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三言二拍精编(第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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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甄监生浪吞秘药,春花婢误泄风情(2)

知县当堂问其实情,甄希贤道:“此人哄小人父亲炼丹,晚间同宿,就把毒药药死了父亲。口中现有血流,是谋财害命的。”玄玄子诉道:“晚间同宿是真。只是小的睡着了,不知几时走了起去,以后又不知怎么样死了,其实一些也不知情。”知县道:“胡说!既是同宿,岂有不知情的?况且你每这些游方光棍,有甚么事做不出来!”玄玄子道:“小人见这个监生好道,打点哄他些东西,情是有的;至于死事,其实不知。”知县冷笑道:“你难道肯自家说是怎么样死的不成?自然是赖的!”叫左右:“将夹强盗的头号夹棍,把这光棍夹将起来!”可怜那玄玄子:

管什么玄之又玄,只看你熬得不得。吆呵力重,这算做洗髓伐毛;叫喊声高,用不着存神闭气。口中白雪流将尽,谷道黄芽挣出来。

当日把玄玄子夹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又打勾一二百榔头【眉批:虽非其罪,然方士花报,固宜有此。】。玄玄子虽然是江湖上油嘴棍徒,却是惯哄人家好酒好饭吃了,叫先生、叫师父尊敬过的,到不曾吃着这样苦楚,好生熬不得,只得招了道:“用药毒死,图取财物是实。”知县叫画了供,问成死罪,把来收了大监,待叠成文案,再申上司。乡里人闻知的,多说:“甄监生尊信方士,却被方士药死了。虽是甄监生迷而不悟,自取其祸;那些方士这样没天理的!今官府明白,将来抵罪,这才为现报了。”亲戚朋友没个不欢喜的。至于甄家家人,平日多是恨这些方士入骨的,今见家主如此死了,恨不登时咬他一块肉,断送得他在监里问罪,人人称快,不在话下。

岂知天下自有冤屈的事。元来甄监生二妾四婢,惟有春花是他新近宠爱的。终日在闺门之内,轮流侍寝,采战取乐。终久人多耳目众,觉得春花兴趣颇高,碍着同伴窃听,不能尽情,意思要与他私下在那里弄一个翻天覆地的快活【眉批:此岂成仙根器耶?】。是夜口说在书房中歇宿,其实暗地里约了春花,晚间开出来,同到侧边小室中行事,春花应允了。甄监生先与玄玄子同宿,教导术法,传授了一更多次,习学得熟。正要思量试用,看见玄玄子睡着,即走下床来,披了衣服,悄悄出来。走到外边,恰好春花也在里面走出来。两相遇着,拽着手,竟到侧边小室中。有一把平日坐着运气的禅椅在内,叫春花脱了下衣,坐好在上面了,甄监生就舞弄起来。按着方法,九浅一深,你呼我吸,弄勾多时。那春花花枝也似一般的后生,兴趣正浓,弄得浑身酥麻,做出千娇百媚,哼哼嗽的声气来。身子好象蜘蛛做网一般,把屁股向前突了一突,又突一突,两只脚一伸一缩踏车也似的不住【眉批:秘戏图。】。间深之处,紧抱住甄监生,叫声:“我的爹,快活死了!”早已明精直泄。甄监生看见光景,兴动了,也有些喉急,忍不住,急按住身子,闭着一口气,将尾闾往上一趫,如忍大便一般,才阻得不来,那些清水游精也流个不住。虽然忍住了,只好站着不动,养在****里面,要再抽送,就差不多丢出来。

