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最让中学生感动的故事(青少年阅读故事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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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岁月星河(3)

三十年前的今天,你们勤恳拓荒,三十年后的今天,你们终于搬进了五层高楼。依窗而立,当年眼中的不毛之地,如今已经变成繁荣的马道小镇;极目远眺,显眼的是动脉成昆;睹物有感,动心的沉沉往事汹涌澎湃。曾经的您们,青春、强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而现在,你们上下五层楼的阶梯,也已经颇是难事。你们,真是老了,所以您们更愿相依窗前,观景叙旧。您们在回忆中互相慰藉、互相依托……我害怕那一抹余晖,爬上我家阳台,我更害怕您俩搀扶而立,互道沧桑。因为这一切,都使女儿感到,您们老了。但是您们自己,却并未觉得。

总是在黄昏里,父亲牵着母亲的手,讲那些掉了牙的陈年旧事;父亲苍老的声音总是说:“我们当初来的时候,那一片全是荒地,我们没有像样的住处,我们没日没夜地于活,心情舒畅,我们……”母亲总是微笑,间或也说:“是啊、是啊,我们、我们……”您们是最可敬的一辈,因为您们注重“我们”,而淡泊了小我。一种默默无言的奉献,一种忘我的创业精神,才筑就了这条令世界叹为奇迹的成昆。当您们无怨无悔地付出之后,现在,该颐养天年了。我从您们会心的微笑里,能感受到您们奉献之后的幸福,也能深刻领悟到您俩之间那朴实的关爱。

您们喜欢走进夕阳,能从那渐失热力而趋平静的晖光里,找到契合心灵的节拍。当一曲深沉的二胡流过心田,您们渐已干枯的双眼重泛心潮。静静相偎于渐淡渐暗的光影里,沉默对望的您们,想起了什么?

父亲,你是不是想起了被抓了而去,从此杳无音讯的爷爷?风捎的传言里总是说他在台湾,或者已经随风而逝,于是你总想去找寻一个真实的答案;你是否想起了奶奶凄凉的病故,抛下你和叔父于苦难的童年,从此倍感人世的冷暖;亦或再忆成昆的风雨,自豪于新中国主人翁的建设热情,从钢铁银河里打捞已逝的青春?

母亲,你是否思念着家乡的青山绿水,开始叨念叶落归根的乡恋;你是否忆起了曾经的年轻,美丽和哀愁伴儿女成群?家对您是那么重要,您为儿女们奉献了所有。现在,当儿女已经成人,您却渐失曾有的活力。夕阳下,纱窗内,当您守候的眼神终于盼来儿女归家的脚步,您的心里,会是装着怎样的欣喜啊!

当一年欢聚,其乐融融的时候,我发现您们是那样满足和谦虚。您们从不在儿女面前炫耀自己曾经的苦难,也从不用父母的权威,而是用那平静而祥和的微笑。就连香港回归这样的大事,您们也只是淡淡地说:孩子终于回家了。我知道您们有过太多的阅历,激动,总在心里。

我知道父亲不会去追逐爷爷的足迹,因为爷爷的道路是被逼的,但我会去沿着钢轨寻您的足迹,用我的青春,写您没有写完的故事。作为成昆人,我的心会有和您一样的自豪;我也会继承妈妈的坚忍,和对人生的执著,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我都要像树一样坚挺。

当您们走进夕阳,融入夕阳,我知道您们也就成了夕阳的一部分。是的,您们是一道美丽的夕阳,也许不够热烈,可您们却那样安详。我要向您们致最深的敬意,向那所有的,平凡而朴实的铁路老人……妈妈我一直弄不清我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惶惑。三十多年了,她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严厉的,甚至有些不近情理的主宰者、主宰着我的一切,而从十四周岁的那个早上开始,这种主宰又有了另一味色调。

那是个初夏的清晨,初中二年级学生的我,走到正在做早饭的她的身边,低声告诉她我的“红宁”来了。她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擀面杖,转过身来足足地盯了我五分钟,尽管,我一直是低垂着脑袋,可还是针刺般地感觉到她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几乎要把我的全身都透视遍了。

“女孩子,不该听的就不要听。”每每,我们家属大院的左邻右舍们谈起社会上的奇闻轶事,她就把我叫回家去。下班回来,如果发现我不在,回家后定要受到她的严格审问,弄得我即使是在同学家做功课,也常常是心不在焉,总在看着钟表记挂着回家。

即使是在院子里,只要看到我和女孩子们一起疯,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多少年了,到我们家里串门的邻居看到的总是这样一副情景,爸爸常年在外,弟弟也不常回家,唯有她和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守着电视,我的手上拿着一本书。

