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摘下耳机，将角色白露为霜退出游戏，还没离开椅子，就听到有人敲房门的声音。
拉开门。
一张绝艳倾城又冷若冰霜的脸孔。
——她家兄长，凌昭。
“吃饭。”
看到小妹，他冷冷地甩下这么两个字，转身就往楼下餐厅走——根本不回头看他那宝贝妹妹有没跟上。
这种被漠视的感觉又教凌霜鼓起了腮帮子。
“干嘛，我已经退出游戏准备下来了。”
她的解释没有换来兄长的一丝丝缓和，依旧是凉凉的语调：“这么一款弱智游戏你也能玩这么入神，和你很配啊。”
愤怒值满槽！
“你在质疑爸妈的遗传？！”
“不。”优优雅雅地，“我是在肯定你的变异。”
怒目而视，但是半晌都挤不出话来驳他。
多吃了五年的饭，有什么好优越的！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那个美貌无双的兄长挑挑眉，回眸看她。
就见妹妹咬着牙，憋了好一会道：“凌昭，你会遭报应的。”
“可不是么。”扬扬唇角，满室生光，凌昭慨叹，“所以我极其不幸地摊上了你这么个妹妹。”极其不幸四个字咬字清晰掷地有声。
一口血。
“凌昭你又欺负小霜儿。”饭桌旁的大家长终于发话，在幺女快要气绝身亡时拉了她一把，“当年我和你妈生你，可是要让你来保护妹妹的。”
这时间先后和逻辑条理有点不对吧。
凌霜眨眨眼，但有父亲大人转移仇恨，她这点道行便乐得逍遥在旁观战，不再参与和兄长唇枪舌战。
“真没看出来，你们二老还有这种先计划再生育的先知能力。”凌昭吐槽，每天都不忘了试图从父亲那里扳回一两成——毕竟被压迫了23年，怨气颇足。
“当然。计划生育是国策，要积极响应。”上首的家长兀自笑得温润又优雅，岁月已将他的腹黑敛入骨髓，唯有相熟者才能明白这一派温雅如玉之后，是如何老谋深算的心智，“不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成品。”
“……”
看到兄长被噎到哑口无言实在大快人心，凌霜弯着眉眼，突然胃口大开。
“小霜儿，怎么上了大学下课了只在家里宅着。”父亲大人教训完长子，便来关切幺女的生活，“这个年纪都没谈过一场恋爱，为父很担心啊。”
凌霜包了一口饭，正要努力下咽以答父询，便听得旁边兄长幽幽代答：“丑得没面目见人了，爸你就别为难她了。”
迎着妹妹恨意十足的目光，那兄长还能不急不缓地将话说完：“不出去害人也挺好的。”
“小霜儿不差的吧。”一直久未出声的母亲在旁边说道，看向女儿的目光里才是让她想要撒娇的温情，“不说容貌，身材什么的就不差啊。”看看那些过胖的穿xxl的或者是过瘦的9o斤都不到的，她女儿实在健康得让她当母亲的欣慰。
不说容貌么——
那是因为天天对着丈夫儿子的脸孔，确让她有些吃不准自己的审美。
“嗯。”凌昭点点头，缓声道，“看背影迷倒千军万马，猛回头惊退百万雄狮。”
“啪！”
不要误会。
凌霜姑娘尚无此胆敢对兄长大打出手——她委实还想留着性命安然活到老死。
此刻她只是忍无可忍地拍筷子，怒曰：“凌昭我诅咒你！”
兄长眉目不变，自在吃饭。
“我诅咒你——找个女朋友虐心虐死你！”
“嗯。”他淡淡应，转眸对妹妹一笑，眉眼宛然如画，“我期待有这么一个女孩子能虐到我，都和你一样笨斗起来太无趣了。”
“我饱了。”虐不到兄长的笨妹妹倏然起立，大跨步回房。
餐桌上静默了好一会。
凌太太抿了一口菜，才叹：“明明知道小霜儿这个性子，还这样……”
凌教授弯了弯眼，给夫人布菜：“夫人多虑了。孩子们活泼健康，是好事。”至少他很欣慰。
而旁边坐着的长子，看着妹妹离席的背影，眼底映着桌面反射的阳光，微微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