳埒也。“掌舍：古官名，天官之属，掌管王者出行馆舍之事。《周礼·天官·掌舍》：”掌王之会同之舍，设陛枑再重，设车宫辕门。“设枑（hù）：设置行马。行马，犹今之栅栏。语出《周礼·天官·掌舍》：”掌舍，掌王之会同之舍，设梐枑再重。“枑：梐（bì）枑，古时官府门前所设阻挡通行的木制障碍物，也称行马。
［3］青坛：指天子藉田时筑的祭坛（土台）。《国语·周语》：”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坛于藉。“蔚：盛大。岳：大山。幕：悬空平遮在上面的帷幔。《周礼·天官·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郑玄注：”在旁曰帷，在上曰幕。“黕（dǎn）：黑貌。李善注：”魏文帝《愁霖赋》曰：‘玄云黕其四塞。’黕，黑貌也。“这两句是说，为藉田筑的祭坛像大山一样屹立，翠绿的帷幔像乌云一样密布。
［4］结：修筑。崇基：高坛，指高大的祭坛。灵：善，美好。趾：基，地基。启：开辟。四涂：四途，通向四方之路。涂，通”途“。阼（zuò）：大堂前东面的台阶。天子、诸侯、大夫、士皆以阼为主人之位。临朝觐、揖宾客、承祭祀，升降皆由此。《礼记·冠义》：”故冠于阼，以著代也。“郑玄注：”阼，谓主人之北也。“孔颖达疏：”阼，是主人接宾之处。“
［5］沃野：肥沃的田野。坟（fèn）腴：肥沃的土地。坟，土质肥沃。《尚书·禹贡》：”厥土黑坟。“陆德明《经典释文》引马融云：”有膏肥也。“膏壤：肥沃的土地。平砥：平坦。
［6］清洛：指清澈的洛河之水。引流：导引水流。激水：湍急的水流。这两句是说，将清澈的洛河之水引到浑浊的渠中，导引湍急的水流。
［7］遐：远。阡、陌：指田间小道。南北为阡，东西为陌。绳直：犹准绳，形容笔直。迩：近。如矢：像箭一样，形容笔直。《诗经·小雅·大东》：”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这两句上下互文，意思是说，远远近近的井田整齐有序，到处的田间小道分明笔直。
［8］繱（cōnɡ）犗（jiè）：天子行藉礼亲耕时所用青色犍牛。李善注：”繱犗，帝耕之牛也。《说文》曰：‘繱，帛青色。’“犗，犍牛，阉割过的牛。服（fù）：负载，负荷。缥（piǎo）：淡青色，青白色。轭（è）：指犁辕轭。耕地时，套在耕牛的脖子和背上的器具，和犁辕的前端相连。李善注：”辕轭，犂辕轭也。郑玄《周礼注》曰：‘辕端压牛领曰轭。’“绀（ɡàn）：天青色，深青透红之色。辕：指犁辕，犁前端的直木。缀：连接。黛（dài）耜（sì）：青黑色的耒耜。黛，青黑色。耜，农具名，指犁下端铲土、翻土的部件。古代青色象征东方和春天，故藉田农器都用青色。这两句是说，青色的犍牛套着青色的轭，青色的犁辕连着青色的耒耜。这里是描写皇帝藉田时所乘的车子的颜色与形制。据《隋书》记载，皇帝藉田时所乘的车子为耕根车。卷一〇《礼仪志》：”耕根车，案沈约云：‘亲幸耕籍，御之三盖车，一名芝车，又名耕根车。置耒耜于轼上。’即潘岳所谓‘绀辕属于黛耜’者也。“
［9］俨（yǎn）：恭敬庄重，庄严的样子。储驾：预备耕牛。李善注：”驾牛俨然在于廛左，以待天子躬亲履之，耕以储畜，故曰储驾也。“廛（chán）：古代本指平民一家在城邑中所占的房地。《周礼·地官·遂人》：”上地，夫一廛，田百畮，莱五十畮，馀夫亦如之。“这里指一百亩田。俟（sì）：等待。万乘：指天子。躬履：亲身履行。这里指天子亲身履行耕田之事。
［10］百僚：百官。先置：古礼，天子出行，先置供具于前。位：指位次。职分：职务，官职。自上下下：指按官职品阶从高到低排位次。下下，指最下等的、最末的。命臣：天子赐予爵禄之臣。李善注引郑玄《仪礼注》：”命者，加爵服之名。“
［11］袭：穿衣。春服：春日穿的衣服，古代一般为青色。李善注引《礼记》曰：”孟春衣青衣。“萋萋：华丽的样子。游车：指出行的车队。辚辚：象声词，车行声。