我一直是胆怯而懦弱的,她的事无巨细地管束常常左右着我的一切,我也一直是失意而又失败的,所以也总是被淹没在她喋喋不休的唠叨和斥责声中。

“你做什么都不行,你到哪儿也干不好。”她总是这样看扁我。的确,比起她来,我确实是没有光彩,她只上过一年初小,却做了许多文化比她高的妇女的领导,成为小区的街道办主任,我却是靠顶父亲的职才进的铁路工厂,一直从事着非常繁重的三班制工作。

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天性怯懦呢。自然,也有冒犯她的时候,在我19岁生日的那一天,我把一个身高1米85的小伙子突然领回了家中。当时,是她开的门,她愣在门口,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神好像是在打量一个从不相识的人。

结果可想而之。那天晚上,她对我的责骂让我无地自容。

说实话我真的怨恨过这种无规无矩的管束,尤其是当我发现我婚姻的小舟将不得不搁浅的时候,我觉得是她的严厉塑成了我的古板、拘谨的个性,自卑、害羞,不敢窥视和欣赏那些与我同龄的男孩子,只把自己修身成一个标准的闺中淑女,坐等着人家上门来收受,而这种收受有时是无奈的。那段时间,因为心绪烦躁,回到家我竟一反常态地跟她顶起嘴来,弄得她惊愕极了,若不是看在我也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已经扬起的手臂是不会放下的。

看得出来,她十分地伤心,好多日子对我不理不睬,甚至在我把自己最后的决定告诉她,征求她的意见时,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我几乎以为,她对我已经不再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了,她对我的一切都是那样地失望;儿子也不给我带了。直到,那个冬天,我开始独自带着儿子行走我的人生旅途的那个冬天,一天傍晚,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被一条突然从路旁窜出的狗伤了。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她匆匆地赶来,一进门就抱住了躺在床上的我,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她连声说着,泪珠簌簌地滴落在我的面颊,和我的泪水交汇在一起,真的,那一刻平生也是第一次,我抱住自己一直十分敬畏的母亲,放声大哭了。

我曾以为,我会做一只永远栖息在这个记录着我人生初始的小巢里的笨鸟,守着她和爸爸,就这样星移斗转,岁月轮回,我永远是她的乖巧而温驯的女儿,她也永远是一位恪守古训,保护和照顾我的好母亲。她把一个女人的名节看的是那样珍贵,就连晚上上夜校,我套上一件紫红色的丝绒风衣,她都不允许:“晚上出去,不要打扮,我不放心。”然而……然而心中毕竟埋藏着一丝不甘。当我鼓足勇气,把在口袋里装了几天的文学院录取通知书交给她的时候,出乎我的意料,她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惊讶,只是把信拿过去,一连沉默了几天。

那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她就推门走了进来,把信交给我,神情相当平静地说:“你去吧。”

我的心里一怔,要知道三十多年了,我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没有离开过家,而这一去,还将面临着一种骑虎难下的选择。

“您同意了?”我呆呆地望着她,一下子变的迟疑起来。她点点头,“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萌萌交给我。”她的语气出奇地坚定。

准备动身的头天晚上,我正埋头整理着行装,她走到我的身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轻声说:“莹莹,过两天再走吧。”

我愣了愣,我已经超过了报到的日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再呆二天,再帮我做点家务活吧。”

我的心里猛然一揪。哦,我的妈妈,在我的心里一直是那么严厉,那么能干,那么富有主见的妈妈,此时才让我真正感觉到,她也……已经是一位老人了!

她一直是在照料我的,而今,她也已经到了需要人照料的年龄了。可我……却从没有想到要照料她。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人世间,只有母亲对待女儿是最最真切的,她的严厉,她的苛责,甚至她的不近情理都是因为她太爱我。对于女儿不公正的命运,她才是最最痛心疾首的呀。在京城,独自走在这个繁华、大气却又冷漠无情的城市,我终于体会到母亲的良苦用心了。是母亲严格的苛求才让我忍耐了繁华背后的残酷和冷血,是母亲训导出的自律才让我在那些芜杂的诱惑面前恪守自尊。

我会走下去的。为了我心中的梦,也为了不辜负我的母亲。

水乡印象

“1999吴冠中艺术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开幕,因为同是江南宜兴老乡,因又对吴冠中先生德艺的崇敬,第二天我便赶去参观展览,先睹为快。

