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酒店,童忆青一直都表现的心神不宁,徐姐看到她略显苍白的面颊,有些担心的给她倒了杯热水,关切的询问她哪里不舒服,童忆青随便找了个理由唐塞过去了,冲了个热水澡,感觉好些了,躺在床上,用手指边按着太阳穴边打开手机,上面显示15个未接来电,全部是迟莫辰打来的,她心烦意乱的把手机扔到床上,坐起身,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报当地热点新闻,童忆青靠在床上,专注的看了起来。
徐姐擦着头发走到她身边,诧异的问:“小童,你电话振动半天了,怎么不接呢?”
童忆青看也没看一眼,调成静音,说:“骚扰电话。”接着指了指电视屏幕,意兴阑珊的说道:“徐姐,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参观博物馆啊?本市第一家文物博物馆,有一批文物是刚从国外运回来,看起来不错呢。”
徐姐笑着摇摇头:“我对这些死物根本没有兴趣,又不懂,有那时间还想给孩子买点纪念品带回去。”
童忆青点点头,继续看电视。
其实最初她也觉得这些古物很无聊,那样陈旧不堪,样式也比较难看,毫无审美观可言,可即便如此,居然会有人热衷到不能自拔的程度,这人便是苏义,有一段时间她很是不理解,问过苏义,这些文物到底有哪里让他着迷?苏义便拉她到一个博物馆里,指着金代出土的一块玉佩说:“你细看它的轮廓,内里经脉分明,纹理也很清晰,在灯光下,还可以看到花纹,可见雕琢者构思心细巧妙。”
童忆青在他得引导下仔细看了起来,白色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青玉泛着莹莹白光,表面光滑润泽,经历了那么多年,难免会有些小小的凹陷,但也影响不了它特有的光彩,如果不是他说,童忆青真的不会看见青玉内里那繁复的花纹,她惊喜的拿手指指着玻璃下得青玉,“真的看见了哎,没想到被这简单的外表蒙蔽了眼睛,原来里面还存在着奥秘。”
苏义抿唇笑了笑,拍了拍她得头,说:“你看到的,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虽然现在也有很多玉被雕琢的很好,但是像这种手工已经很难再现了。”
童忆青恨不得脸贴在了玻璃上,两眼发亮的看着其它的文物,像是想找出一些表象所看不到的,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怪不得你那么沉迷于此,果然博大精深啊,幸亏幸亏……”
苏义略微疑惑的问她幸亏什么,童忆青嘿嘿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博物馆有美女呢,能让你迷恋的每天往这里跑。”
苏义浅而柔的笑容宛如这青玉,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温和的让人不忍移目,他温暖的手掌握住她得手,说:“有你一个小祖宗就够了,要是喜欢,以后可以跟着我来。”
就这样,童忆青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爱好。
晚上睡觉时,童忆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睁开了眼睛,侧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徐姐,她人早已经睡熟了,轻微的鼾声着实让童忆青觉得羡慕极了,结婚前她得睡眠质量一直保持的很好,也习惯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结婚当天她就发愁这个问题,和江薇抱怨了好几次,好在新婚之夜,迟莫辰说尊重她,先分开睡,等到两个人彼此熟悉了再在一起也不错,为此童忆青心情愉悦的和江薇称赞迟莫辰绅士风度十足,只不过没几天,他得禽兽本性就表现出来了。
那天童忆青因为忙了一天工作,跑了好几个公司,脚都快跑断了,回家以后迟莫辰还没有回来,她也没在意,一般时候总是她总是在吃早饭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也不知道他晚上几点回来,在浴盆里放了热水澡,披了浴巾,准备好好的泡泡澡,解解乏,没想到她刚泡进去,迟莫辰就推门走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童忆青吓坏了,从浴池里坐起来,拿过浴巾捂住身子,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我的房间。”
迟莫辰领带微松却不嫌邋遢,倒像是刚从夜场下来的翩翩贵公子,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在浴池的池边上坐下,手轻轻揉着眉头,这样近的距离,童忆青闻到了清冽醇厚的酒香味。
“你喝多了?”童忆青试探着问,往里边移了移身子,试图离他远一些。
迟莫辰侧头看着她,优雅的唇形微微上翘,妖冶迷人,眼眸里漾着蛊惑的笑意,不答反问道:“这结婚以后感觉怎么样?”
童忆青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尽量让自己保存镇定,把这种局面化解,轻轻的说:“挺好的,你醉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迟莫辰点头,看着童忆青的眼神越发的迷离,语调也变得低了很多,笑意却不减:“那请问夫人,什么时候愿意与我洞房花烛呢?”