［12］轻幰（xiǎn）：轻飘的车帷。幰，车帷。纤埃：微尘。朱轮：指王侯显贵所乘的车子，因车轮用大红色漆成，故称朱轮。
［13］森：盛多的样子。奉：捧。璋（zhānɡ）：玉器名，状如半圭，古代朝聘、祭祀等场合所用礼器或信玉。《尚书·顾命》：”秉璋以酢。“孔传：”半圭曰璋。“阶列：在台阶上排列。皇轩：皇帝所乘的车子。肃震：恭敬、惊惧、小心谨慎。
［14］湛（zhàn）露：浓重的露水。晞（xī）：干，晒干。《诗经·小雅·湛露》：”湛湛露斯，匪阳不晞。“拱：环绕，拱卫。北辰：指北极星。《尔雅·释天》：”北极谓之北辰。“
［15］前驱：犹前导。《诗经·卫风·伯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鱼丽：”鱼丽阵“的省称，古代战阵名。《左传·桓公五年》”为鱼丽之陈“，晋杜预注：”《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此盖鱼丽陈法。“《文选·张衡〈东京赋〉》：”鹅鹳鱼丽，箕张翼舒。“薛综注：”鹅鹳、鱼丽，并阵名也。“属（shǔ）车：帝王出行时的侍从车。秦汉以来，皇帝大驾属车八十一乘，法驾属车三十六乘，分左中右三列行进。《汉书·贾捐之传》：”鸾旗在前，属车在后。“颜师古注：”属车，相连属而陈于后也。“《文选·张衡〈东京赋〉》：”属车九九，乘轩并毂。“薛综注：”副车曰属。“鳞萃：犹鳞集。萃，聚集。这两句意思是说，随从皇帝出行的车队浩浩荡荡，前导车队五五成行，如同鱼丽之阵；跟在后面的侍从车队，依次紧密相连，如同鱼鳞聚集在一起。
［16］阊（chānɡ）阖（hé）：晋都城洛阳城门名。《晋书·地理志》：”（洛阳）西有广阳、西明、阊阖三门。“李善注：”《洛阳宫舍记》：洛阳有阊阖门。“启：打开。参涂：三条大道。参，同”三“。涂，通”途“。《文选·张衡〈西京赋〉》：”徒观其城郭之制，则旁开三门，参涂夷庭，方轨十二。“薛综注：”一面三门，门三道，故云参涂，涂容四轨，故方十二轨。轨，车辙也。“吕延济注：”西京城面三门，门三道，皆平正，可齐列十二车其中。“方：齐列，并列。驷：四马所驾之车。
［17］常伯：周官名，君主左右管理民事的大臣。因从诸伯中选拔，故名。《尚书·立政》：”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缀衣、虎贲。“蔡沈集传：”有牧民之长曰常伯。“这里指皇帝的近臣，如侍中、散骑常侍等。陪乘：古代乘车，尊者在左，驾车者在中，又一人在右，称”陪乘“，也称参乘或车右。《周礼·夏官·齐右》：”齐右，掌祭祀会同宾客。前齐车，王乘则持马，行则陪乘。“郑玄注：”陪乘，参乘，谓车右也。“太仆：周官名，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命，为王左驭而前驱。秦汉沿置，为九卿之一，为天子执御，掌舆马和畜牧之事。秉辔：手持马缰绳，指驾车。这两句意思是说，由侍中、散骑常侍等皇帝的近臣担当侍卫，由太仆来驾车。
［18］后妃：指皇后妃嫔。穜（tónɡ）稑（lù）：指先种后熟的谷类和后种先熟的谷类。《周礼·天官·内宰》：”上春，诏王后帅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种，而献之于王。“郑玄注引郑司农曰：”先种后熟谓之穜，后种先熟谓之稑。“穜，先种后熟的谷类。稑，后种先熟的谷物。司农：官名，掌钱谷之事，也称大司农，为九卿之一。撰：指置备。播殖：播种，种植。器：器具，这里指用来播种的农具。
