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笑了笑,安慰他说:“师傅你多虑了。我要是妄想去战胜它,肯定没有半点可能,但只是拖延个三五分钟的话,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以我的灵活性,它想要捉到我绝无可能,只要不停奔跑就可以了。等你们离开以后,我自然也会有办法脱离战斗,去找到你们然后一起回家。”
“你还小,无法担负起重任,危险的事情还是让老头子来做吧。”师傅溺爱地拍拍徒弟的肩膀,孩子这几年个头窜得太快,已经比自己要高出大半个头,以前喜欢揉他的头,现在不太能够得着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一大把年纪,对于生死看得不那么重要。只要你师娘和三斤能平安健康地活下去,我就没什么遗憾了。论起身法你才刚刚入门,以后要多加操练才行。至于牵制敌人行动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师傅,你就别跟徒弟争了。难得有次锻炼机会,让我去会会这头怪兽吧,以后少不了要跟它们经常交手,能提前热热身,了解了解相关情况最好不过。你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别再折腾,更不要学年青人好勇斗狠,万一一口气没提上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让我如何跟师兄交待?战斗的事情,还是交给年青人来做吧,待会看我如何收拾它。”
“你这家伙,为师已经老到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了?”
周爸爸开车经过两人身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停下来望着儿子稚嫩的脸庞,眼神中有很多眷恋,有很多不舍,但还是对师傅说:“王师傅你一大把年纪,别那么争强好胜,有危险的事还交给年青人去做吧。他手脚更灵便,跑得也快。”
“哪来什么危险,爸你也太高估怪物了,就它的笨模样,可能伤得到我吗?”周宇蛮不在乎地说道。
周爸爸从车窗里伸手胳膊紧紧地搂住儿子,好像要把全部的感情都溶入到拥抱中,放开后眼睛里有些泪花,催促道:“别废话,赶紧去跟你妈说说,然后该干嘛干嘛。”
周妈妈正在帮伤员包扎伤口,听到儿子跑过来在耳边说的话,死死地拉住他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让离开。
“妈,我真不会有事,没什么危险,只是把它引开就可以了,两三分钟的事。”
只是不管周宇怎么安慰,周妈妈只是不停地摇头,什么话都不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妈,你看这么多人都冒着生命危险在努力,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活下去。只是现在时间不等人,我也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要不然的话我们很可能都得死。”
“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能让儿子去送死……”她呜咽道。
“瞧你说的,哪至于要死要活的,没那么严重。你也太小看你儿子的能耐了,别忘了我曾经杀死过一只,现在不还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放心吧,没事的,等会儿路通了之后,你们早点离开。我甩掉底下这只小蝎子之后立刻去与你们汇合。”
“跟妈保证,你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我保证,一定会手脚无缺,平平安安地回到你面前,以后咱们一家子再不分开。”周宇拍着胸膛保证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时候总觉得一阵心虚。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谁敢保证些什么啊!
笑笑在旁边听到母子之间的对话,心情极其复杂,望着周宇脏兮兮的脸,明眸之中莫名地出现些雾气。多么勇敢的年青人啊,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无畏无惧,悍然前行。不怕流血,勇于牺牲,这种宝贵的品质在和平年代完全不可能看到,而现在乱世到来才两天,就绽放出了耀眼夺目的光彩。
周宇跟母亲拥抱之后,看着笑笑坚定地点了点头,此一去生死难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个秀美可爱的女孩。
除了努力,别无出路!
他站起来,冲远处的师娘和三斤用力地挥挥手。三斤高兴地眯起眼,晃着胖嘟嘟的小手给哥哥来个飞吻。
师傅跟到大桥右侧,盯着扫荡者的一举一动,对周宇说:“以牵制为主,先试探它的实力,如果确实不敌,千万不要硬拼。你未来的路很长,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有可能,犯不着把小命丢掉。听明白为师的话了吗?”
周宇知道他只要以“师傅”自居时,往往表示态度十分严肃,听懂话语间的殷切期望,不由十分感动,也郑重地点点头:“师傅你放心,我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此时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原来道路清理已经有了结果,一条狭窄的小路出现,只有三米多宽,想过大车是不可能是,但轿车却能勉强通行。
眼睛男兴奋地招呼大家:“快!快!先把能开过去的车开走,一辆都不要留。让前方等待的妇孺立刻上车,挤一挤,尽量多塞些,让他们马上离开,安排在下一个休息站碰头。咱们再加把劲,把路给弄宽敞点,很快大家就可以全部走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信心大增。一辆接一辆的轿车开过去,在人们热切眼神中,载满了人离去。眼镜男的安排非常合乎时宜,既给人们带来希望,同时使秩序不至于混乱。要知道有了生存希望,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很可能会成会悲剧的前奏,使得好事变成坏事。一旦出现争相逃离的情况,最终遭殃的只可能是伤者和老幼。如今先行安排他们离去,极大地既稳定了人心。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图,没有人提出反对,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群体就是这样,只要有人作出表率,其他人也会跟随。浮动的心思很快平息下去,大部分青壮都留了下来继续清障,虽然人少了点,但人心更齐,干劲更足。
师傅望着眼镜男说:“这家伙很有魄力,临危不乱,是个人才。”
周宇翻着白眼嘟哝道:“可惜有时候挺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