童忆青倒是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大脑一瞬间短路了一般不会思考了,迟莫辰并没有给她时间考虑,也不顾衣服被弄湿了,从水里拦腰托起童忆青,把她抱到了外间卧室的床上,脱掉上身被浸湿的西装,转身从浴室里拿出另一条浴巾,把已经惊得动弹不得的童忆青揽在怀里,一点一点仔细的擦拭着她身上的水。
事态发展如此之快,等到童忆青缓过神来时,她已经躺在迟莫辰怀里任他擦拭着,虽然早已料到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是还是有些尴尬,她抓住浴巾,低着头说:“我……我自己来。”
迟莫辰却没有松手,声音含笑,在她耳边暧昧的说着:“忆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不用害羞了。”
听到他叫她乳名,她便是一愣,这世间只有父亲才这样宠溺的叫她,如今,被另一个男人这样叫,酥酥麻麻的感觉蹿变整个身体。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以后,童忆青昏昏欲睡,迷糊间感觉细细碎碎的吻吻在她早已被汗水浸湿的额头。
等彻底熟悉后,童忆青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那次原来是故意装醉,每想到让他那么轻易就得逞了,童忆青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肯罢休,最后又恨自己的懦弱。
从那以后,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住在了一起,童忆青的失眠也就开始了,通常是熬到很晚才睡着。
只不过,现在没了迟莫辰,她依旧失眠,看来是习惯了,习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养成,想改都改不掉,除非脱胎换骨。
又翻了一次身以后,渐渐有了睡意,刚要看见周公的时候,房间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童忆青一个“激灵”就被惊醒了,这大晚上的会是谁啊?她怕把徐姐吵醒,飞快的拿起电话,说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缓慢而又低沉:“童忆青,你以为关机我就找不到你了?”
可能是被突然吵醒,大脑还没有恢复运转,尤其这大半夜的,猛的听见迟莫辰这有些阴森的声音,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说不出的恐怖,好在她心理素质比较好,一会就调整过来了,没有想到他居然找到这里了,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只要他迟莫辰想办到的事情,哪一件没有办好?
看了看徐姐,似乎并没有被吵醒的意象,她背过身小声说:“我给你打过去。”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已被挂断,传来一阵忙音,童忆青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迟莫辰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挂了电话,拿起手机去了走廊里。
迟莫辰今天心情似乎很不好,语气阴阳怪气的,反倒是童忆青听他这种语调心情倒是很不错,因为他极少有不高兴的时候,每每见到他勾着唇,一副凡事了然于心,掌控全局,自以为是的模样,童忆青就看不惯,心里默默的鄙视他装13,所以他心情不好时,童忆青简直就跟中了500万一样,恨不得敲锣打鼓来表达自己心情有多么愉悦。
“童忆青,你故意关机,故意不接我电话,跟我玩失踪?”
童忆青靠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悠闲的说:“我只是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至于有你没你,都一样。”
走廊里极其安静,安静的就连迟莫辰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静默着,没有说话,童忆青也不着急,等着他说话,其实说白了是等着他发火,现在他们的关系,表面上是合法夫妻,其实是利益关系,他不是不同意离婚吗,那就两个人都耗着,让他腻味她为止。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迟莫辰似乎很疲倦的叹气声,然后淡淡的说:“这次出差去几天?”
童忆青想了想说:“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一个礼拜,也许是一个月,又或者是无期,事情比较棘手。”
迟莫辰似乎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怎么?这是在躲我呢?”
童忆青笑道:“迟莫辰,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你利用我的时候都没经过我的允许,我的生活怎样安排也不用请示你吧。”
迟莫辰似乎想说什么,被童忆青打断道:“我知道,这是我作为你迟莫辰的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嘛,为了你的利益,牺牲一下我有什么关系呢,当然,我这可不是白白牺牲,父亲留下的基业还得全靠你们迟家,据说金清最近股票有些跌落,你多多留意些。”
等了等,那边没有动静,她继续说:“我准备休息了,手机关机,同事也在休息,别打座机了。”说完便抢先挂掉了电话,动作潇洒利落,她觉得连迟莫辰似乎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以往都是迟莫辰先挂断,今天她也尝试一下,嗯,感觉还不错。
的确如童忆青所想,迟莫辰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并且先挂了电话。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用力的捏紧手里的手机,转身,“啪”的一下,手机被扔到了墙上,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
Dara正巧推门进来,吓了一跳,但她早已习惯了脾气阴晴不定的老板,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把手里的纸袋放到办公桌上,抬头正视老板的眼睛说:“迟总,您叫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迟莫辰的眼眸黑沉,像是那万丈深渊一般,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牛皮纸袋,说:“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Dara点头,又似乎想起来一件事情,有些迟疑的问:“迟总,您和太太纪念日的新闻,是……”
迟莫辰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无暇顾及她。”
Dara退了出去。
迟莫辰拿起桌子上的纸袋,缓缓的解开绕绳,拿出一叠报告以及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