甄监生极了,猛想道:“日间玄玄子所与秘药,且吃他一丸,必是耐久的。”就在袖里摸出纸包来,取一丸,用唾津咽了下去。才咽得下,就觉一股热气竟趋丹田,一霎时,用物振荡起来,其热如火,其硬如铁,毫无起初欲泄之意了。发起狠来,尽力抽送,春花快活连声。甄监生只觉他的****窄小了好些。元来得了药力,自己的****涨得黄瓜也似大了,用手摸摸,两下凑着肉,没些些缝地。甄监生晓得这药有些妙处,越加乐意,只是****塞满,微觉抽送艰涩。却是这药果然灵妙,不必抽送,里头****自会伸缩,弄得春花死来活去,又丢过了一番【眉批:乐事也,妙药也,何异成仙?只恐乐极悲来耳。】。甄监生亏得药力,这番耐得住了。谁知那****得了****之助,一发热硬壮伟,把阴中****烘干,两相吸牢,扯拔不出。

甄监生想道:“他日间原说还有解药,不曾合成。方才性急头上,一下子吃了,而今怎得药来解他?”心上一急,便有些口渴气喘起来,对春花道:“怎得口水来吃吃便好!”春花道:“放我去取水来与你吃。”甄监生待要拔出时,却象皮肉粘连生了根的,略略扯动,两下叫疼的了不得!甄监生道:“不好!不好!待我高声叫个人来取水罢。”春花道:“似此粘连的模样,叫个人来看见,好不羞死!”甄监生道:“这等,如何能勾解开?”春花道:“你丢了不得?”甄监生道:“说得是。虽是我们内养家不可轻泄,而今弄到此地位,说不得了!”因而一意要泄。谁知这样古怪,先前不要他住,却偏要钻将出来;而今要泄了时,却被药力涩一住【眉批:不如意事常八九。】,落得头红面热,火气反望上攻。口里哼道:“活活的;急死了我!”咬得牙齿格格价响,大喊一声道:“罢了我了!”两手撒放,扑的望地上倒了下来。

春花只觉****赘得生疼,且喜已脱出了,连忙放下双脚,站起身来道:“这是怎的说?”去扶扶甄监生时,声息俱无,四肢挺直,但身上还是热的【旁批:药力未散。】,叫问不应了。春花慌了手脚,道:“这事利害。若声张起来,不要说羞人,我这罪过须逃不去。总是夜里没人知道,瞒他娘罢!”且不管家主死活,轻轻的脱了身子,望自己卧房里只一溜,溜进去睡了,并没一个人知觉。到得天明,合家人那查夜来细帐?却把一个甚么玄玄子顶了缸,以消平时恶气,再不说他冤枉的了。只有春花肚里明白,怀着鬼胎,不敢则声,眼盼盼便做这个玄玄子悔气不着也罢。

看官,你道这些方士固然可恨,却是此一件事是甄监生自家误用其药,不知解法,以致药发身死,并非方士下手故杀的。况且平时提了罐、着了道儿的,又别是一伙,与今日这个方士没相干。只为这一路的人,众恶所归,官打见在,正所谓张公吃酒李公醉,又道是拿着黄牛便当马,又是个无根蒂的,没个亲戚朋友与他辨诉一纸状词,活活的顶罪罢了。却是天理难昧,元不是他谋害的,毕竟事久辨白出来。这放着做后话。

且说甄希贤自从把玄玄子送在监里了,归家来成了孝服,把父亲所作所为尽更变过来。将药炉、丹灶之类打得粉碎【眉批:干父之蛊。】,一意做人家。先要卖去这些做鼎器的使女,其时有同里人李宗仁,是个富家子弟,新断了弦,闻得甄家使女多有标致的,不惜重价,来求一看。希贤叫将出来看时,头一名就点中了春花,用掉了六十多两银子,讨了家去。宗仁明晓得春花不是女身,却容貌出众,风情动人,两下多是少年,你贪我爱,甚是过得绸缪。春花心性飘逸,好吃几杯酒,有了酒,其兴愈高,也是甄家家里掺炼过,是能征惯战的手段。宗仁肉麻头里高兴时节,问他甄家这些采战光景,春花不十分肯说。直等有了酒,才略略说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