［19］挈（qiè）壶：周官名，挈壶氏或挈壶正的省称，掌知漏刻，从而计时。升降：指壶中水位的高低。节：适度。宫正：周官名，《周礼》：”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凡邦之事跸宫中。“郑玄注：”正，长也，宫中之长也。“郑司农注：”跸，谓止行者清道，若今时警跸。“这里指负责维护王宫戒令秩序的官员。门闾：宫门，这里指皇帝的车驾所到之处临时搭设的宫门。跸（bì）：帝王出行时，禁止行人以清道。
［20］御：本指驾驭，这里指乘坐。玉辇：皇帝所乘之车，以玉为饰。华盖：皇帝辇车上的伞盖。
［21］冲牙：佩玉部件的一种。《礼记·玉藻》：”佩玉有冲牙。“孔颖达疏：”凡佩玉必上系于衡，下垂三道，穿以蠙珠，下端前后以县于璜，中央下端县以冲牙，动则冲牙前后触璜而为声。所触之玉，其形似牙，故曰冲牙。“铮（zhēnɡ）：象声词，玉石等撞击时发出的响声。绡（xiāo）纨（wán）：泛指轻薄的丝织物。（cuì）（cài）：象声词，衣服摩擦声。《汉书·外戚传下·孝成班倢伃》：”感帷裳兮发红罗，纷兮纨素声。“颜师古注：”，衣声也。“
［22］金根：金根车的省称，以黄金为饰的根车，帝王所乘。蔡邕《独断》卷下：”上所乘曰金根车，驾六马，有五色安车、五色立车各一，皆驾四马，是为五时副车。“《后汉书·舆服志上》：”秦并天下，阅三代之礼，或曰殷瑞山车，金根之色。“刘昭注：”殷人以为大路，于是始皇作金根之车。殷曰桑根，秦改曰金根。《乘舆马赋》注曰：‘金根，以金为饰。’“《文选》张铣注：”金根，瑞车也。“炯晃：光明貌。龙骥：指骏马。腾骧：飞腾，奔腾。《文选·张衡〈西京赋〉》：”负笋业而馀怒，乃奋翅而腾骧。“薛综注：”腾，超也；骧，驰也。“沛艾：马头摇动貌。《汉书·司马相如传下》：”沛艾赳螑仡以佁儗兮，放散畔岸骧以孱颜。“颜师古注引张揖曰：”沛艾，也。“王先谦补注：”《文选·张衡〈东京赋〉》：‘齐腾骧而沛艾。’李善注：‘沛艾，作姿容貌也。’张解为‘’。《玉篇》：‘，马摇头。’与《选》训合。“
［23］表：标，标志。朱玄：红色与黑色，八卦中用来表示南方离卦之火与北方坎卦之水。《文选》李善注：”谓卤簿之仪，车骑旌旗，各依方色。“离：《周易》卦名，八卦之一。代表火，为南方之卦。《周易·说》：”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坎：《周易》卦名，八卦之一。代表水，为北方之卦。《周易·说》：”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飞：飘扬。青缟：青色和白色，代表东方和西方。《文选》李善注：”谓卤簿之仪，车骑旌旗各依方色也……《周礼》曰：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震：《周易》卦名，八卦之一。象征雷震，为东方之卦。《周易·说》：”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兑：《周易》卦名，八卦之一。象征沼泽，为西方之卦。中：中方，中央。与南北东西四方相对。黄：五色之一。古以五色配五方，土色黄，居中，故以黄为中央正色。《文选》李善注引《周礼》曰：”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地谓之黄。“李善注引臧荣绪《晋书》：”卤簿，曰青立车、青安车、赤立车、赤安车、黄立车、黄安车、白立车、白安车、黑立车、黑安车，合十乘，并驾驷，建旗十二，如车色。“晔（yè）：闪光貌。方：值，正好。彩纷：色彩缤纷。彩，彩色的丝织品。繁会：繁盛。这四句意思是说，跟随皇帝车驾的仪仗队，车骑旌旗，都依照各方的颜色：红色和黑色标志南方和北方，青色和白色分别代表东方和西方；标志中央的黄色光耀闪亮，五彩缤纷，色彩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