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1649500000029

第29章 二十八宝玉和袭人夜里换腰巾之谜

原著回目:蒋玉函情赠茜香罗薛宝钗羞笼红麝串品赏要点:茜香国是曹雪芹的爱情理想国。换腰巾之谜(塞评:本篇最有可读性的是“宝玉和袭人夜里换腰巾之谜”,此论成理,未见有他人论之。这段文字有点趣味性的荒唐)。蒋玉函,是某贵族府中的一名演员,艺名琪官,宝玉对他一见倾心,即成知友。琪官将系小衣的大红汗巾即茜香罗送给了宝玉,宝玉将自己的松花汗巾送给了琪官。这松花汗巾原是袭人给他的,当天夜里睡觉时,宝玉又悄悄把琪官送的大红汗巾系在袭人腰上。这样写,是表明宝玉和琪官的特殊友情。又写出宝玉、琪官、袭人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为后来袭人和琪官成婚埋下伏笔。这里有一个谜:宝玉在夜里睡觉时把琪官送他的大红汗巾系在袭人腰上,而第二天清早起来袭人竟然不知道这事,待宝玉提醒她才知。这是不可能的。袭人睡时腰上是有汗巾的,因汗巾是系着小衣儿(即内裤)的。宝玉要换下她的汗巾,首先必须将她腰上的汗巾解下来,然后又将自己的汗巾系在她的腰上。所接触的腰腹部又是最敏感的部位。又是解下来,又要系上去,连续的反复的动作在触动袭人的腰腹部;这袭人的瞌睡睡得再熟,也是会被弄醒的啊。而她竟浑然不觉,这是不合情理的。像袭人这种身份的人,睡眠时应是有很高的警觉性的。在平时,宝玉有一点儿响动,她都能察觉。解巾系巾这样的大动作她会浑然不觉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是不是作者的疏忽而写错了呢?当然不是的,曹雪芹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应当知觉而浑然不觉,这个矛盾,这个谜应作如何解释呢?学者们对此或未曾触及,或王顾左右而言他。其实,解开这个谜是一点也不难的。作者在这里是用了狡狯之笔,写出一段爱情的神秘之谜文。问题在于能否读懂曹氏的这段谜文?且看《红楼梦》最初的读者,雪芹的好友明义的《题红楼梦》诗第九首:红罗绣缬束纤腰,一夜春眠魂梦娇。晓起自惊还自笑,被他偷换绿云绡。 你看,明义是读懂了这段谜文的。此诗第一句写睡着的袭人腰上束着绣了花的大红汗巾。第二句是关键句,是说宝玉和袭人在夜间“春睡”时的温存缠绵,“魂梦娇”三字写尽儿女情态。解巾系巾换巾的行为就是在这种情景下发生的。这在袭人是不自觉的;而宝玉却是有意为之。而作者却把这样重要的情节省略了,只是写“少不得也睡了,一宿无话”。岂能是“无话”?个中有秘密呢?这也是《红楼梦》“柳浪闻莺”的艺术笔法吧!(塞:是的!这样的内容若用写实法,会是很煞风景的。用这种模糊笔法,给读者以想象余地,更有味。)琪官送给了宝玉的这条茜香罗,来历很不寻常。茜,是一种灿烂幽美富有诗意的小草,其叶如心形,汁红如血;茜又带香,是美中加美矣。罗,是锦,是珍贵的丝绸。这又美丽又富有诗意的大红茜香罗,是茜香国的女王系过的香带,这女王的芳名即叫“茜香”,因她的人品就是“红、美、诗、香”;她的身上必有奇香,她系过的带子上方有奇香。世上并没有实在的茜香国。这茜香国就是曹雪芹的爱情理想国;茜香女王就是曹雪芹所崇拜的爱的偶像。雪芹写此是有原因的:他可能有一位独一无二的恋人,这位恋人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也许其名就叫“茜香”。雪芹爱她,崇拜她,但因受条件限制又不能与她有“全爱”,因此而用了“假语村言”,杜撰了什么茜香国女国王。曹雪芹有这种亲身体验,才写了这奇异的大红汗巾,客观的条件只允许这大红汗巾在自己身上系极短的时间(君子兰补充:据李汝珍《镜花缘》:海外仙山有奇草,名曰朱草,色红体芳,数十步外能闻其香,人若服了,能入圣超凡,放入口内,顿觉芳香透脑。茜,红色也;茜香草即朱草也,亦即绛珠仙草也。绛珠仙草林黛玉为茜香国的女王,也是。又:茜香,犹怡红也。茜香国即怡红院,怡红院也是女儿国,国王是贾宝玉,而其女王是谁耶?主宰怡红院者非花袭人耶?是故茜香罗应系于她身也)。红麝串是戴在手上的一串珍珠,红色,有麝香味。元妃送来的东西宝玉和宝钗是同样的,是暗示他俩可成配。羞笼红麝串,是说宝玉要看她手臂上珠串,宝钗褪珠串时露出了白臂让宝玉看,害羞(笼,戴上。宝钗知道元妃送这个来是暗示她配宝玉,故她戴这个时害羞也)。这回写宝玉爱情伏下了双不幸:他原以为袭人会终生服侍自己,不料后来在他倒霉之时,袭人却嫁了琪官。袭人的爱情是有条件的;只有宝玉对黛玉(妙玉是其化身)的爱情是无条件的,在任何情况下都爱她。他理想的爱人是黛玉,他大姐元妃却要他和宝钗。希望,常常是失望的前奏(哲理妙语)。宝玉把袭人给他的汗巾赠了琪官,袭人吃醋;宝钗给宝玉露膀子,黛玉吃醋。两两对照,红楼笔法。(静帆:君子兰女士认为茜香即朱草,就是绛珠仙草。按此,则茜香女王应为林黛玉。而君子兰却又推出是花袭人。岂非矛盾?作者说,茜香国是曹雪芹的爱情理想国;而君子兰却说,这理想国就是怡红院,怡红院的女王是花袭人,据此,则花袭人是曹氏的理想中的爱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