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刺只是轻轻一捅,穿透了飞机纤薄的外壳,如同用钉子打醉蛋壳,把里面的蛋黄搅得一塌糊涂。直升飞机在空中发出一阵痛苦的颤抖,机体似乎已不能承受。
地上的人欢呼之声未落,就看到这悲惨的一幕,很多人嘴巴都来不及合上,立刻变成了哀嚎,身体随着飞机的颤抖而颤抖,巨大的惊恐再次压在心头。
扫荡者隐身在烟雾中并未现身,但是三条尾巴卷出来,缠在直升飞机身上,将它牢牢控制住,任其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里面两名飞行员操纵着飞机想要往外飞,将敌人拽出来。但一条尾巴钻进机舱,片刻后就将他们割裂撕碎,鲜血喷涂在挡风玻璃上,煞是恐怖。
直升机发出一阵哀鸣,摇摇摆摆拼命挣扎着,机体内冒出浓浓黑烟。失去飞行员的飞机已然失去灵魂,旋翼无力地扫动着,却难逃一死。
另一架直升机在看到蝎尾出现的第一时间猛烈开火,但已无法救下同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杀死。
飞机被三条长尾拖着往大楼上撞去,旋翼打在水泥上断成几截,机体冒出黑烟,火焰开始升腾。
人们抬头看着大块大块的水泥、砖头、玻璃和金属向下掉落,像是灵魂被抽空了,麻木的身体一动不动。心中刚生出一丁点希望,立刻被扑灭,天底下还有更悲惨的事吗?几个人被砸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就死去了。而其他人则无动于衷,只是仰着头,张着嘴,等着悲剧的继续发生。
蝎尾抓住飞机,往两边用力撕扯,随着一阵阵金属哀鸣之声,把直升飞机撕得粉碎,远远甩落大街上。
周宇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去,也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了,需要多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啊,血肉之力真的可以与钢铁之力相抗衡吗?
笑笑首先反应过来,用力推了一把周宇,喊道:“别愣着,抓紧时间救人啊。”
周宇一个趔趄,长刀差点掉到地上。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他顺手把刀插在旁边花坛里,立刻加入到救人的行列中。一名行人倒在地上,头上全是鲜血。周宇鼻子前探了探发现还有呼吸,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伤员扛在肩上往大厦里跑。血液弄得全身都是,他也毫不在意。
笑笑在后面着急地喊:“不是这么救的,你会把他弄死的……”却也只能看着他已经一溜烟跑了过去。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是啊,军人在上面为了保护平民拼死作战,大家也要抓紧时间求助伤员,否则他们岂是不牺牲的毫无意义?很多人都含着眼泪低下头,不管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咬着牙做自己的事。
到商厦门口,周宇把肩头的伤员交给其他人抬进去,立刻又跑了回来。一个伤员一百多斤的重量,不是谁都能扛得动,大家行动起来两三个人一组,七手八脚地把伤者往大厦里抬。好在门口有玻璃顶篷足够结实,并未被落下的东西堵住。
周宇又奔到笑笑身边,发现她正在看护一名腿被砸断的伤者。这名伤者右腿被掉下来的水泥块擦到,胫骨断裂,下面半截不正常地扭曲着。周宇二话不说,抓起胳膊把人往肩上一扔,转身准备跑。
伤者被触动了伤口,痛得“哎呦哎呦”直叫,使劲在周宇背上擂了几拳。笑笑也拉住周宇不让他走。
周宇瞪眼道:“你们干嘛?救人如救火,一刻都耽误不得,快松手。”
笑笑不肯放,拖住他问:“你把人扛哪去?”
“扛大厦里啊。”
“然后呢?”
“然后??”周宇挠了挠头,理直气壮地说:“我只管救人,哪知道然后干嘛。”
“你快把他放下来,他腿上流着血呢,得先止血才行。”
一听也是个理,还是专业人士想得周到,他跟扔麻袋似的把人撂到地上。
伤者难受得大叫:“小伙子,我还有气儿呢,你别跟扛尸体似的……”
“有区别吗?”
“当然有,按你这干法,等扛到地方我也差不多没气儿了。”
周宇一听不乐意了,低头踢踢他:“这位大叔,我是想救你唉,别不知好歹行不行。我就负责扛人,断不断气是你自己的事。你看看满大街都是伤员,你要不高兴,我还不想扛呢。”
笑笑蹲下来,把伤者破烂的裤腿撕开,露出里面受伤的小腿,断裂处骨头都露了出来。她拉拉周宇的袖子说:“别废话,赶紧帮我把他的伤腿按住,我好施救。”
“我是粗人,下手没轻没重,要是不小心把他的老腿掰断了,你可别埋怨。”周宇说着,趁人不防一脚踩上去,把向上弯曲的小腿给跺直了。
伤者痛得“阿呜阿呜”乱叫,手在地上乱抓,眼泪都出来了。
“你……”笑笑没好气地给周宇一巴掌。她手放在断裂处,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从手掌中放射出来。只见正在流动的鲜血慢慢变得黏稠,开始凝固,只是几秒钟功夫就已经结痂。
伤者觉得断腿有些麻痒,用肘撑着身体一看,吃惊道:“小姑娘,你这是气功疗伤啊?”
周宇也已经看出了端倪,搞了半天这妹纸有超能力啊,而且还是罕见的治疗系超能力,之前在高架桥处要是救人成功的话,说不定交警不会死。他冲笑笑竖起大拇指,说:“原来一个都找不着,现在末日一来,阿猫阿狗都会超能力啦。”
笑笑冲周宇翻了个白眼,没工夫搭理他。痂越结越快,很快小腿处围了厚厚的一层,血彻底止住了。她对伤者说:“血止好了,但断裂的骨头需要慢慢愈合。仓促之间没更好的办法,大叔您有机会再到医院里好好处理一下吧,免得留下后遗症。”
周宇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俏脸。
笑笑有些害羞,脸上泛起红晕,啐了一声,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把大叔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