赶到美术馆时已近正午,温暖的阳光伴着微微的秋风,把我送进了吴冠中的艺术世界。吴冠中先生少小离家,30年代就读于杭州艺专,师从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潘天寿、林凤眠学习中西绘画,后又以第一名成绩考取公费赴法留学,后来回国参加新中国的建设,故乡已成为吴冠中先生梦中的风景,然而这种朦胧的情感,对于吴冠中先生来说,愈是年长,水乡给他的印象愈是清明,这在他的许多绘画作品中可以得到印证:《水乡》、《人之家》、《忆江南》、《江南屋》等等,无论是油彩画,还是墨彩画,看上去漫不经心,随意涂抹的几个色块或者线条,却能准确地传达出他对江南水乡的情感把握。那一幅幅关于江南水乡画作,感受得到故乡在他生命中的分量。不过,他是那种不露声色的举重若轻罢了!

举凡一个艺术家的成功,都离不开故乡水土的养育。这种养育是与生俱来,刻骨铭心的。吴冠中先生也是一样。新时期后,吴冠中百忙中回过故乡,探亲、写生,重新感悟水乡的种种毓与灵秀。我在吴冠中先生的传记《圆了彩虹》一书中,见到一幅吴先生站在故乡小河边拍摄的照片,那清清的水和绿绿的河岸,及河中半沉的小舟,配上吴先生那张古朴却线条分明,瘦癯却又苍劲的脸,我觉得,吴冠中先生天生就是属于这块水土养育的人,这种养育的烙印,不会因为他长时间没有在这里生活而淡漠。

穿越一个个展厅,在吴冠中先生画前停留,我同样自豪的认为,吴冠中先生不仅仅是属于故乡的,而且更属于人民和世界。这正如吴冠中先生在展览的自序中说的那样:“个人的坎坷与成果系于祖国的命运;‘探索’割不断民族的传统,‘叛逆’是生存的挣扎,传统的发扬。”“风筝不断线”是吴冠中先生的基本创作观点和艺术主张,他在绘画艺术上坚持不懈的进行油画民族化和国画现代化的艺术实践,他的中西合璧的求变、求新,已使他的艺术“风筝”高高飞扬在世界艺术之林,成为二十世纪中国在国际上极具重大影响的代表性画家。

吴冠中先生已经八十高龄了,但他仍保持对更高艺术境界的追求。因此,他渴望晨曦。他在今年九月二十一日完成的《夕阳矣晨曦》一画中说:

“殷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来,又在地平线上沉落下去,人们往往不易区别作品中表现的是晨曦,还是夕阳。然而,人生的晨曦与夕阳却是那么分明,会有人错认青春与迟暮吗?人们爱青春也爱迟暮吗?”

夕阳矣?晨曦!

我们站在新世纪前的门坎前,倾听吴冠中先生又一次为自己鼓号:“旭日东升,夕阳西下,虽然相隔只十二小时,但她们俩永远不会相见,有一次她们真的碰面了,那是青春与迟暮的拥抱,人之始与人之终的交接,父与子的继承。太阳独自悠然在寰宇循行,无端被晨曦和夕阳各分了一半,难道只缘于对人生朝暮的呼应?”

我不知道吴冠中先生是在问自己,还是在给普通人以忠告。但我还是衷心地祝愿这抹带着水乡印记、从水淋淋中升起来的晨曦,能成为吴冠中先生不老生命中的艺术再生之门。

把烟蒂踩灭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我和朋友去景山公园游玩。活泼泼的花草,笑盈盈的绿树酡醉了我们的眼睛,挽留了我们急促的脚步,使我们不得不在绿荫小道边的木凳上小憩,饱览它们溢出的美丽。

对面坐有几位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他们都吸着香烟。男的抽烟不足为奇,女的两指夹烟,尤其在公共场所,让人觉得总有点那个。虽然现在中国女性抽烟的比例增多,但大明大放在众目睽睽下吸烟的还为数不多,那是需要勇气的。有人说:“抽烟的女人必定有一番人生经历。”我和朋友们对这个话题也议论过,有人认为,女人不应该破了多年的传统,女人就要像个女人样,满口的烟味,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大牙,纤纤玉指被烟燎得生黄还像女人吗?有伤大雅。我则挺同情抽烟的女人,她们经历了太多,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让她们诉说衷肠,只好以烟为伴。袅袅的青烟是如烟的往事,被女人从口中缓缓吐出,升腾出她们的记忆。

有的女人抽烟是一种时尚,有的女人抽烟则是习惯。我们眼前的这位外国女郎抽烟的姿态更是优雅自如,青色的烟气潇洒地从她的鼻孔蹿出,一缕缕青烟随着缓缓上升,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