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钱人养了一大群鹅，其中有家鹅和天鹅。家鹅不论白天夜间都很警觉，甚至风吹草动它都分辨得很清楚，如果有小偷或野物溜进院子，家鹅立即惊醒，大声吆喝，同时扇动翅膀实施攻击。这时，不论是人，或者是狐狸，甚至是狼都只好逃之夭夭。家鹅为主人看家护院，还用身体为主人提供肥美的食物，主人没有理由不喜欢。
主人喜欢听天鹅唱歌，也喜欢看天鹅在池塘戏水或翱翔云间。家鹅会游水，但不能高飞远举。天鹅振翅蓝天，立刻化成点点白云，充满诗情画意。
家鹅和天鹅混在一起，人们根本不能分辨出哪只是家鹅，哪只是天鹅，它们的体貌太相似了，但命运却形成了强烈反差。家鹅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主人的盘中美味，天鹅则从来不必担心被人类杀害，它们活得潇洒自在，无忧无虑，不知道世界还存在着血腥。
家鹅突然觉得愤愤不平，七嘴八舌抱怨命运的不公。一只家鹅气愤地声讨主人：
“我们不论白天黑夜都尽心尽力地为主人看守家园。养条狗也未必如此吧。何况，狗吃得多，我们吃得少，我们还常常遭到杀害，谁能说清这是为什么？”
另一只鹅补充说：“你们看看天鹅那种活法，简直像神仙，什么事都不必做，什么心都不用操，吃喝玩乐成了它们的正经事。我们往后也什么事都不必管了，反正难逃一死，为什么不活着的时候省点心力，轻松一些呢？”
突然有一只聪明的家鹅插进来说：“你们这些抱怨都毫无意义。这样泛泛的议论丝毫不能改变我们的处境，我们应该逃出去，干嘛守在这里等死！”
这只家鹅的话立刻得到附和，第二天，它们结队逃出村外。一路上欢快地鸣叫，尽管走得歪歪斜斜，仍然感到振奋不已。它们正忘情地嬉闹，不提防从草丛中窜出一只狐狸，一连咬死好几只家鹅。余下的家鹅一阵惊叫，仓皇逃回家中。
聪明的家鹅叹口气说，还是接受命运的安排吧，逃出去会死得更快。从此家鹅不再抱怨不公，老老实实像过去一样生活。
一天夜里，主人家来了客人。客人提出要吃烤鹅。主人不能拒绝，他来到鹅圈，昏黑之中分辨不出家鹅和天鹅，信手抓出一只天鹅来。
主人找出屠刀，天鹅预感到事情不妙。它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改换了口味，吃起天鹅来。它立刻高歌一曲，算是为自己送丧。主人听到歌声，立刻发觉是搞错了，将天鹅放还鹅圈。天鹅仰赖歌声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