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a去哪了?Fiona去哪了?”丹尼斯从一早就开始找芳菲,却一直到午休时间都不见她的人影。同事们说,她来过,却没交代任何理由就硬生生离开了半天。此时,如果人的愤怒可以转化成能量,丹尼斯一定能把屋顶掀掉。他明天就要去美国总部,今天急需两份财务报告,所有数据都在Fiona手里,只有她能完成这项工作。可她居然不告而别,连手机都关了。这种工作态度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丹尼斯,你找我?”就在他急得要把桌子当鼓敲的时候,芳菲静悄悄地出现在他面前。
丹尼斯反而对她视而不见,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让芳菲尴尬地站在那里。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丹尼斯才抬起头:“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任何人?”
“不说,因为不能说。”
“包括对我吗?”丹尼斯冷冷地问。
“当然不,我去了库房……”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又飞快地在芳菲脑中闪过。
她是一早赶到库房的,早得连库房主管鲍威尔都吃了一惊。
“出什么事了?”鲍威尔知道总部的人就算来“视察”,通常也在十点以后,Fiona这么早现身,很不寻常。
芳菲这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了。
“没什么,有一个数据对不上,怕电话里说不清,索性过来一趟。我家离这里近,很方便。”她故作轻松地说。
“哪个数据?”
“是和进货相关的。”明明要问的是出货,芳菲却声东击西。
“哦,那我帮你查。”鲍威尔说着就要把芳菲带进自己办公室。
“不用了。我自己到库房清点吧,只和一种产品有关,很快的。”
“那好。”鲍威尔如蒙大赦,乐悠悠地晃回自己房间。
芳菲又一次顶着安全帽到了库房,几个工人正在打包,看见芳菲来了,都热情地招呼:“今天能帮你什么?”
“不用,随便看看。”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只是机械地在高大的货架中穿梭,像一个在森林里走迷的孩子。事实上,她真的感觉很迷茫。她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却不知道这件事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但,如果明知什么是对,却不做,她会更迷茫。
不知寻寻觅觅了多久,她终于停在一排贴有“里莱斯威”标签的货架前,但见一个个包装箱已整装待发。芳菲有点近视,但不深,平时很少戴眼镜。但今天,她特地从包里摸出一副戴上,俯下身,如考古专家般,研究着那些货箱。果然,所有的箱子上都没有积压或残次品的标志。这一个个方头方脑的家伙好似在无声倾诉着什么。她又去看了尚未装箱的货物,确信它们全是正品。芳菲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人不知,鬼不觉地留住了那些货箱、产品的影像。
“去库房干什么?”丹尼斯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芳菲的回忆,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话一出口,财务部就可能翻天覆地。